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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安好 完结+番外 (木木木子头)


  刚刚御前递来的消息,韩璐明日离宫,韩逾这会心情正好,与燕茂霖见礼后,又朝着宁诚伯拱了拱手。
  给杵着不动的李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离开,燕茂霖有话要问韩逾。
  李骏想当作没看见,但又没那胆,不甘不愿地清了清嗓子嘟囔道:“伯府还有事,我就先别过了,二位慢聊,”话是出口了,只两条腿愣是不动。
  韩逾浅笑,静等宁诚伯离开。
  燕茂霖挑眉冷眼看向碍事的人:“不送。”
  “别送,”宁诚伯抬腿了,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这两人神神秘秘的?
  看着人走远了,韩逾才笑道:“燕大人想问什么,静阐知道。”静阐乃是护国寺空瞳大师赐予他的字,是娘亲为他求来的。
  燕茂霖拱手:“还请韩世子提点一二。”
  去年崇州府牡江延河堤坝一事,明面上的三人除了帮他解脱了嫌疑,并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计较了京中世家子,不论镇国公府那几位,唯陈一耀与韩逾底子最厚实。
  年后,皇上允了武静侯请立世子的折子,韩逾入朝至今,他也看明了。其和唐五一般,应都是皇上的人。
  韩逾什么也没说,只调头神情冷峻地望向西北。
  燕茂霖立时就了悟了,齐国将军府。还真合了他心中最坏的猜想,原贤亲王也只不过是个被顶在前的幌子。
  怪不得皇上让他想办法,逼贤亲王往户部填银子补缺口。大战在即,军饷必须要备足。
  “多谢韩世子提点。”
  韩逾越过燕茂霖,笑言:“燕大人客气了,静阐什么也没说。”
  往回的勇毅侯愁眉不展,昨夜才闭眼,二十四年前他做先头军埋伏在河套冰层上的画面就在脑中浮现。用力捶了捶左腿膝盖骨,这伤便是那场战中落下的。
  轿子入了翔云弄,才走不到百步,轿内的勇毅侯蓦然睁开眼睛,头往右一侧,一枚飞镖穿过轿帘自耳边擦过钉在轿上。
  “侯爷?”
  抬轿的家丁慌忙将轿停下,欲去掀轿帘。只手才碰到帘子,就被轿内人喝住,“继续前行。”
  “侯爷,您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勇毅侯神色冷肃,该来的还是来了,拔下那枚携信飞镖。取了信,未急着展开看,先细观那枚飞镖。翻来覆去,没找着什么特殊印迹,便将它丢至一旁。
  打开信,仅一句话,浅显易懂。勇毅侯嗤鼻笑之,那人是吃准了他没胆拿勇毅侯府的功勋做赌,将纸条团紧用力一握,瞬间成粉。
  宫里,淑妃拿了一万两银票和返回的折子去了东侧殿。韩璐已经收拾好东西,正跟当初带进宫的两个丫鬟盘点首饰,将花俏的都分出来,打算离宫后换成银子傍身。
  “淑妃娘娘,您来了?”
  听着声,韩璐迎了出来,眼睛还红肿着,但眉头已舒展:“长姐。”
  进了屋,淑妃示意烟霞将东西呈上:“这是给你的。”
  见着银票,韩璐急摇头:“我不能要,进宫时父亲和娘都有准备,我……”
  “给你你就收着,”淑妃拉着她来到榻上坐下,屏退了屋里伺候的宫人,小声说道:“离宫折子的夹层里有手书一封,你寻机将它交给韩逾。”
  韩璐已经知道韩逾被立为武静侯世子,虽有不高兴,但长姐说得对,韩逾无论是行事还是心智都非致哥可比。由他守着武静侯府,不会出乱子。
  且他们都是一脉出,一根绳上的蚂蚱。韩逾再不喜,也不会放任不管。
  淑妃拍了拍小妹的手,抿了抿唇自嘲笑道:“你也别瞎想,我就是……就是求了韩逾,请他照看你。”
  “长姐,”韩璐哽咽,长姐表面傲气,实则内里自卑得很。她不齿自己的出身,但却莫可奈何。向正经嫡出的韩逾低头,她大概是用尽了全身气力才能将强装出的傲气丢弃。
  “哭什么?”淑妃眨了眨眼睛,撇过脸:“我和韩逾这辈子难再见了,求了,他也看不到我卑微的样子。”
  韩璐抽噎:“我可以自己求的。”反正她在韩逾那从未得过便宜,也不在乎脸面。
  “我……”
  “娘娘,”烟云跑进屋里,急急说道:“您快去看看吧,皇上令范公公将大皇子和二皇子抱来咱们钟粹宫了,连服侍的宫人都一块跟来了。”
  什么?淑妃顿时就感觉不好了,霍的站起冲出东侧殿,千万别是让她养。她还想着等这阵子风头过去,自请离宫剃度出家,打着修行的名头揣着银子去游历山河呢。
  “恭喜淑妃娘娘,”范德江笑嘻嘻地上前:“皇上信任您,让您养着……”
  不,她不需要这份信任,淑妃看着那两瘦瘦弱弱的孩子,是再也压抑不住悲情了,失声痛哭。
  惊逢大变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也跟着一块哭嚎了起来,立时间钟粹宫哭声震天。
  范德江只当他们是高兴。
  长姐不能生了,韩璐前一刻还在担忧她老无所依,不想现一下子得了两子,惊愣在旁,不知该说什么好?
  早上在中宫时,她还踩沈氏两脚,淑妃都想扇自己两巴掌。
  要是沈氏来个“病逝”许充容也回不来,那她岂不是要养两个娃娃到出宫建府才能剃度出家去逍遥……不是,是去游历?
  见长姐哭得不能自已,韩璐是品出来了,她不想养。徒然想笑但又不敢,正如范公公所言,皇上将皇子交到长姐手里是认可了她的品性。
  放下孩子,范德江领着御前的人出了钟粹宫,身后的哭声还在持续。抬头望天笑着摇首,后宫里的妃嫔也不全是傻子。
  勇毅侯回了府闷了两个时辰,终还是一咬牙换下官服着一身便衣去了宁诚伯府。
  下朝时才被大舅哥提点过,纵宁诚伯心有不愿,可仍亲自去迎了老丈人,带到前院书房:“您怎么不声不响地就来了?”
  “老夫想知会一声的,”勇毅侯不客气地坐到书案旁的太师椅上,接了女婿递上的茶:“可思及宁诚伯府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这国丈面大,可能不会接老夫的拜帖,就直接上门了。”
  宁诚伯扁了扁嘴:“这里只两人,您有正经事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提到正经事,勇毅侯嘴里犯苦,放下茶沉目看向李骏:“有人要我构陷宁诚伯府,拖皇后及燕家三兄弟下水。”
  “什……什什么?”宁诚伯被吓得手一松,装满茶的茶杯掉落在地,茶水飞溅。
  开了头了,勇毅侯也不觉话难说了:“我在府里思来想去……”
  “你想什么?”宁诚伯手指老岳父,破声大喝道:“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不然我我,”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斯文惯了,竟连句狠话都吐不出,“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勇毅侯府。”
  勇毅侯嫌弃地打量起李骏:“老夫倒是想构陷你,但你看看自己这几十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规规矩矩地做人为官,没伤害过无辜,也没贪过别人手中物,”他心里嫉妒谁,那都没付诸于行,不算。
  “你是什么都没干,”勇毅侯也是今天才知道构陷一个人那么难,因为李骏、李岩两兄弟都没大出息,上值点个卯,屁事没有。
  至于燕家,燕茂霖三兄弟是燕唯一手教出来的,个个心思缜密,贤亲王都动不了燕茂霖,他又凭什撼得动?
  缓了缓,宁诚伯一下子窜到勇毅侯跟前:“都到这地步了,赶紧地跟我透个底,你到底犯了什么事?”
  他能帮的就搭把手,万一这老鬼狗急了跳墙真的弄出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构陷伯府就事大了。
  勇毅侯故作犹豫,耷拉着眼皮问道:“帮?”
  宁诚伯点了点头:“量力而行。”
  好吧,勇毅侯也不怪他,皇后怀着皇嗣,后宫里的妃嫔又接连出事,现满京城的眼睛都盯着宁诚伯府。一旦皇后诞下皇子,那宁诚伯府行事必然会更为克制。
  “顶替军功,欺君之罪。”
  咕咚一声,宁诚伯吞咽口水两眼大睁,气都不敢喘:“谁谁顶替?”可千万别是已经去了的老侯爷,那罪就真的大了,骗爵位啊!
  “我,”勇毅侯有些无脸。
  吓死他了,宁诚伯挪动着僵硬的两腿后退几步,来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拽着衣袖摁了摁冒汗的额头:“不是老侯爷就好。”
  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勇毅侯在权衡之后才跑来了宁诚伯府,拍打着左腿:“当年北斐骑兵南下,我领命带一万先头兵埋伏在河套。谁知正中敌军下怀,河套的冰河层被做了手脚,变薄许多。还没等来骑兵,我们就陷入了冰河。”
  后骑兵来了,北斐人习惯了寒冬作战,根本不惧冰河。他的人伤亡惨重,但为了活着,只有拼死搏杀。好在杨嵊及时赶到,两方联手屠尽了骑兵。
  离了冰河,他才发现左腿膝盖骨上被划了一条三寸长的口子,伤口周边的肉早已被冻得僵死,从此落下了病根。
  “我也不知道为何上报军功时,那里没有杨嵊,唯我一人?”
  宁诚伯紧锁双眉,他好像听明白了:“不会是齐国将军府逼你拉下皇后吧?”
  勇毅侯叹气静默无言,过去二十多年里,他不止一次怀疑当年的事有鬼。可想到杨嵊救了自己又甚得帝心,他总觉是自己不甘心因伤病离了西北才引得多疑。现终于分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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