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懿这么快就吃完了,纳兰松月有些失望,因为这意味着她不能再与九哥唾液交融了。
好在宗懿允许纳兰松月留在房间里看他办公,这也算给了纳兰松月极大的“恩典”。因为搁在以往,要是纳兰松月提出了类似的请求,一定会被宗懿断然拒绝,并义正辞严地撵出去的。
一个下午,纳兰松月都呆在宗懿的值房里看宗懿公干,虽然宗懿没有说话,也不理她,但是能与宗懿呆在同一间屋子里,纳兰松月就已经跟过年一样高兴了。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几个时辰过去,快到晚膳时分,纳兰松月就有些憋不住了。她开始缠到宗懿身边来,要他陪着玩。
“九哥,陪我玩蹴鞠。”纳兰松月说。
“不要,你的蹴鞠就是滚球,实在太无聊了。”宗懿头也不抬,直接就拒绝了纳兰松月。
纳兰松月急了,皱起眉头冲着宗懿大声喊:“可是大人们的那种花花招数我不会啊!叫你教我你又推说忙!现在还反过来笑话我无聊!分明就是九哥你不——想——理——我!”
“……”
宗懿总算从卷宗里抬起了头,他看见纳兰松月正气鼓鼓地瞪着他,一张小圆脸涨得通红,似乎遭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好吧……”宗懿展开一个温暖的笑,对纳兰松月说:“这两天我有点累,我们玩点其他的吧,只要不是蹴鞠都行。”
见宗懿松口,纳兰松月破涕为笑:“那么九哥陪我玩点适合情侣间玩的游戏吧!松月不懂,所以轮到九哥说。”
“……”宗懿正在喝茶,听见这话一口噎住,茶水喷了一桌子。
“九哥?”纳兰松月望着宗懿一脸无辜。
“唔……咳,咳!”宗懿一抹湿漉漉的下巴,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帕胡乱抹掉桌上的茶水,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道:
“那么,九哥就给你讲故事吧……”
“不要!我不要讲故事!”纳兰松月炸毛似的跳起来:“你讲了十几年的故事,我都听厌了!”
“……”宗懿皱眉,他也不大会带孩子,不知道女孩子们都喜欢玩什么。
“我要去听戏!”
纳兰松月扑上前来拉着宗懿的袖子告诉他,说二哥天天去城里逛戏园子,不知道什么戏这么好看,天天看都看不厌?月儿想让二哥带着去,可是二哥他不肯,月儿实在想去看看,那么就请九哥带我去吧!
宗懿默然。
什么戏这么好看?
那可不是真好看嘛?吹拉弹唱,热闹得紧,是男人都喜欢的戏。
宗懿想起李仁妙传给他的纳兰玉的口信:“宗骏爱胡闹,九郎千万别跟着。”
突然有福至心灵,宗懿坏笑着对纳兰松月说:“好!九哥带你去看戏。”
第20章 揭发
来春院,大红的灯笼高高挂,管弦声声,丝竹悠扬。
在来春院顶层最大的客房里,来春院最顶尖的姑娘们正在全神贯注地表演新曲。
上首满当当坐了一大堆人。
宗骏坐在最中间,旁边就是宗懿和纳兰松月。
“她们唱的是什么?”松月问。
宗懿告诉她,是汉人的诸宫调,唱的是传奇灵怪。
“当中的那个姐姐扮演的是狐狸吗?我听她唱的似乎就是狐狸。”纳兰松月一脸兴奋,对今晚的表演相当感兴趣。
“是的,她唱的正是一名书生救了一只小狐仙,最后狐仙为报恩,嫁给那书生的故事。”
“狐仙不是狐狸吗?怎能跟人成亲?”
“狐仙不是狐狸。”宗懿摇摇头,耐心跟纳兰松月解释:“狐仙狐仙,那就是仙,幻化成了人形的。”
纳兰松月不以为然:“可是狐仙终究还是狐狸,并不是人,要是她灵气耗尽,最终变回了狐狸,看她怎么办。”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既然人家都成仙了,灵气一时半会也耗不尽了。”
纳兰松月一直絮絮叨叨地提出各种质疑,宗懿也一直很有耐心地跟她解释。唯有宗骏,一直虎着脸,凶神恶煞地看歌姬们弹唱——
宗骏相当不高兴。
纳兰松月是在他搂着姑娘们喝酒正酣的时候被宗懿带进来的。宗骏知道,这一定是宗懿的馊主意,专门来恶心他的。
要说宗懿若是想玩女人,大可不必带上纳兰松月一起参加,还说是松月想听戏了。更何况若真只是想听一场戏,更不需要来这来春院。
宗骏越想越生气,像一只一直充气的鼓,马上就要炸了:宗懿这厮,就是故意来拆台的!
“我喜欢她们的衣裳,像把天上的云穿在了身上!”松月说。
来春院的歌姬都穿得少,只有一层纱衣,底下没有穿小衣的。纱衣虽飘飘渺渺,却薄可透肉,都能看见歌姬们身上肚兜的花色。
听纳兰松月这样说,宗骏怒了,一巴掌拍上了松月的后脑勺:
“小蹄子找死!要是你敢穿这样的衣裳,看本王不削死你!”
“可她们不是优伶吗?唱唱戏而已,这身打扮又怎么了!”纳兰松月不满,嘟着嘴与宗骏争辩。
“……”宗骏被堵得一噎。
他自然不能告诉松月她们都是娼妓,穿这种衣裳不是为了唱戏,而是为了勾引男人的。
于是宗骏决定转移一个话题,把自己的满腔怒火统统都转移到宗懿身上去。宗骏把大手一挥,豪横地说了一句:“行了!不说这个了!你要穿这个,也得要你有本事买得到!”
说完,宗骏站起身,把堂下正当中唱歌的楚楚给叫了上来,一把推到宗懿的身边坐好:
“九弟不地道啊!你来这里看我的楚楚唱戏,你自己的就掖着藏着。凭什么啊!哥哥的油就这么好揩的吗?”
宗骏俯视着宗懿,一脸挑衅地看进宗懿的眼睛:
“你的阿莲呢?既然入了籍,你可不能霸着吃独食了!交出来,让她跟楚楚一起,给咱们表演一段思檀郎!”
……
见宗骏的火力突然对准了宗懿,纳兰松月瞬间就提高了警惕:
“阿莲是谁?”纳兰松月好奇地问。
“也是这里的歌姬,你九哥新得的女奴。”宗骏得意洋洋地回答纳兰松月。
似乎预感到了点什么,松月没有说话,她收回了自己脸上的好奇,笑容却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女奴就女奴,二哥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纳兰松月并没有对宗懿收女奴的行为表示不满,反倒开始埋怨宗骏不应该大惊小怪。
彼时女真贵族是战胜一方,每一场战役后都会有不少汉人女子落入女真各大高门望族,沦为女奴。王公贵族收一两个女奴,实在见怪不怪了。
“官妓有官妓的规矩,在没有消除妓籍之前,就算你是王爷也不可以把官妓纳为私用。”宗骏没有搭理纳兰松月,只义正严辞地“警告”宗懿。
宗懿默了默,看也不看身边的纳兰松月,就对宗骏说:“除籍了,当天小弟就找了教坊司把阿莲除籍了。”
宗骏惊讶,彼时官妓的管理挺严,和每一场战役后都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女俘不同,官妓也是宝贵的社会资源,官妓远比市妓稀缺得多。她们不仅品貌美,气质佳,而且学识、才智和交际能力都出众超群。
正因为官妓稀缺,素养突出的官妓更加稀缺。全国各地的官妓皆由上京的教坊司统一管理。为的就是尽量杜绝那些品貌过人官妓,轻而易举就被高门贵胄的一纸令符给收归己有。
所以,玩闹归玩闹,就算掠美易如反掌的宗骏,对去教坊司讨一位官妓回家做偏房这种事情都相当谨慎。毕竟对他们皇室成员来说,女人,是最不缺的东西,犯不着为一个官妓落人口实。
故而当时民间有一种说法,“一日堕娼门,再难从良时”。
可如今宗懿如此轻易地就去教坊司要回家一名官妓,非真爱做不到啊!
宗骏不信,说本王是你哥,九弟莫要诓我。
宗懿笑:“二哥不信,可以去教坊司查,看还有没有姬莲的名字。”
“我把阿莲收房了,现在阿莲是我完颜宗懿的姨娘,恕小弟不能再让她出来给二哥献艺了。”宗懿淡定地补充。
听见宗懿竟然给了姬莲身份,宗骏惊呆了,一脸“看不出你小子这么能”的表情。而宗懿身边的纳兰松月也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向来可敬可亲的九哥,竟然在与自己成亲之前,未经姑母同意,擅自就收了一房姨娘?
从前的九哥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只可惜宗懿似乎并没有看见纳兰松月眼里的震惊,反倒侧过身来满脸堆笑地对纳兰松月说:
“九哥前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有时间跟你说,今天正好二哥也在,我就一并都与你们说了。”
纳兰松月定定地看着宗懿,快要哭了。可宗懿对自己的这番说辞,似乎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妥,依旧笑眯眯地跟纳兰松月讨承诺:“姬莲身卑位贱,往后你做她的主母,月儿不会因今日九哥跟你通报晚了而怪罪于阿莲吧?”
“……”
纳兰松月的眼眶都红了,可是她生生忍住了。宗懿比自己大太多,已过二十了,一直为自己守着没纳妾室。虽然纳兰姑母是宗懿的养母,但让宗懿为此就要背上禁欲的枷锁,也太不近情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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