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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 (香草芋圆)


  随车亲信连声喊冤,“小的确实在东华门外睁着眼睛守了一夜!东华门整夜没开,里头连个鬼影也没放出来!昨夜送进去的那位现在还在宫里呢。”
  宣王思索了一阵,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脸色顿时变了。
  “糟了,”他自言自语道,“该不会触怒了我哥,被直接扔到外头冻成冰条了吧……”
  宣王蓦然紧张起来,赶紧催促着亲信出去打听消息。
  过了一个时辰,消息传回来了。
  “池世子没事,已经回城东陇西王府了。”
  “哟。他没事。”宣王拎到了半空中的一颗心缓了过来,琢磨了半天,乐了。
  “如此说来,池世子确实在东宫待了一整夜,把那位成功拿下了?挺能耐的嘛。”
  当天晚上,兴致高昂的宣王殿下酒楼宴客,酒酣耳热之际,嘴巴没绷紧,向狐朋狗党们泄露了昨夜的得意之事。
  “东宫那位被人拿下了。”他肯定地对着酒桌上一帮京城中随他胡混的世家纨绔们说,“就是昨晚的事儿。”
  众人震惊了。
  “被人拿下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是谁……昨晚把东宫拿下了?”
  另一个人更加小心地问,“此事当真吗?上次有个倒霉鬼想要往东宫塞美人儿,结果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好好的京官被贬谪到东北去了,现在还在苦哈哈地垦荒呢。”
  “你自己说的,那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宣王摸着自己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说,“我活了十九年,现在总算弄明白我这位太子哥哥的心思了。他果然不是个走寻常路的人,哈哈哈。”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最后有个关系亲近地大着胆子追问了一句,“拿下东宫的那位到底是谁啊。”
  宣王醉意朦胧,捏着酒杯冲着众人得意地笑,“还能有谁?昨天宫宴的事儿你们都听说了吧?”
  他高高兴兴提点了一句,“‘美貌可爱’。”
  一片杯盘倒塌和倒抽冷气的声音里,有人结巴着问了句,“被太子爷当众夸奖的那位池世子?他、他毕竟是陇西王嫡子……”
  “那又怎么了?”宣王冷嗤,“陇西王嫡子就不能寻乐子了?池世子跟我家太子哥哥,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自己乐意,你们管得着嘛。”
  想起池小世子昨夜那身勾人的风流装扮,又想起了整夜留宿东宫的事实,宣王又管不住他的嘴了。
  在众人竖起的耳朵前,他神秘地吐出了八个字来:
  “干柴烈火。老树开花。”
  ……………………………………
  “孤和陇西王世子——干柴烈火。——老树开花。”
  东宫守心斋内,司云靖一字一顿地念出最新探听来的京城坊间情报,狭长的凤眸里暗火升腾。
  之前在宫墙之下,他出其不意被亲吻在唇上,就知道池家的美貌小世子对自己动机不纯,只怕是个断袖。他顾念着旧日残留的交情,赐下御寒冬衣,将池家小世子送了回去,没有声张他身为男子、居然夜入东宫自荐枕席的荒唐事。
  结果呢,短短两三天时间,京城的高门世家之间秘密传遍了这八个字。
  “行啊。”司云靖将手里的纸条揉成了一团,冷笑道,“孤小看他了。他能耐得很。”


第22章 咸鱼第二十二式
  京城接连几夜刮了大风, 却没有落下雪来,早上还出了太阳,从屋檐高处斜照在中庭。
  池萦之靠坐在陇西王府老宅子的廊下栏杆处, 眼睛半阖着,手里拿着一截图纸, 盯着枯枝残叶落满的中庭, 心里琢磨着, 这里是挖个池塘养鱼呢,还是放一座撑门面的假山石呢?
  随手翻了翻徐长史送过来的修缮预算, 想叫人过来问问,没找到人。
  今早过府拜访的沈梅廷把徐长史拉到了旁边,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楼思危是个爱凑热闹的,捧着用饭的大青瓷碗就过去了,一边吃一边蹲后头听闲话。
  那边低声咬了一会儿耳朵, 啪, 楼思危手里捧着的大青瓷碗掉地上了。
  “不能吧?”楼思危吃惊地说, “池小叔……和东宫那位?才刚见面几天,这么快就……?!”
  沈梅廷这才发觉身后的走廊台阶下蹲了个大活人, 急忙做了个驱赶的手势,“听什么墙角呢,不关你事。”拉着徐长史走远了几步,慎重问他,“你老实跟我说,你家主人宫宴当日是不是夜入东宫了?”
  徐长史脸色难看得如同黑云罩顶, “传言非实。事关我家世子声誉, 还请沈小侯爷帮忙澄清,不要人云亦云才好。”
  沈梅廷显出疑惑的神色来, “真没有?行吧。其实我也不太信,从没听说东宫有断袖之癖,没理由突然就断上了。这不是过来问个清楚嘛……”
  说完,转过身去盯了一会儿廊下悠闲晒太阳打瞌睡的池萦之,满心疑虑地走了。
  池萦之把账册遮在脸上眯了一会儿,感觉有人走近过来,她掀开账册,懒散打了个招呼,
  “大侄子你来了。”
  楼思危撩起袍子在她身边坐下了,脸上半是惊异半是激动,捂着嘴小声说,“嘿,池小叔,服了你了,咱们入京才几天,这么快就和东宫搭上路子了。就是你这路子走得有点野啊。”
  池萦之莫名其妙受了一通赞扬,虽然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谦虚地说,“还好还好?你也行的。”
  楼思危脸皮一红,连声推拒:“路子太野,只有你行。我不行,我不行。“
  池萦之:???
  楼思危:“临行前父亲嘱咐我,跟着东宫有肉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的可不就是叔你吗。如今你和东宫那位搭上了路子,你的陇西王府肯定是稳了。以后飞黄腾达,别忘了提携提携你家侄子我。”说罢恭恭敬敬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双手交给了池萦之,
  “预付半年的房租。未来半年我就住在你陇西王府了!”
  池萦之迷惑地接过了银票,数了数,霍,一万八千两。
  意外之财来得太容易,她想了想,还是跟楼思危说了一句,“我跟东宫其实没搭上什么路子。你可能误会了。”
  小重就在这时捧着一件毛色油亮的银狐裘过来了。
  “世子爷,今天日头好,前两天拿回来的狐裘已经晒过了,是收进箱笼呢,还是挂在外头备用。”
  池萦之摇头:“东西太贵重,咱们不能收,今天就遣人送回去。”
  楼思危见了那罕见的银狐裘,顿时眼睛一亮,追着问狐裘的来历。
  听说果然是东宫相赠之物,他顿时乐了,原先听池萦之说‘没搭上路子’而悬起的一颗心又落回了肚皮里。
  “叔啊,你就是太谦虚。”他把一大叠银票硬塞给了池萦之,“说好了租你府上院子半年,一次给齐了,别租给别人啊!”起身乐颠颠地跑了。“我看看你家塌了的院墙修好了没。”
  池萦之:……
  她随手把银票连带修缮图纸递给了旁边站着的徐长史,“明天就找人在中庭挖个锦鲤池子吧。”
  往回一躺,继续怡然在廊下晒太阳。
  她的安心持续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东宫遣人找上门了。
  “太子爷遣咱家问池世子当面,最近京中传开的流言是什么意思。”
  池萦之不解地反问,“什么流言?我没听到什么流言啊。”
  “这样啊,”那传话内侍点点头,表示理解,笑容可掬地往门外相请,”还请池世子移驾,自个儿同太子爷当面说说。请。”
  池萦之站在院子里想了想,两人面都没见着,能有什么事呢,连身上的家常袍子都没时间换,披了件式样庄重的雨过天青色曲领大袖厚外袍,起身就走。
  等到了地方,她才意识到,今天谒见的地方居然不在正阳宫。
  皇城御花园后头,圈了方圆十亩地的骑射场,用木栅栏圈起,地上铺了细沙,马厩也设在附近,养了几十匹好马,专门给皇室子弟跑马练武用。
  光秃秃一片沙地毫无遮挡,大风卷起地上的细沙。池萦之从栅栏门口处走近时,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利落红黑双色戎装的高大身影,将弓弦拉成一个满月,正瞄准了百步外的箭靶。
  那人侧站着,池萦之没看见正脸,先看见了两条笔直大长腿,一看就是太子爷本人。
  池萦之进来的侧门正好靠近箭靶处,她绕过箭靶过去行礼,还没走近几步,就被细沙卷进了口鼻,捂着嘴咳嗽起来。
  司云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注视在箭靶上,嘴角勾起一丝寒凉的笑。
  下一刻,闪烁着寒光的箭尖往旁边偏了三寸,对准了咳嗽着走近的池萦之。
  池萦之:???
  这是几个意思?
  她立刻原地停步,不敢再动了。
  在场的不只是司云靖一个,周围侍立了十来个宫人和七八个东宫亲随,众人见太子爷召来了陇西王世子,一句寒暄话不说,直接用弓箭招呼,也不知道是玩笑还是认真的,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询问。
  池萦之停在原地一会儿,见弓箭引而不发,不太符合东宫动手不留余地的风格,倒是放下了心,镇定地走了过去,隔着五步距离,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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