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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 (小夜微冷)


  从此,她有了名儿。
  “你哥哥运道不好,不然你也是大小姐,何至于做这些粗活儿。”
  如意娘叹了口气,狠狠地剜了眼上房,没再吭气。
  她挽起袖子,从井里打了桶水,将洗好的衣裳重新淘了遍,拧出来,晾在麻绳上。随后,妇人拉着盈袖进了厨房,打开黑瓦罐,食指抠出一小块猪油来,涂在盈袖手上,无奈一笑:
  “咱们回来的匆忙,这小地方又买不到润肤膏子,刚才我拿那对银耳环跟隔壁嫂子换了罐猪油,先抹点吧。女孩儿的手最要紧了,那大户人家相看媳妇儿,只瞧一眼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不是娇养出来的。”
  “这点猪油得来的不易,还得留着过年做菜呢。”
  盈袖看着嫂子眼边渐渐生出的细纹,心越发疼,鼻子一酸,不免自嘲:
  “再说了,我这样的身世,以后顶多嫁个穷书生,要么就是门子里的军牢,再好看的手都得干粗活。”
  “又说傻话了。”
  如意娘搓着盈袖的手,压低了声音,神秘一笑:
  “这种穷日子,马上就到头了,你可知道你哥这些天去哪儿了么?”
  “不是出去干活儿去了么。”
  盈袖轻咬着下唇,老娘白氏病重,全靠人参吊着,这些年把哥哥熬了个山穷水尽。这不,天一寒,病又重了,大哥不得不出去做苦力,盼着在年前挣些钱,买点参须子,给老娘吊命。
  “不是。”
  如意娘食指刮了下盈袖的鼻梁,凑近了,笑道:
  “好姑娘,也该是你的运气来了。你猜怎地,咱们桃溪乡隶属云州,十八前的云州被敌国蛮子攻占,十分不太平,到处都是悍匪和贼兵。有个姓陈的行商押着一批茶丝路过这儿,被兵匪盯上,非但将货物洗劫一空,人也要杀死。那陈姓行商身受重伤,倒在路边,被咱爹救了回去。陈商人养了好些日子的伤,临走前跪下,说以后一定要报救命大恩。咱爹救人不图报,便随口开了句玩笑,那便结成儿女亲家罢。”
  盈袖听得心突突直跳:“怎么从来没听哥哥说起过这事?”
  如意娘笑道:“后来你哥哥不是伤了人出逃了么,年代又隔得远,就忘了。咱们没将这事当真,可那姓陈的商人却上了心,多年来一直找寻恩人,还让家里的护卫不定时地过来打听,这不,咱家前不久刚回来,那陈老爷立马就知道了,立马着人请你哥哥去洛阳城商议你和他家公子的亲事。”
  如意娘眉眼皆是笑:“真真好运道,那陈老爷居然是云州的首富,还做着盐铁的官,生意遍及大江南北,财比石崇邓通。他家就一个公子,你哥前儿托人捎回来信,说见了陈家少爷,他只比你大一岁,模样生的极是俊美,言行温文尔雅,多少富家高门小姐看上了他呢。他还没娶正妻,说是先抬一门良妾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我肯定会完完整整写完的
  ——
  1.架空,谢绝考据以及攻击谩骂。
  2.文案是作者根据前三章内容写的,本文只有一个主角,女主盈袖,这是她,和他们她们的故事
  2.我的完结文《晚冬》《媚骨生香》《烬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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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李清照的词是: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为了引盈袖的名,我把顺序调整了下
  ————
  我的下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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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言:《念奴娇》,求个预收
  念浓忘了自己是哪年生人
  刚被阿爹卖入脏地界儿时,好像宣统皇帝退位了
  她是秦淮岸最出名的头牌
  吴侬软语,媚眼勾魂
  与军阀老爷调过情
  也与名媛小姐打过牌
  半世飘零,犹如浮萍
  好不容易要嫁给孙司令当五姨太,福还没来得及享,就魂穿到古代了
  在古代,她是丞相家的嫡女,正与王爷成亲
  洞房花烛夜,念稚掀开盖头,看着绣床边坐着的俊美少年,挑眉一笑,问:
  “小弟弟,你多大了?”
  两个时辰后,念浓扭头,看着身边的少年,虚弱地感慨:
  “不愧是古代,贵族小孩儿就跟打了激素似得,发育的可真TM好……”
  *
  楚王:本王的王妃娇媚可人,还很有趣儿。她会弹琵琶唱曲儿,会说暖心话,打马吊睥睨四方,从未遇敌手……可有时候,她也很怪,下雨了她跟着哭,好像有很多心事,却不与本王说。本王心疼她,想造一座大金屋,一辈子宠着她。
  ——
  虽然放了《念奴娇》预收,但下本好想写那本妖精文《灯不灭》,也求个预收~


第2章 云州首富
  听见大嫂的这番话,盈袖低下头,慢悠悠地挪到灶堂跟前,盯着火红的碳火,品着发上的雪慢慢融化,寒气一分分渗入骨子里。
  果然是做妾。
  因着当年的恩情,陈家必定会出重金酬谢,肯定是哥哥想要更长远的得利,借当年的这句戏言,硬着头皮去陈家攀高枝儿了。
  “还没到过年给您磕头斟酒,您倒先喝醉了。”
  盈袖垂眸,嗤笑了声:“以前总听您讲,那起高门强户为了地位永固,往往选择强强联姻,陈家既然是云州首富,即便要娶良妾,怎么可能会要一个当过土匪的贫家女。”
  “又不是正头奶奶,妾室嘛,不拘什么门第,只要身家清白,品貌端庄即可。”
  见盈袖没言语,紧紧抿着唇,眼里似有泪光,如意娘晓得自己冒失了,凑近了几分,笑着问:“妹妹恼了?”
  盈袖背转过身子。
  “瞧我,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
  如意娘打了下自己的嘴,见盈袖不搭理她,妇人面上讪讪的,便开始干活,她从瓮里舀出些水,把带着沙砾的粗盐融了,又把新买的豆腐洗净切块,与剁碎小葱拌在一起,淋上盐水,笑道:
  “你是我亲自教养长大的,不是嫂子夸口,你的才貌不比那些王侯贵女差,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当别人的妾,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你瞧瞧我,每日家为炒米油盐操心,没有子嗣,受了多少闲气。再说了,咱们而今是小老百姓,守着一亩三分田过日子,说不准哪日有个水涝旱荒的,那就是灭顶之灾,更别提田地若被富商大户侵夺,你登时就沦为人家的佃户奴婢,生死全凭主人发落。你这孩子可怜,没有住过雕梁画栋,从没有享受过金奴银婢的伺候,便把夫妻二字看得重,殊不知宁为侯门妾,不当寒门妻啊。”
  “可……”
  盈袖心里越发委屈,鼻头一酸,差点掉泪。
  正在此时,院门咚地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盈袖和大嫂对视一眼,知道,准是乡长家雇的打手又来了。
  乡长掌管桃溪乡的赋役催征,梅家当年出逃,应该承担的赋役全都摊派给邻人,而今回来了,乡长变本加厉,十倍的催索过去的银粮,说若是还不上,就要把梅大姑娘卖到窑子里接客,什么时候挣够了钱,什么时候放回家。
  “不是说好年后交么,怎地又来了。”
  盈袖咬牙,随手抄起菜刀。
  这催索的打手叫昆仑,听邻居说是个没王法的淫棍,每日家喝酒赌钱,常常调戏乡里俊俏的媳妇姑娘。只因他生的身强力壮,又有乡长为靠山,没人敢惹他。这恶人从她回来那日起就开始纠缠,昨晚上喝多了酒,翻墙进来,撬开门,想要强行奸污她,说是要赶在嫖客之前先上手,得亏嫂子在,拿菜刀乱砍,并且喊了邻人来,众人棍棒齐上,才将这烂醉的恶人打晕。
  后来昆仑醒后,大抵是畏惧人多,没再作恶,踉跄着扶墙往出走,临走前放出狠话:“今晚且放过你,迟早让你这贱人当老子身下的母狗。
  “嫂子,他要是真强了我,逼我去卖,我,我就自尽。”
  “别说傻话,他怕你哥,不敢动你。”
  如意娘抢过盈袖手中的菜刀,沉声道:“你在屋里待着,别出来。”
  说话间,如意娘就挑开帘子出去了。
  盈袖躲在门后,顺着门缝儿往外瞧。
  此时天色将晚,小院落了层厚厚的雪。
  院子正中间站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他穿着又黑又脏的棉袄,黑面皮,小眼睛,黑红的厚嘴唇,样貌十分丑陋,右手拿着酒瓶子,口鼻里往出喷白气,装模作样地作揖,冲着如意娘贱笑:
  “呦,原来是嫂子,我媳妇儿呢?”
  “什么媳妇儿,你别混说。”
  如意娘没给好脸色,手指向虚掩的大门。
  “赶紧出去,实话告诉你,我妹妹已经许了人家,是大财主,你们都惹不起。”
  “少吹牛了,财主能看上你们家?”
  昆仑打了个酒嗝,脸上横肉跳了几跳,斜眼瞅向厨房,就要往里闯。
  “站着!”
  如意娘张开双臂,死死地守住厨门口,拿着菜刀的手在发抖,面对昆仑这样的恶棍,还是有些畏惧。转而一想,她已经不干净了,万不能让小妹被辱了,否则她如何跟丈夫交待,如何跟陈家交待。
  “你,你要是再往前,我可就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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