似是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林姝蔓睡眼惺忪,睁开眼,“世子回来了?”
贺千空关上门扉,向她走来,“嗯,下次不用等我。”
他离得近了,看清林姝蔓手上摩挲的银带钩,忽的一怔。
林姝蔓顺他视线望去,解释道:“这是……陛下赏赐,我实在觉得受之有愧。”
贺千空立即明白,轻声道:“既然陛下赏赐,你便收下。”
只不知为何,他的脸色黑了下去,瞳孔中一片肃杀。
林姝蔓站了起身,不安问:“世子可是生气了?”
乌维邪只是找个借口挑衅大周朝,可男人保不齐信了这拙劣的借口。
“生气?”贺千空咀嚼两字,声音沙哑,屋内昏暗,只有案几上一盏烛光,他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只有凌冽寒凉的眸子清晰可见。
霎时间,林姝蔓忽觉一阵害怕,眼前的贺千空仿若回到了两人初始,周身气势逼人。
她不禁后退半步,下一刻却被贺千空长臂一圈,揽入怀中,接着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角,男人攻势蛮横,动作却不粗鲁,反而带着一股子柔情。
一失神间,林姝蔓只觉身子一凉,薄薄的襦裙已被扯落,男人手指一用力,鬓发间的翠鸟金丝翡翠簪子跌落在地,三千青丝散落背后。
两人相伴时日已久,情事上早已熟悉对方,贺千空手法熟练,不过片刻,林姝蔓便觉全身颤抖,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层红晕。
她低声颤抖:“世子,去床上吧。”
可男人根本不听,抬起她的双腿,迫使她盘在他的腰间,蓄势待发。
她的背后是冰冷的墙,身子腾在半空,膝盖被人分开,这是从未有过的姿势。
林姝蔓察觉到,带着哭腔求饶:“世子是生气了么?”
回答她的是男人狂热而窒息的吻,唇分之际,她听到男人低声喃喃:“我有时好想把你圈起来。”
圈起来,锁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也便不会被别人抢走,只做他一人的珍宝,为他一人绽放。
随着呢喃,贺千空身下用力,横冲直撞起来。
撞击间,林姝蔓不由抬起额头,露出雪白脖颈,她呜呜咽咽:“世子我疼……”溃不成声。
这娇声阵阵,让男人疯狂,可贺千空手臂青筋突起,骤然停下,再不敢前进一分。
他忽然回了神,自己这在做什么?
身下娇妻泪眼婆娑,伸长手臂轻声道:“轻点……我疼。”
?
仿佛坚冰融化,贺千空忽的明白,他彻底完了。
他温热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眼角,沙哑道:“别离开我,永远。”
可意乱情迷间的林姝蔓,却没听到。
这夜的荒唐持续了很久,五更天后,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才相拥在榻上沉沉睡去。
待林姝蔓转醒,天已经大亮,身畔男人早已不见,只有凌乱的被褥提醒昨夜的一切。
海棠扶她起身,却一直低着头。
林姝蔓心底一突,“镜子给我拿来。”
海棠依言取了铜镜,林姝蔓一瞧,脸颊立马绯红一片。
怪道海棠不敢抬头,原来她脖颈胸口密布大大小小的红印子,娇唇红肿,一瞧便知昨夜战况激烈。
这幅样子,夏日的薄衫遮都遮不住,还怎么见人!
林姝蔓捏紧铜镜,起身下地,然而甫一落地,便觉腿间隐蔽之处一阵刺痛,小腿打颤又摔回床榻。
吓得海棠脸色一白,“夫人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林姝蔓红着脸,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待到早膳时辰,贺千空回了屋,便见妻子裹在棉被中,他不由奇怪,往日这个时辰,林姝蔓都会置办好膳食,只等他来开饭。
他唤了几声,林姝蔓一动不动。
贺千空走上前,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一瞧之下,吓了一跳。
林姝蔓红唇嘟起,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极其委屈。
男人一下子慌乱起来,“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林姝蔓的泪水如开了闸,汹涌而出,“你这个坏人!疼……”
昨日那个姿势本就进的深,两人之前从未用过,昨夜贺千空还有些粗暴,想必那里要肿起来的。
瞬间明了,男人僵硬片刻,低声劝道:“我给你抹点药好么?”
林姝蔓抽噎:“不要!”
这个死心眼,就不能道歉么!
贺千空皱起眉,不知所措:“疼的话抹了药好得快些。”
林姝蔓掀起被子一角,整个人蜷缩进去,声音闷闷:“不要!”
便是再不开窍的贺千空,也看明白了,这是小姑娘在和他闹脾气。
昨夜的事情他确实做得过分了,可男人坐在床沿,嘴巴张张合合,道歉的话却一字也没吐出来。
半晌,贺千空起了身,“我去买些药膏。”
林姝蔓憋的小脸通红,却没得到半点回应。恰好此时海棠柔声道:“夫人可要用膳?”
林姝蔓心一横,看着男人背影大喊道:“不,不吃!”
可男人只是顿了一下,便转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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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终于放出来了,今天晚了,对不起大家>人<
第102章 生气
京都中,消息传播速度飞快,昨日贺千空打败乌维邪早已传得满天飞。
大周朝百姓不喜匈奴,此番见有人狠狠挫了匈奴人的锐气,欢天喜地,对贺千空的害怕都减了三分。
便是药坊里的掌柜都认得他,热情招待,“哎呦,居然是贺大人,贺大人光临寒舍,要买什么药啊?”
可即便他殷切备至,贺千空仍冷着脸,淡淡道:“消肿的膏药。”
掌柜恍然,取出个小瓷瓶:“大人,这个药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奇佳!”
贺千空冷着脸摇头:“内用的。”
他板着脸,语气冰冷,掌柜最初的热情渐渐消退,鬓边不由渗汗:“大人是想要汤药,服用?”
贺千空再次摇头。
又不对。掌柜挤出一个笑脸:“贺大人到底要哪种啊?”
贺千空沉默,半晌方道:“女人……用的。”
掌柜立时明白,伸手从身后暗格中翻找,拿出一个大拇指大小的瓷瓶,“这个药便是大人要的。”
贺千空接过瓷瓶,立马塞进袖中,抛下一锭银子,“管好你的嘴。”
掌柜连连点头,目送贺千空离开方长吁口气,用袖口拭了拭额间汗水,喃喃自语:“原来贺大人与夫人真是伉俪情深,这么激烈,哎,想不到啊,想不到!”
天边晨曦微露,露水润湿街上的青石板路,时辰尚早,路边并无多少行人。
贺千空大步流星,衣角湿了一片毫无察觉。
忽的,一辆马车飞速掠过,稳稳停在他身旁,帷幕被掀开,罅隙间露出赵明月惊讶的脸:“今个陛下放你休沐,你不回家陪你夫人,在这里做什么?”
他一提之下,贺千空脚步顿住,脑海中浮现早上林姝蔓掉眼泪的模样,“她好像生气了。”
赵明月大惊,“喂,你又干了什么!”
这话将贺千空拉回现在,他好似才发现赵明月般,死盯着他。
赵明月眉心一跳,拉了贺千空坐上马车,叹气:“说罢,这次又怎么了?”
闺中房事自不能随便给外人讲,贺千空只含糊提了几句,“今早她便生气了。”
赵明月追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贺千空默然不语,熹微晨光透过帷幕间隙打在他刀削般的侧脸之上。
赵明月见他模样心底叹息,“那你有没有哄哄林家娘子?”
“问了几句。”贺千空答道。
听了回答赵明月直翻白眼,他实在了解他这外甥,不由举起玉骨折扇,指着贺千空道:“你那么生硬,哪个人能高兴?小娘子要哄你懂么!道歉、哄人家开心,还要温柔一点,你说说你做到哪一点了?”
赵明月忍不住瞪了眼外甥,“小娘子都心软,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先服软道歉,这事就揭过了,再买点她欢喜的东西,哄哄。你现在一走了之,谁能忍住不生气!”
一听这话,贺千空脸色阴沉,嘴角抿起。道歉,这是他最不擅长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跟任何人低头认错。
当年他十五岁参军,军营里许多老兵看不惯他,平日里使绊子捉弄他,扬言他只要低头道歉便放过他。
身边新兵都劝他低头,可贺千空这人有一股韧性,闷不做声吃下所有亏,磨练武艺,一次军营中比武将那个老兵直接干翻在地,从此再无人敢欺辱他半分。
他默然良久,赵明月大概明白些,不由叹气:“道歉也不会,哄人也不会,你到底怎么娶得亲?”
良久,贺千空依旧沉默,旭日东升,阳光洒落,看时辰也快上朝,无奈,赵明月只得让他下了马车。
临走前,赵明月拉开帷幕,神色少有的肃穆,嘴角挂着的一丝风流笑意不见了,“千空。”
他罕见的郑重:“你要记得,不管是多小的误会都不要放任不管,你可以不给林小娘子道歉,她是你的妻,拗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