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之进去,看到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惜宁,他走上前将她抱起,看到她身上的衣衫被血浸染,有说不出的难过和疼惜。
赵骐云也早早的命人请太医在昭纯宫候着了,他们将惜宁送回了昭纯宫,太医不便去看惜宁的受伤之处,但幸有李如玉在,可以为惜宁看伤和上药。
惜宁趴在床上,额上布满了汗水,李如玉摸了摸她的手,觉得有些冰冷,太医说她这是失血过多,即使身上的伤好了,今后也需要悉心调理。
她为惜宁将太医给的药上好,然后退出了寝殿。
赵玄之急切道:“她怎么样了?”
他方才本想跟着太医一同进去,但是赵骐云说他们二人的事正在风口浪尖之上,毕竟惜宁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知道了只会说的更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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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WB:程颖zyy(欢迎随时来敲^_^)
ps:赵玄之,你可别辜负了惜宁呀!^_^可怜我们的赵麟烨了,哎。
第34章
“太医说惜宁有些失血过多, 上完药后好生养着,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李如玉的话,让赵玄之安心了许多。幸好他们打点了宫正司的人, 不然惜宁会伤得更重。
皇后今日动了胎气,皇上处理好政事到了晚上便去凤仪宫陪着, 赵麟烨匆匆请了个安后,皇上和皇后本想让他今日在凤仪宫的偏殿再住一晚,他却婉拒了。从前他所住的明懿宫,因为在宫外开府, 如今也彻底空置了,他除了出宫回平王府,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宫外, 平王府。
府邸内外此时还是张灯结彩, 喜气洋洋的样子。红灯高挂在门口,映照着大门上的喜字,很是刺眼。
府内的管事恭谨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平王殿下,这些东西是否需要奴才先遣人收拾干净?”
赵麟烨叹气, 淡淡地应了一声。
管事退下,命人将府内一切与大婚相关的东西全都收起来, 未免让平王看见后动怒。
他慢慢走到寝阁门口,推门进去,看到桌上那对没有点燃的花烛,倍感凄凉。
下人此时进来, 将阁内重新收拾好,赵麟烨看到婢女将龙凤花烛取下,冷言拦道:“花烛先放在那里吧。”
婢女听命, 又将花烛放回了原处。待一切打点妥当后,下人们便退身出去了。赵麟烨将自己关在寝阁内,点燃了那对红色的花烛。
这府内的一切布置,皆是按着惜宁的喜好来置办的,他这几日废寝忘食的苦心,如今已然是白费功夫。他一直在想惜宁看到后,会不会高兴,会不会感动,想她会对他说些什么……
花烛从黑夜燃至天明,他呆坐在床榻上了看了一夜,直至火光熄灭。
待天微亮,赵麟烨一早便又入了宫,向皇上和皇后请安。
皇后见到赵麟烨不过一日人却憔悴了许多,甚是心疼。纵然她生惜宁的气,可更多的是忧心。两个都是她从小照看到大的孩子,哪个都会心疼。
为了不让皇上和皇后担心,赵麟烨强撑着笑意,自称说自己歇一歇就会无事。
“本宫听说惜宁在宫正司受了八十杖责,你替本宫去瞧瞧吧。”此事皇后也有些自责,她一直尽心撮合二人,明知道惜宁不愿嫁给赵麟烨,也没有拦着赵麟烨去请旨赐婚,事情变成如今这般,她这个为人娘亲的也难辞其咎。
“是,儿子即刻就去。”赵麟烨前一刻脸上还有这笑意,后一刻踏出了凤仪宫后,脸色就变得阴沉。
他没有先急着去看惜宁,而是去了赵骐云的明德宫。
明德宫内,赵骐云和李如玉放佛早已料到今日赵麟烨回来,命人备好了茶点等着他。
赵麟烨进殿,恭谨行礼道:“臣弟见过皇兄!皇嫂!”
他这样突然一脸严肃正经的客套起来,让赵骐云和李如玉略有些不适应。
“麟烨,你无需跟我们如此客气。”李如玉担忧道。
赵麟烨淡笑:“今后还是要客气点为好,不然臣弟也不知自己一心敬重的大哥,竟会帮衬外人。”
赵骐云知道赵麟烨是在怨他,可是他若是费心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麟烨,五弟和惜宁的事我也是跟你一样,昨日才知晓一二。”赵骐云私下里也是熟悉赵玄之孤僻性子的,哪知他这么一个对事事淡漠之人,竟会对惜宁动了情。
“赵玄之昨日身上穿的是黑羽卫的衣衫,这宫中能命令黑羽卫的人,除了父皇之外,唯有你一人。我昨日听见惜宁唤他的那声云影,想来赵玄之应该也被你收入麾下了。”赵麟烨一向糊涂,这次聪明一回也就够了。
论文韬武略他样样不如赵骐云和赵文安,论隐忍策谋想来也不如赵子逸,如今再算上一个赵玄之,赵麟烨才明白自己是五位皇子中,最没用的那个。
“五弟确实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我不愿看到咱们兄弟间自相残杀,也望你不要记恨五弟和惜宁。”赵骐云苦口婆心的想要说和,可如今的赵麟烨,已经不是从前的赵麟烨了。
“今日不妨跟你说个明白,我赵麟烨此生和赵玄之定是势不两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大哥若是执意留下赵玄之在其麾下,那么臣弟只能和你,从此再无兄弟情义!”赵麟烨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见赵骐云脸上犹豫的神色,赵麟烨不等他开口,用匕首割断了衣衫的袖口,“大哥不用为难,今日割袍断义,来日若没了赵玄之,你我或许还能回到从前!臣弟告退!”
说罢,赵麟烨转身离去。
“我看麟烨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我们该怎么办?”李如玉蹙眉道。
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赵骐云不想让李如玉掺入其中,于是柔声安抚道:“放心,一切有我。”
昭纯宫内,惜宁已经醒来,如今正趴在床上不得动弹。清儿和莺儿在身边伺候她,片刻不敢离开。
门口的小太监喊道:“禀公主,平王殿下来看您了。”
从前赵麟烨来找她,都是自行闯进来,哪里会守着这样的规矩?她叹了叹气,“让他进来吧。”
惜宁侧过身子,倚靠在榻上,清儿和莺儿替她用被子掩好,随后退身殿外。
见赵麟烨站在那里不动,惜宁笑了笑道:“坐吧。”
他走过坐在了榻边,瞧见她面色苍白,关切道:“伤势如何?”
惜宁故作无碍的样子,“无事,我一切都好。”
随后是一阵安静,二人相顾无言。
“既然你无事,我走了。”赵麟烨起身,惜宁伸手拉住了他。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请你不要恨我。”惜宁带着歉意的眼神望着他,让赵麟烨觉得十分可笑。
他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
赵麟烨笑了笑,轻抚了抚惜宁的脸,“好好歇息,我走了。”
他刚走出昭纯宫,迎面便和赵玄之撞了面。二人冷眼相对,手握紧拳。
赵玄之心中十分惦念着惜宁,不想在这里跟他发生龃龉,恭谨地对他行了个礼后,向昭纯宫的方向走去。擦肩而过之时,赵麟烨眼中的阴冷更甚。他们背对而行,各怀心思。
门口的人还未通传,赵玄之便自己闯了进来。惜宁见赵玄之来了,甚是高兴。
她故作生气的样子,“你怎么就这样进来了,也不叫人通传一声?”虽然这已经不是赵玄之第一次进她的寝殿,但他从前都是避开人眼的,眼下如此闯进,万一被人议论,岂不是招惹是非?
赵玄之坐在榻边,略带吃味:“从前赵麟烨可以随意进来,为何我就不可?”
惜宁见他吃赵麟烨的醋,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赵玄之蹙眉道。
惜宁叹了叹气,“没想到平日里难以亲近的五哥,竟然会吃四哥的醋。”
赵玄之听闻,伸手捏了捏惜宁的脸。
“疼。”惜宁娇嗔道。
他松开手,严肃地看着她:“今后不许再叫我五哥了,听见没?”
惜宁揉了揉自己的脸,努着嘴道:“知道了。那我今后唤你玄之好不好?”
赵玄之点了点头,“这倒是极好的,不过我想再过不了多久,称呼也需要换一换了。”
惜宁面带疑色,“为什么?”
“如今朝堂上林华将军联络诸位大臣,合力举荐赵子逸前去征讨里阿尼,父皇的心意已经动摇了不少,下旨准允赵子逸前去已是定局,大哥昨晚和我商议,想让我借着戴罪立功的由头,陪着他一同前去。等我立功归来后,便向父皇请旨娶你过门,到时候你就该称呼我为夫君了。”赵玄之眼神怜惜地看着她,这一次不仅是为了赵骐云,更是为了他自己和惜宁的将来。
惜宁想到那日药儿郎为他占的卦象,称赵玄之会一生为情所困,不得善终,壮志难酬。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间,她记得前世赵玄之也是得胜了哪一次的战事后,才被封为了镇北王,只是她记不清了,难不成就是眼下的这个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