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随与她离得不远,自然听的见这话,他抬头冷冷的扫了眼装死的彦初,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他不轻不重的说:“公主你眼瞎吗?”
刚下廊桥走来的府尹一靠近便听了这话,旋即双目睁大,大呵,“何人竟敢污蔑皇嗣!”
前面围作一团的人们开了条缝,露出温瑾随一张气黑的脸。府尹吞口水,“温,温大人啊。”
温瑾随抬眼,“府尹大人来的巧。”
府尹惺惺的擦汗,“是啊是啊,不是,不巧不巧。”
*
七夕前夜,距曲文宴已过了七、八日,宴上的闹剧不知怎么被圣上听了去,圣上以有损朝威为由,责罚两人禁足一月。
温瑾随应是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养伤,彦初不一样,即使被禁军看守他也整天放鸽子出来。
‘不知为何,今日头甚痛。’
‘刚做一噩梦,溺水感尤其逼真。’
‘换药时伤口很疼,勿挂念。’
元和一封封拆开,又一封封叠起来。忽而翻到刚来的一封信,‘明日七夕桥下见。’
她抿嘴笑,也不知道这人要怎么从府里出来。
七夕桥上皆是一对对的恋人走过,桥下带着粉兔子面具的软裙女子四处张望,一男子身手矫捷的从桥上翻下来,听见动静的女子惊喜的回头。
面具下的声音有些沉闷,“你来啦。”
彦初眼神亮晶晶的,他伸手就想把女子的面具拿下来,女子连连后退几步,“不要拿,这个面具好看吗?”
听着她俏皮的声音,彦初眨巴了下眼,心情颇好,“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看你。”
女子似害羞一样扭头,她腕下露出的一节绣布一闪而过,彦初拧眉,拉起她手腕,“怎么衣服都没穿好。”
面具下的人慌忙一瞬,随后歪头俏皮的说:“这不是有你嘛。”
语气粘人,彦初本应该也会黏糊糊的腻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他甚至不悦的皱了下眉。
“欸,那边有卖花灯的,我们去看看吧。”女子抽出被捏的有些发疼的手腕,她伸手拉着彦初的袖子。
拉第一下的时候没拉动,女子疑问的回头,“怎么了?”
彦初磨蹭了下手指,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走吧,去看花灯。”
女子心中一悸,默默缩回了手。
今夜游街的人甚多,女子被往来的人潮挤的发簪都歪了,她看了眼旁边不为所动的彦初,咬牙伸手拉住他袖子,“你等我一下呀。”
仍是那种让人浑身发麻甜腻腻的声音,彦初拧眉看了她许久,直到走在后面的人开始叫嚷,他才抬手。食指与拇指捏着她袖子将她与后面拥挤的人潮拉开一点。
彦初拉开人后就松开手,径自向前走,女子无语撇嘴,生气的在后面跺脚,见前面的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只好提着过长的裙摆追上去。
“彦初,你看那个兔子好可爱。”
彦初翻了个白眼,“拉的丑死了。”
女子咬牙,一甩帕子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见站在小摊前的男子丝毫未动,眼神阴冷的盯着她。
她打了个寒颤,低着头又走回去。
白皙的手握上他的手,女子晃了晃相握的手,软声道歉,“我不该使性子的,对不起啊,彦初你别生气。”
彦初挑眉,垂下眼帘似是思索,灯下美人被磨平了棱角,如上等的暖玉引人前去亲手雕琢。
女子被晃了下神,手握的更紧了。
美人抬头,将手抽出来,淡声道:“前面有道暗巷。”
女子很快反应过来,她匆匆扫过彦初微张的红唇,面具下的脸通红。
她撇头嗯了一声,彦初勾起笑,微哑的声音格外诱人:“那我们走吧。”
女子咽下口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暗巷中没有一点灯光,与外面灯火通明的街道完全不同,她洁白的绣鞋触及黑暗时顿了一下,回头是热闹的街巷,走在前面的彦初不断催促着她。
她一狠心踏入黑暗中。
面具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突兀,一张手摸上她的脸,手指一点点在她下颌的地方磨蹭。
女子惊恐的动了下,被美色引诱的贪婪在黑不见五指的巷子里退下,她摸索着伸手,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彦初?”
“啧,演的真像,”
寒意自脊梁蔓延,最后的冷静轰然倒塌。
“你的眼神真让人恶心。”
寂静的巷子中传出一声凄凉的惨叫。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事,今天早一点更新(嘻嘻,是不是很开心)
想推一下基友的文文,是重生哒,特别甜,人设很带感,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去看一下~
《我是病娇兄长的良药(重生)》
国公府的禾姑娘重生了。
重活一世,若禾决心要阻止宋梁成造反殒命。毕竟兄妹一场,自己也能背靠大树好乘凉。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拿的不是兄妹剧本——
说好的兄妹情深,只剩我一个人在表演。(气鼓鼓)
宋梁成偏执冷血,厌恶外人触碰,却对藏在心尖儿的丫头生出渴望,若禾是他心头唯一的柔软,她合该是他的掌中之物,谁也别想觊觎。
百般波折终于有了结果,大婚那日,大红下盖头下杏眼如水,凤冠霞帔的新嫁娘抬起纤纤玉手,轻轻扯他的衣袖,软声道:“哥哥。”
宋梁成抬手覆上柔软的面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丫头,该叫相公。”
第24章
“元和呢?”
女子跪爬在地上,她两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鲜血从指缝往下流。
至少元和从没见过他这么阴狠的表情,“我在问你话,你是还想再被扒皮?”
女子听到‘扒皮’二字时,浑身颤抖,细廋的身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匍匐在地。
“是温瑾随干的吧,”彦初扯起她头发,女子被迫抬起头,那张脸与元和无异,但她下颌处掀起诡异的一块,“我的元和呢?”
明明是暴怒,他声音却格外温柔,在黝黑的巷子里阴冷渗人,他眸光如饿狼般毒辣森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撕碎。
“你这张脸是完全黏上去的?温瑾随费这么大力气给你换皮,你就不知道点什么?”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力气之大似乎要把她手腕捏碎。
女子疼的说不出话,她仰着脸大口呼吸,“你要是不说话,那我就把你这张脸也剥了。”彦初的手已经摸上她下颌,“不过我不会用工具,你看我用手直接扯怎么样?”他两眼猩红仿佛下一瞬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不,不,你不能杀我,”多年来的训练让她在疼痛中快速寻找救命的方法,“要是我死了,元和公主被人绑架的事就人尽可知,你就算可以把她毫发无损的救回来,又能怎么样。外面的流言蜚语照样会‘杀’死她。”
女子忽然入魔般痴痴的笑起来,“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杀了她,杀了她。”
彦初拳头绷紧,下颌锋利的如同出鞘的利刃,“她在哪?”
女子定定的看着他,看见他猩红的眼镜时,好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她不顾脸上撕裂的痛感,咧嘴大笑,眼里是藏不住的快意,“你猜啊,或许已经死掉了。”说完后又痴痴的笑起来。
彦初抬脚一脚踹向她腹部,女子摔到对面的土墙上,粉尘灰土落了她一声,她呕出了几口血。
彦初胸膛起伏不断,他上前狠狠的揪气她头发,“她在哪?”
女子对上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时,抖了一下,下一瞬她又不知死活的开口:“等大人腻了,你自然能看到她的尸体。”
*
屋里的香炉里燃着甜到发腻的香,床榻上的人艰难的睁开眼,眼皮似有千斤重,元和想坐起来,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
香炉里香味熏得她想吐,可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迫喘气让那香浸入肺腑。
这不是她第一次醒来,自她有意识来她已经醒来三四次了,但每次清醒时间都很短,她怀疑和那香有关。
整个屋子都被那香浸染,就连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是那种腻人的味道。
门被轻轻推开,元和慌忙闭上眼睛,不管是谁绑了她,先要弄清他的目的。
那人脚步很轻,元和几乎没听到声音。“还没醒吗?”声音嘶哑像是被烧伤了嗓子。
元和尽量放轻呼吸,假装她还在熟睡。
站在床前的人盯了她很久,元和感觉到那悚人的目光一直落她身上,她睫毛颤了一瞬,还是没勇气睁开眼。
随着她平稳的呼吸,那香也被吸了很多,意识陷入黑暗前,她的手紧紧抓住一冰凉的东西。
在元和又昏沉沉的睡过去后,那人伸出手骤然扣住元和的脖子,随着他手指的缩紧,元和的脸上呈现不正常的红晕。
捏着手里脆弱的脖颈,他瞳仁暗不见底,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手中的力道渐松,眸光却愈发狠绝,轻柔额语句如毒蛇缠绕般,“为什么我们不一样呢?”
元和再一次醒来是被撞醒的,整个房间都在晃荡,烛台被折在地上,桌椅全倒了,但香炉仍旧稳稳的落在地上,元和怀疑它是被钉在木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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