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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后我待字闺中 (昔邀晓)


  “还真看不出来。”顾浮在傅砚耳边低声呢喃,手顺着锁骨下滑,力道不轻,摸得十分用力,透出一股子叫人面红耳赤的贪婪。
  傅砚的手被捆着,故而衣衫落下肩头后堆积在臂弯,半遮半掩,竟是比全脱光还要赏心悦目。
  向来不爱任人摆布的傅砚觉得不对劲,便扭动手腕,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可顾浮捆得很紧,他挣脱不开,只能换个法子。
  “痛。”他说,因为呼吸有些乱,声音带颤,听着还真挺可怜。
  顾浮停下动作:“勒太紧了?”
  傅砚点头:“嗯。”
  顾浮撑起身,双膝跪在傅砚腰际两侧,帮傅砚把手上的披帛解开。
  傅砚:“顾浮……阿浮。”
  顾浮喜欢这个新称呼,尾音上挑地“嗯?”了一声。
  傅砚和她商量:“能不能不绑我?”
  顾浮迟疑。
  傅砚又说:“我想抱着你。”
  顾浮的所有迟疑瞬间化作齑粉,她将捆手的披帛丢到床下,亲了口傅砚的掌心:“不许把眼睛上的布摘了。”
  “好。”傅砚活动一下手腕,撑着床面坐起身,如愿以偿地揽住了顾浮的腰,并循着顾浮的呼吸声,低头咬住她的唇。
  交缠的唇舌探索着属于彼此的领域,急切而又深刻,像大漠旅人失了水源后终于寻找到湖泊,怎么都索取不够,恨不得溺死在这一汪清凉透彻的水中。
  顾浮承认,将傅砚绑起来的感觉是不错,但会抱她,用肢体表达渴望的傅砚更加让她喜欢。
  不一会儿,顾浮的大袖外衫与对襟短衫也落到了床下,上身只剩一件抹胸。
  傅砚的掌心抚过顾浮的肩头,在本该平滑的皮肤上触到一抹凸起,动作突然顿了一下。
  顾浮没有留意到傅砚的异样,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被傅砚反压在了床上。
  要论武力,傅砚自然是打不过顾浮,顾浮也能轻而易举将傅砚掀翻,可她轻喘着看向傅砚,发现傅砚的神态有些不太对,眉心紧蹙,似乎是……不高兴了?
  不等顾浮想出个所以然来,傅砚俯身,碰了一下顾浮的脸颊,轻声道:“你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
  说完,傅砚的唇和手顺着顾浮的脖颈缓缓往下,他眼睛被蒙着,看不见顾浮如今的模样,但他把顾浮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也给脱了,仅靠触碰,在顾浮身上找到那些坑坑洼洼的疤痕,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顾浮……顾浮怂了,她主动摘掉傅砚眼睛上的布,双手捧着傅砚的脸,哄他:“你别生气。”
  “没生气。”傅砚记得顾浮的手肘上也有两道疤,垂眸看了眼,果然有,于是抓起顾浮的手,在那两道交错的疤痕上亲了一口不算,还说:“我的。”
  他是顾浮的,同理顾浮也是他的,顾浮身上的一切,包括那一道道疤,就算顾浮不愿意给他看,那也都是他的。
  能看见后,傅砚固执地将顾浮身上的疤仔仔细细吻了个遍,顾浮非但没拦住,还被撩拨得丢盔弃甲。
  汗水在席子上晕开点点湿痕,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外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两人不予理会,奈何敲门声锲而不舍,顾浮也不愿被人听见他们上床的动静,只能猛地捶了下床,沙哑的声音无比暴躁:“说!!”
  外边:“回侯爷,宫里来人,说是磊国的玉楼公主死了,用的是您先前用过的那把鳞纹长刀,所以陛下召您和国师大人回去。”


第45章
  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了整个京城。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滴接连不断地拍打在马车上, 驾车的秘阁武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赶着马车朝宫门驶去。
  马车里,顾浮与傅砚穿戴整齐, 一个端正坐着, 身上的寒气比平时更重, 一个倚在窗户边, 任由吹起帘子的风带着雨水往她脸上落,好降一降心中的怒火。
  可惜收效甚微。
  过了一会儿, 傅砚抬手, 让顾浮到自己这边来, 别再靠窗户边吹风淋雨。
  层叠的衣袖随着傅砚抬手的动作微微下滑,露出小半截带着红色勒痕的手腕。
  粗暴的痕迹与傅砚此刻出尘如仙的形象形成强烈对比,提醒顾浮她刚刚被迫错过了什么, 导致她心头的怒火非但没下去, 反而蹿得更高了。
  她拉住傅砚的手,挪到傅砚身边, 轻触他手腕上的红痕,声音闷闷地问:“还疼吗?”
  傅砚:“不疼, 气。”
  被打断了好事的可不止顾浮一个。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两人改乘步撵前往含元殿——这是皇帝特地吩咐的, 要让人知道玉楼公主死的时候, 顾浮根本不在宫里。
  顾浮下步撵的时候,还有个小太监给顾浮递了一顶全新完好, 并刻意裁剪过轻纱,长度只到脖颈的幕篱,顾浮这才想起宫里还有个李禹, 便顺手把幕篱给戴上了。
  两人入殿觐见,殿内的气氛和先前截然不同,一旁的磊国使臣眼眶通红地盯着顾浮,恨不得扑上来将顾浮扒皮吮血的凶狠模样。
  顾浮视而不见,跟着傅砚一起向皇帝行礼。
  皇帝叫起后问他们,玉楼公主死的时候他们在哪里,没等顾浮开口,傅砚就先回答了皇帝:“回禀陛下,今日是顾二的生辰,臣在兴乐街为她备了一座宅子作为生辰贺礼,方才臣带她出宫看宅子去了。”
  众臣哗然,也不知是觉得这份贺礼太过贵重,还是没想到傅砚看着冷冷清清,竟会私自把还未过门的顾浮带出宫去。
  但至少有一点能确定,若傅砚所言不虚,那玉楼公主的死就和顾浮没关系。
  其实本来也看不出有多大关系,顾浮和玉楼公主此前素未谋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比试也是顾浮赢了,要记恨也该是玉楼公主记恨顾浮,而不是顾浮记恨玉楼公主。
  偏偏玉楼公主死在偏殿,死后还被人用鳞纹长刀钉在了墙上,而禁军的鳞纹长刀都是有铭刻编号的,因此能确定,作为凶器的长刀与顾浮之前在殿上与玉楼公主比试时用的长刀是同一把。
  一般也没谁会蠢到用和自己有关的兵刃做凶器,生怕别人怀疑不到自己头上,偏磊国使臣像得了失心疯一般,逮着顾浮不放,非说玉楼公主生性要强,定是她自己偷偷跑去偏殿找顾浮想要再比一次,结果被顾浮失手误杀,所以要顾浮一命偿一命。
  如今听说玉楼公主死时顾浮不在宫里,他还是坚持己见,甚至质疑此刻戴着幕篱的顾浮是临时从宫外找来的假货,就为蒙骗他们。
  激动之下还朝顾浮扑了去,要摘掉顾浮的幕篱。
  顾浮不等殿内的禁军动手,直接将人拿下摁倒在地,并嘲讽道:“我先前就没摘过幕篱,现在摘了又能证明什么,还不如把方才和我打过的人都叫来再打一遍,让他们切身感受一下我究竟是不是我。”
  非常嚣张。
  这个办法确实有效,但并没有用上,因为光看她将磊国使臣摁倒在地的身手,除了磊国使臣以外的众人便已经信了她就是方才碾压全场的顾浮,且其他使臣也并不想让自己带来的武将再丢一次脸。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杀了玉楼公主?那把中途被顾浮换下的鳞纹长刀,又是怎么跑到偏殿去的?
  皇帝下令彻查,因鳞纹长刀涉及禁军,故而这次没让禁军协助调查,而是改换了赤尧军,并让秘阁协理。
  找出杀害玉楼公主的真凶固然重要——毕竟是在宫里杀人,若不将凶手抓出来,实在令人难安。
  可找真凶是一回事,如何给磊国一个交代是另一回事。
  磊国使臣那边根本说不通,一副即便找出真凶也绝不相信的模样,并叫嚷着若不处置顾浮,他回去后定要将此事禀明国主。
  磊国虽然不及大庸地大物博,但也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两国要是交战,别的不说,大庸与东境境外各小国的贸易往来定会受到影响。
  家国大事,很多时候讲究的未必是“真相”,更多的是利益,是权衡。
  牺牲顾浮一个,换取与磊国的和平相处,保证大庸与东境各国的贸易不受影响,听起来根本不是什么无法取舍的难题。
  偏偏顾浮并不是普通的官家女,也不仅仅是国师未过门的妻子。
  她还是已“死”的北境军前统帅。
  她戍守边境五年,打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场战役,守卫国土保大庸边境安稳,打得北边各部对北境军闻风丧胆,还肃清了北境的官场。
  若能一直下去,五年绝非她的终点,可她最后却因为一道圣旨,说舍弃就把这一切都舍弃了。
  许多君王都习惯把自己的决定当做神谕,无论结果好坏,承受之人都不该心怀怨念,但“雷霆雨露皆君恩”这句话在遭受过先帝雷霆的皇帝看来就是狗屁,所以皇帝知道自己欠顾浮,大庸欠顾浮,别说顾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不能,皇帝也绝不会就这么牺牲顾浮的性命。
  为此他还贬斥了几个上奏让他处死顾浮以求两国和睦的大臣,让朝臣们知道他的态度有多坚决,好打消他们想要牺牲顾浮的念头。
  但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顾浮的生活还是受到了影响——她暂时无法再入宫上课,也去不了晚袖斋,只能乖乖在家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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