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却是将她送回了未出阁之前的宫里,
只不过先前伺候的一并被收了去,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门外留了三两侍卫并宫女, 哪怕刘鸾还未推门而出, 单是听得脚步声近了,那些人便齐刷刷的立在门前,
倒也是尽责。
不过这样一来, 她是真的被软禁了。
先前芍药带的那群黑衣人身上只搜出了她公主府的令牌,倒是把同皇后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
三日有余,未听到卫和桓的消息。
更是叫人心里添堵的是, 非但刘曲那边对她没什么动作, 就连陈氏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将她一个人扔在这殿中, 自生自灭。
刘鸾微微叹了口气,踱步至塌边坐下。
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她这宫殿虽处于后宫之中,倒也因着公主的身份同三宫倒还离得近了些。
故而昨儿夜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
朝中重臣连夜进宫,宫中太医连夜不休纷纷赶至未央宫宣室, 而后便是皇后太子一众妃嫔的轿辇, 以及宫中侍卫守至宫门以防宫变的声音。
隐隐约约还有些许哭声。
宫墙外火光一片, 划破本就安稳的夜。
扰得她才歇下三两时辰便再也睡不着。
也到这个时候了。
只不过不知道卫和桓那边会不会受到波及。
想到此处,刘鸾轻叹一声, 才要起身将木桌上灯芯剪了去,
便见得原本映在纸窗子上一动不动的身影稍稍移了些许,而后便是熟悉的欠身请安的剪影。
还未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
她心头便有了些许揣测。
哪知那人倒是没有立即推门而入, 只站在门外立了片刻,而后轻轻推门。
入眼处是一袭金色丝绸褶皱长裙,绣绘有栩栩如生的牡丹含苞怒放,不是陈皇后又是哪位。
视线一扫,瞥见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手上举了个蒙有黄帕子的托盘,刘鸾微微眯了眯眼。
“眼下这紧要关头,皇后娘娘不在御前侍疾反倒跑儿臣这儿来了。”她歪了歪身子半倚在塌上轻嗤:“倒是叫儿臣惊喜万分。”
既然眼下已经撕破了面皮,倒也无需做什么假样子给旁人看。
陈皇后不耐,眼神示意身后跟随的宫女,后者立时将手中的托盘放好,而后直奔刘鸾过去。
“本宫能来自然是你的荣幸。”陈氏淡淡瞧着那宫女要将刘鸾拖到地上跪下。
哪知才一近身,便被刘鸾钳住手腕甩到地上,一时竟疼的站不起身。
眼瞧着陈氏一向把控的好的神色微变,刘鸾随意的拿了块帕子仔仔细细的将手掌擦拭了干净,慢斯条理道:“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陈氏稳了稳心神,面上倒是一如往常毫无波澜,左不过声音厉了些。
哪知还未等守在殿外的侍卫并宫女们们推门而入,刘鸾眼疾手快将陈氏钳制住,顺手揭了托盘上的黄帕子抄起托盘上的酒杯抵在她的牙关,
饶有兴致的望进她恐惧的眼眸拖腔带调道:“母后难不成忘了,儿臣可是私通敌寇呢。”
“这点身手还是有的。”
陈氏紧紧地抿了嘴,低头视线锁上了她的手,生怕刘鸾将这一杯封喉的剧毒撒向她。
“你敢!”紧闭着牙关发出一声怒吼,陈氏竟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却见刘鸾眼眸闪过一丝玩味,钳制住她的手又紧了紧,似笑非笑出声:“总得母后拿出点诚意才是啊。”
见此,方才闯进来的侍卫们这才讪讪的退了回去,一时之间宫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
刘鸾也依言将陈氏松开,只不过手上紧握着毒酒杯,以防不测。
哪知陈氏才一挣脱了刘鸾,便往她身上撞去,如陈氏意料之中,酒杯应力向下滑去,
直直的撞到地毯上,酒液溅出,烧了一大片地毯上的绒毛。
没了那杯毒酒,便也没有了被刘鸾挟持的利器。
陈氏敛了敛方才的神色,眼眸中的光狠厉又恶毒,冷笑数声“你们母女两个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顿了顿,往刘鸾面前缓缓的走了一步,凑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道:“分明毒酒走的更安详,为何就非要选那些个痛楚的法子,真真是叫我心疼呢。”
“你什么意思。”直撞上陈氏挂着洋洋得意的眼角,刘鸾心头不由得更慌乱了些。
她原本只以为母妃是被陈氏毒害身亡,不过今日依着她的说法,难不成...
“是啊,清容还没来得及用毒酒皇上闻询便赶来了,可是本宫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陈氏愈是开口,身子便往前一步,“想来买通太医后误判气若游丝的清容离世也是可行。”
“你还不知道吧,清容入殓前本宫便将她的尸身换了。”她低低的笑了数声,捻起帕子藏在嘴角故作姿态的叹息一声,“还没来得及问清容妹妹是喜欢冰湖的水多一点,还是我的私刑多一点......”
“你这毒妇。”刘鸾怒吼,一把掐住陈氏的脖颈,直直的叫她喘不过气来,费了力气要挣开她的桎梏。
还是屋外守着的侍卫并宫女意识到不对,连忙闯进来,才将如同疯魔似的刘鸾拉开迫使她跪在陈氏面前。
这会儿陈氏才得以吸进大口的新鲜空气,不住的咳嗽数声面藏不住笑意的看向她。
而后眼眸闪过一丝愤恨,“凭什么?”她喃喃。
“清容啊,不枉我们两姐妹数年。”陈氏转身,抬头瞧着门外还未散尽的星光,“为了你皇上再也没有纳过妃子,也省的本宫费工夫了。你看,你唯一的皇子也过继到了本宫膝下。”
“可刘鸾当年为什么没有跟着你一块去死呢。”只见陈氏愤恨至极转身指着刘鸾冷声:“你为什么不死!”
“本宫昔日寻了良久都没有寻到你,偏生这几年却有了你的消息。”她情绪激动,连带着说话声都极近尖利甚至划破天幕,旋即又低声轻喃:“可是本宫无法啊,本宫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能大度的借着和亲一事将你寻回来。”
“怎么就真的寻回来了。”她哀叹,缓缓走到刘鸾面前蹲下,长长的护甲划过她白皙的脸庞。
“毒妇,你这个毒妇,疯子。”刘鸾挣扎不开,粗喘几口气奋力伸手推了眼前人一把。
后者仰头倒地,看戏一般瞧着刘鸾拼尽全力想要挣开却挣脱不出去的狼狈,嘲笑了数声,“本宫是毒妇?”
“本宫怎么可能是毒妇,本宫分明是爱惨了皇上。”
“可到头来,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皇上到现在都念叨着清容。”陈氏果然是疯了,苦笑数声:“本宫自十六便入了王府,这么多年来竟没能入他眼半分。”
“没能入他眼半分。”她喃喃的念叨了数声,喉头一声轻哽,“他给你的封号长乐...昔日的三宫之首长乐宫,你何德何能入得了长乐宫。”
“还好,眼下他给你扣了个私通敌寇的罪名,你很快的,”
“就要死了。”陈氏阴悱悱的笑出了声。
眼下刘曲垂危之际并未对刘鸾留什么处置的决定,新帝登基之后若要再赐死她,只怕是难了。
“母后怎么就不觉得,父皇给我这个罪名不过是安抚你保护我呢?”刘鸾懒懒的掀了掀眼皮。
这句话果真是戳到了陈氏的软肋,不一会儿她又开始疯癫了起来。
听此,刘鸾无心再同这个疯妇纠缠,趁着身后那些个侍卫没注意,立时碰倒了木凳,因着力气稍微大了些,连带着木桌也歪了下来。
一时间木桌上瓷质的茶杯尽数落下,碎了一地。
长乐宫殿外庭院里旋即涌来了一支训练有素的侍卫军,为首的正是裴安。
现下进了殿内将除去陈氏同刘鸾以外的闲杂人等尽数扣押住,静候在一旁。
“这些同怡乐公主受父皇多年的疼宠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刘鸾活动了一番手腕,静静坐在塌沿,眼瞧着陈氏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乱了几根出来。
“颐和那个不争气的东西。”陈氏拂袖,气急败坏道:“本宫悉心照料她多年,本欲拿她留住皇上几分,哪成想这般没用!”
“母后。”门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沙哑又惊诧。
惊得陈氏背后一僵,好一阵子才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刘颐和昨夜便被召回宫中侍疾,哪成想小憩片刻竟寻不到自个儿的母后,听宫人们说是来到了这儿便也着急的赶了过来,
哪成想听到这般杀人诛心的话语。
不顾公主的仪态,她快步跑到陈氏面前紧紧抓着她的衣袖,话语里急切,“你说什么?”
“母后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哪知陈氏将她一把推开,小心的察着周遭围着的侍卫,警惕的看向刘鸾,“你们想做什么,本宫可是皇后。”
“是的母后,你是皇后。”刘鸾的心神渐渐稳了下来,语气淡淡,“父皇给了你皇后的身份,并没有给旁人。”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身处九五之尊的父皇又怎会不知晓,为何还留你稳居后位?”
刘鸾的话语如同一道闷雷,响在了陈氏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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