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贤妃也是为赵元祚着想的,如若不然也不会特意安排了太监在赵元祚身边,又给赵元祚另外安排了住处。
赵元邑轻笑一声:“没想到郑家还挺有能耐。”
“可不是郑家,而是德妃。”系统提醒了一句,“这件事儿,德妃才是主谋,贤妃办成的这些事儿,哪一件没有德妃的手笔?可笑贤妃还以为自己是幕后主使,却不知她走得每一步都在德妃的算计手里,这两拨人,都是歹毒心肠。”
赵元邑不置可否。
他知道贤妃恨自己,却不知德妃也这般恨自己,且恨得莫名其妙,拐了这么多的弯,只是为了借贤妃的手害了自己的命。不过当然也有可能,他只是附带的,德妃的主要目的是除掉贤妃。可不管哪一样,这仇确是结定了,赵元邑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以德报怨的人。
因为这事儿,赵元邑对德妃也恨上了,只是孰轻孰重,他心里自然有一杆秤。
系统见他许久没有说话,便问道:“你现在要怎么办啊?”
“你觉得呢?”
系统挠了一下桌子,纠结了一番最后道:“我觉得还是告诉皇后好了。”
赵元邑笑了一声。
告诉母后,母后固然会为自己出头,但是用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来问罪贤妃,即便最后贤妃倒下来了,最后父皇跟太后势必也会同情贤妃。至于德妃,她这人滑不溜手的,很难让人抓到把柄。她既让人设下了陷阱让贤妃往里头钻,便肯定不会让自己受人指摘。
提前告发,不仅不可以打倒德妃,甚至还可能会连贤妃都弄不倒。
太不值了。
赵元邑心里飞快地权衡利弊,最后,他才道:“系统,若是我染上了天花,有没有法子救得好?”
系统一下子怔住:“……有是有,只是——”
“确定有法子吗?可保我性命无碍?”赵元邑再次重申了一遍,他想确认这件事儿,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系统被他眼中的孤注一掷给吓住了:“你可得想清楚了,我虽有办法保你不死,可是染上天花可不好受,病倒在床上半死不活才是最难受的。”
赵元邑反而松了一口气:“那到也没事。”
他能忍。
在甘露殿他忍了两年之久,如今不过就是忍个十来天罢了,反正也不会死,赵元邑自然是不怕的。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没有性命之忧,那就不算个事儿了。
系统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要使苦肉计?”
赵元邑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那就是打定主意了。系统可不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虽说能扳倒贤妃,可这也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办法啊:“以后还有机会,你又何苦遭这份罪呢?”
系统不想他吃这个苦。
可赵元邑却异常坚持:“我等不了了。”
他知道,如若他中了天花,这事儿绝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就揭过去。德妃也会咬死贤妃不放,到时候各方攻击,贤妃必定逃不了。
至于德妃……那就是往后的事儿了。
“你真想清楚了?”
“嗯。”
“可是……”系统有点犹豫,“皇后的二皇子就是得天花没了的。”
赵元邑一滞。
他从来也不知道这回事。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宫里头的人为了不叫皇后伤心,从来也不肯提的。”系统拍了拍他的手,“你自己想想吧,左右还有两天的功夫。”
系统说了这话之后,赵元邑一整日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隔日,皇上好容易闲下来,看他这样还以为他病了。皇上将儿子拉到身边,摸了摸赵元邑的额头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明明昨儿晚上还好好的。”
赵元邑故作无事:“昨天晚上没睡好。”
“挑了个新地方,睡不着是吧?”皇上自己也是这样的。
赵元邑点头,不知怎么的眼睛又有点酸了,他闷闷地来了一句:“不知道母后在干什么?”
皇上惊讶道:“不是吧,才出宫一天就想你母后了?”
“没有。”赵元邑矢口否认。
皇上才不信呢。不过他记着皇后的吩咐,没有嘲笑十七,上回的掉牙这件事儿皇后就责怪了他几句。以皇后护短的劲儿,若是知道他又欺负十七了,肯定又免不了一顿念叨。
一时赵元祚跑了过来,眼红赵元邑被他父皇揽在怀里,跑过来三言两语就挤走了赵元邑,在他父皇怀里撒娇卖乖。
赵元邑被挤走了也不生气,呆愣地在边上站着。
他一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这个状态。
只是落在赵元齐二人眼里,便成了可怜了,赵元壬与赵元邑同仇敌忾,压低声音骂道:“这个十八弟真是太可恶了,父皇在哪儿他就黏到哪儿,就没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仗着谁的势?”
“还能有谁,不过就是贤妃跟郑家罢了。”赵元齐附和。
“老天真是不开眼,贤妃跟郑家这么可恶,怎么就没个人把他们给收了呢?”
赵元邑眼睫毛微动。
是啊……如此做恶之人,还是早点把她给收了吧。
下午,赵元邑围猎时发生了意外,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胳膊。
皇上听闻之后,立马叫太医过去诊治,后来得知赵元邑只是摔伤胳膊需要静养之后仍旧不放心,又放了两个太医在他行宫里头,随时复诊,务必在回宫之前让赵元邑养好身子。
从十七住处出来之后,皇上长叹了一口气。不用说他也知道,这回回去肯定又要被皇后埋怨了。
“圣上放心吧,不过是小伤,安心养几日便能好。”张望全安慰道。
皇上纠结道:“可是皇后那边才不会管是不是小伤呢。”
张望全不认同:“皇后娘娘多体恤啊,万不会因此怨上圣上的。”
“唉……你不懂。”
今时不同往日了,护犊子的女人,一发作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入夜,赵元邑被系统的警惕声惊醒,他知道,害他的人,如今已经潜伏到他跟前了。
赵元邑思索在三,还是不放心皇后,他让人叫来绿弗。
“你去给母后带句话,让母后千万不要担心,我会平安无事的。”
绿弗听笑了:“那还用说吗?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她以为赵元邑说得是自己的胳膊。
赵元邑没有多解释:“你只管带话回去。”
第56章 得了天花
贤妃这边的人本是打算直接刺伤赵元邑, 好让他不得不在屋子里头养一阵子的。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赵元邑自己才马上掉了下来。
虽然伤的不重,不过听说也要静养好几天。如此也好,他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免得他们在多做设计, 更不会招人怀疑了。
一连六日,赵元邑都没有外出, 安安静静的在屋子里头养伤养病。
皇上几次进来探望,都被赵元邑回绝了,他夜里吹凉风,把自己弄成了风寒, 头昏脑热的,所以不许任何人靠近屋子, 说是怕叫别人也染了病。
几个太医里头,有位邹太医也是恨不得赵元邑压根不踏出屋子半步的样子,赵元邑自己不愿意出来正好,他便在外头与皇上说, 十七皇子不出门才是最好的,且不能见风,恐邪风入体, 更不得好。还直接说让十七皇子哪儿也不去,就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得休息几日,最好谁也不去打扰,也不能开门窗。
有太医的话在, 又有赵元邑故意不让人靠近,这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无缝,竟真没有什么人敢进他的屋子了,就连赵元邑身边的宫女也不大进去。
长素姑姑没跟着,留在赵元邑跟前的是绿弗几人,几个人衷心归衷心,可是到底比不得长素姑姑主意正,赵元邑冷着脸让她们吃不许靠近屋子,她们就真的没有靠近了。
不过心里也在心疼他,觉得她们殿下受了大罪,竟严重得连风都不能见了。
皇上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只能吩咐了太医让他们务必治好赵元邑,什么补品也是如同流水一般流进他的屋子里。
今儿早上,皇上又趁早去了赵元邑的屋子外头转了一圈,问了话,听着十七说自己快要好了之后,他才离开了。
张望全也是无奈了,其实要说圣上有如何如何担忧十七皇子,倒也不见得,毕竟只是厉害些风寒,又不是要命的病。只是十七皇子越不让圣上过去看,圣上便越想要凑上去,圣上这一辈子就是这性子。
走到半路,皇上在那儿感慨着:“一共就只在行宫里头待九天,十七却已经在里头待了六天了,等他出来还有几天好玩的?” 只怕是前脚从里头出来,后脚他们就要启程回宫了。当初带着十七过来的时候,他还夸下海口,说让十七怎么高兴怎么玩着,如今看来,哪儿还有机会玩呢?
“等回了宫,皇后肯定又得念叨了。”
张望全听着,微微一笑。
确是。上回十七皇子不过是摔伤了胳膊,皇后娘娘听说之后,便立马让人带话过来,明着关心十七皇子,暗着敲打圣上,话里不是没有抱怨的意思。这动作快的,让张望全再不怀疑十七皇子在皇后娘娘心中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