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邑从书囊里头取出东西,如今还没有上课,他便对两人道:“十三哥十四哥,咱们去外头玩吧。”
“好啊。”两人虽然身上酸疼不想读书,可是玩跟读书不一样,说到玩儿,劲头就大起来了,一窝蜂地跑出了学堂。
没多久,门外就想起一阵阵惊叹声。
“真是没见识。”赵元祚嗤笑了一声,满满地鄙夷,“又不知道为了什么高兴成这样,一点世面都没见过。”
赵元祚跟前的小太监闻言,便弯下腰问了一句:“殿下可要出去看看?”
“去吧。”赵元祚说着,还从太监手里取走了空竹。
不用想也知道,这几个人肯定在外头抖空竹,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他们三个有,他也有!
赵元祚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结果一出门就看傻了眼。
他看到了什么……?赵元祚揉了揉眼睛。
赵元齐两个都已经快高兴乐疯过去了:
“十七弟这是你自己做的,你怎么这么聪明?为何黑白两色会转成彩虹?这也太好玩儿了吧?”
他们一句接着一句,赵元邑实在不知道该先回哪个好,因而只道:“这是我以前发现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原理,反正好玩就行了。”
“好玩好玩!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
赵元祚紧紧盯着那旋转的陀螺跟千千。
千千他见过,可陀螺他就没见过了。赵元祚跟他们关系不好,只能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赵元壬几个蹲在那儿抽陀螺,还抽出了那样好看的颜色。这样新奇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赵元祚当即跑过去,颐指气使地同赵元邑道:“我也要一个,你快做一个给我!”
这命令的语气,听得边上的长素姑姑一阵不快。
十八皇子平日里难不成就这般对她们殿下的?也太跋扈了。
赵元邑也不惯他:“我今天只带给了十三哥跟十四哥,没有多余的。”
他还客气些,赵元齐已经站起来怼上了:“你谁啊,你想要就必须给你?多大的脸呢。还以为你跟从前一样是高高在上的十八皇子?贤妃都已经被关起来了,你还在那儿做什么美梦呢?”
“你……你们欺负我!”
“呵,就欺负你了怎么着?”赵元齐跟赵元壬往前面一站,哪怕气势不怎么样,可个头就先压了十八皇子一头。
赵元祚也生气了,叫嚣着:“你给我等着,等会回去我就告诉皇祖母。”
赵元齐两人闻言,心里有些犯怵。
长素姑姑走了过来,拍了拍赵元邑裤脚上的灰,回看了赵元祚一眼,语气不卑不亢:“十八皇子尽管去告好了,不过今儿的来龙去脉,奴婢也会尽数告诉皇后娘娘。”
赵元齐忽然就有底气了:“你去啊,怕你是孙子!”
“吵什么吵啊?”
张太傅抱着琴站在廊下,看到他们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听得脑壳子都疼:“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学堂是读书的地方,不是给你们吵架用的,要是想吵就滚出去吵。”
刚刚一触即发的战火瞬间消弭。赵元齐也不敢嚎了,赵元祚也不怕叫嚣着去跟太后告状了,都蔫头耷拉,生怕被赶出去。这要是被张太傅赶出去了,那他们就完了。
张太傅看着赵元邑:“你也跟着一块儿起哄?”
系统心道何止呢,今儿这一出就是他给整出来的。
长素姑姑不忍心看他们殿下被责怪,刚准备解释,赵元邑便把她往后压了一下,主动站出来:“是学生不该。”
张太傅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赵元邑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张太傅突然伸出手,捏了一下赵元邑的腮帮子,脸颊突然受力,赵元邑嘴巴被迫张开,门牙处露出那个可笑的缺口。
“噗——”张太傅给看乐了,一天不见,这小殿下怎么没牙了?哈哈哈哈哈……
赵元邑拍掉了张太傅的手,脸色黑成了锅底。
他讨厌这个不正经的老太傅。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改名,准备了两个名字,今天刚刚准备跟编辑报备一声,想着报备之后先不急着改,等跟你们商议一下看哪个名字好就换哪个,结果把报备之后,编辑直接给我定了一个,现在就换了一个名字。
第45章 有了点子
好在张太傅不是皇上那样死皮不要脸的。察觉到赵元邑不高兴之后, 张太傅迅速板起了脸, 就当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赵元邑:“……”
还是好气啊。
张太傅只当是没看到他的眼神了。不过他对赵元邑拿过来的陀螺挺感兴趣,在那儿站着看了许久。
听说上回的空竹也是这个孩子琢磨出来的,这回亦然,新奇的东西总能吸引人眼球, 张太傅可以想见,这样神奇的东西传到了宫外头之, 后会受到怎样的追捧。而十七皇子,也势必会再出一次风头。
没多久,上课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今儿依旧是琴课与骑术课。张太傅看到赵元齐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学堂里头走的时候,便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没有听自己的话。
当时他说的时候就已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啧啧啧……何苦呢?不得不说一句, 还是十七皇子聪明些。张太傅教过已故的大皇子跟二皇子,也教过三皇子跟四皇子, 这几个皇子里头,也就二皇子聪明伶俐叫人喜欢。如今还添了一个赵元邑,也是聪明的叫人牙痒痒。
一场风波是暂时平息了,只是赵元祚还是一肚子不高兴。
他便是再蠢, 也意识到自己被针对了。那三个人抱团欺负他,而且,方才赵元齐说的那些话也刺痛了他的小心思。
赵元祚是没回去, 可他也知道自己母妃这回肯定是失势了,这一关就是一整年,一年之后才能出来,憋也要憋死。他现在也就只能靠着皇祖母了, 而且赵元祚总感觉皇祖母如今待他也没有以前那样好了,还老是让他跟赵元邑多学学,说得赵元祚郁闷非常,总忍不住顶上两句。
皇祖母怎么能把他跟赵元邑比呢?赵元祚不屑,赵元邑哪里比得上他?
赵元祚又是生气又是心酸了,里头还掺杂着对新玩具求而不得的难受劲儿,一整节琴课都闷闷不乐的,也不弹琴。
他以为自己这样,张太傅多少会过来安慰一下他,或者即便不安慰那也该问一下他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可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过来。哪怕他故意不弹琴,都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赵元祚委屈极了。
他抬头盯着张太傅,等看到张太傅下了讲台亲自将赵元邑的手摆正,调整他弹琴的动作的时候,赵元祚心里那股酸劲更是止不住了。他猛地伸手,故意乱弹了一通。
不是不理会他吗,那他就吵死他们!
魔音顿起,赵元祚报复性的琴音瞬间破坏了学堂里的气氛。
赵元齐两人赶忙捂住耳朵,实在是受不住了:“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乐意,要你管?”
张太傅直起身,不怒自威:“既然十八皇子乐意,那就请十八皇子回长乐宫弹吧。来人,请十八皇子回去,告诉太后娘娘往后不必把人往我这边送了。”
赵元祚瞬间怂了:“我不走,我再不乱弹了。”
张太傅淡淡地看了赵元祚一眼,虽看不出喜怒,只是叫人无端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来。起码赵元祚就受不住了,没多久便被吓得眼泪汪汪。
赵元齐还以为他有多厉害了,原来也不过如此:“刚才不作的挺厉害的吗?怎么现在又哭鼻子了,真是丢人。”
赵元祚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甚至不敢大哭,只默默地掉眼泪。
学堂里头安静了下来之后,张太傅继续指点赵元邑的指法,似乎从来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过。
赵元祚捂着手指头,又委屈又觉得手疼,还觉得自己挺丢人的。他今儿就不应该过来,一直丢人丢到现在。都怪赵元邑,要是他没有得罪自己母妃的话,母妃也不至于失手打人被皇后看到了,更不至于落到如今被父皇冷待的下场。都是赵元邑的错!母妃说的对,他就是白眼狼,狗崽子!可他想不通,为什么身边的人宁愿捧着这么一只白眼呢,都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呢?
赵元祚孤立了张太傅几个,虽然安静下来了,却也不再同他们说话了。等到琴课结束之后,到了马场里头,赵元祚才终于提了一点儿精神。
他带来的小太监白安已经帮他挑了一匹马。
赵元祚本来觉得挺满意的,可是看到赵元邑的马之后,又瘪起了嘴:“为什么我感觉他的马比较好看?”
白安脸色一变,生怕这个小祖宗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所以不得不违心哄道:“殿下又说胡话了,分明是您的马最漂亮啊,那匹就是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是哪个太监给十七皇子挑的,竟挑了这么一个歪瓜裂枣。不过也好,正配十七皇子了。您啊,就配这样名贵出挑的宝马。”
赵元祚被哄乐了,再看自己的马,也渐渐觉得自己压赵元邑了。
赵元祚在那儿纠结哪匹马漂亮,赵元邑却已经看着马蹄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