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抹的药有奇效,尤酌脸上手腕上的印子已经消得七七八八,顽固的基础痕迹挂着,反而有种受虐的美感。
黑色锦盒里装着一串通体浅粉的手珠,郁肆拉过小婢女适才缩回去的那只手给她戴上。
主人的骨架小,量身定做手珠的自然不会出差错,粉白相衬,描述不出的好看,男人欣赏了片刻,满意又强制性的说了句,“没有本公子的允许,这珠子不许摘下,不准离身。”
“本公子历来赏罚分明,石碑字写得认真,这是给你的奖赏。”
尤酌感触到手腕子上的清凉,她垂眸看了看一眼,这个颜色的珠子,极少见,一颗难求,她手上少说也有十颗往上,真是家有万金,这等贵重的东西,送给她一个小婢女,图什么,她可不要给他回礼。
尤酌饿得前胸/贴后背,她也懒得推辞了,感觉多说一句话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应一声,“奴婢谢谢公子。”
姑且听听,待出了侯府,立马就给它砸墙上,以泄心头之恨。
砸不了他的脑子,砸砸他的珠子还不成么。
“天色不早了。”郁肆将食盒推到她的面前,抬抬下巴,“野猫在清竹苑客厢房,向西位置倒数过来的第二间院子里,你替本公子拿上吃食去喂它,喂好便不用来了,可以提前回去,书房明日再来洒扫。”
小婢女乖乖点头,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用道经遮掩,欲展颜笑开的神色。
提着食盒,顺着清竹苑客厢房去,向西倒数过来的第二间院子。
老想打开偷吃一点,但又负气她和野猫争什么吃食。
走了没多久,忽而前边的院子里传来一阵若有似无,欲语还休的娇哼,尤酌登时警铃大作,她加快了脚步向前查看,走到门口才注意到,这不是那个倒霉蛋驸马的院子吗,前些日子尤酌亲自领他过来,所以记得。
离得近了,院内传出的声音越大。
一听那不同平时男子高亢的喘,女子低转的哼,还有弄出的动静,立马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行啊,倒霉蛋勾搭上人了,这是把清竹苑的客厢房当成温柔乡,啧啧啧,借着来平津侯府玩访的名义,到这里躲避婚事,玩得风生水起,没人打扰倒是快活。
闲着没事儿,喂了那个野猫,不如来看看戏?
婢女房哪些人到底是谁攀了丞相府的高枝儿。
野猫在的院子离冯其庸的院子有些远,走了好一会。
尤酌停在以西倒数的第二间院子推门进去,看到院子里有些眼熟的陈设,再看了几遍。
这他娘不是她刚搬来的院子吗?!?!
搬过来的时候没记路,光顾着哭大戏了,以西倒数过来的第二间院子。
她的院子里哪来的野猫!这个老狗,拐着弯骂她是野猫呢!上次说她发情就算了,这次又说她可怜,要不是他她会这么可怜吗?
这次已经这么嚣张了!人身攻击!这是绝对的人身攻击!
又着了他的道了,啊——尤酌原地跺了好几次脚,看着手中的食盒,摸摸饿瘪的肚子,不争气的想了想,总不能让他白占便宜吧,必须要吃回来。
千万不能跟吃的过不去。
饭菜没凉,有些温热,一碟汁香四溢的鸡腿,还有酸辣可口的小白菜,去掉头尾的鱼脯子,冒尖的米饭,尤酌吃人嘴软,吃着吃着气也懒得生了。
收拾好碗碟再休整一番,她呈大字倒在床榻上,忽而被右手上的珠子梗到了手腕子,抬起来转动打量几番,不松不紧,刚刚合适。
细细查看之下,她发现这是一串念珠,早些时候有关注过,这是道家子弟手里拿作饰物的东西。
假道士把念珠做成了手珠给她佩戴,意欲何为?她没记错的话,念珠在道观里是法器,也可以当作修习时的静心之物,驱邪缚魅。
他送这个给她,当她是烦恼障和孽障?
尤酌咬牙切齿,他才是她的孽障!呸!魔障,现世报到她梦里搞了她半个月!整整半个月!
罢了罢了,气坏了自己不好,他必会春风得意。
细细数来共有十二颗,据说珠数也极为讲究,十二代表十二雷门,再有多的她就不甚清楚,戴着吧,推开别的,也挺好看。
尤酌忽而坐起,去扒扒窗角,看看是谁圈了倒霉蛋,有胆子敢给皇帝老子的女儿挑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
提前的我提前更新了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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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露上期答案:
白猫靠得好呀,因为黑猫紧张..
这期的问题是:
“疫情期间出门需要花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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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尤酌吹灯装作早睡的模样, 翻窗从后排的竹林里飞过去,避开了清默的盯梢,她不敢上房顶掀瓦,目标太大, 没有夜行衣蒙面的装备, 清竹苑的瓦偏黑色, 她的衣裳颜色大多比较亮, 很容易被发现, 幸亏她身形比较小, 窗棂外面的间隙正好可以容下她。
屋内的两人似乎正到激烈交战的时候, 声音实在大得无法形容, 床榻摇曳吱吱呀呀, 颠簸到一种恐怖的程度, 感觉快要散架了。
尤酌此刻证明她的脸皮拜假道士所赐,已经到城墙的厚度那么厚, 她扒在窗户门口,掏出小刀子戳破窗柩糊着的那层。
凑着眼睛往里瞧。
厉害啊, 这还是女子在上, 倒霉蛋的动作也不弱,处在上面的女子背对着尤酌看不清脸,散乱垂着的头发因为底下男子的大力动作,晃得乱七八糟。
接下来女子的行为更是让尤酌惊呼捂着眼睛不敢看,但是耐不住好奇,她张开指缝眯着眼看,这这这,看不清脸的婢女,行为放荡的画册都不敢这么画, 她竟然用嘴......
尤酌不敢看了,背过身子靠着窗棂滑下来,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她有些心慌,看了这么劲/爆的活/春/宫戏码,会不会长鸡眼,这个婢女的身段倒也可以,能入倒霉蛋的眼睛,样貌必然不差,到底是谁呢?
好事儿的小娘皮,攀着窗慢慢爬起来,正好是她运气好。
换了个姿势,那个大胆的婢女转过身子,尤酌眼睛瞪得像铜铃,落烟!她何时与冯其庸纠缠上了!
这就一个下午没见的距离,她竟然......生怕是因为自己眼花看岔了,尤酌揉了揉眼睛要再看一遍,的的确确是落烟无疑。
伴随着一声嘶吼,战局结束了。
两人淋漓酣畅,那婢女擦了嘴角,靠在冯其庸的怀里,在他的胸/膛上打着圈圈,捏着嗓子,喊了一声,“冯公子,您还满意吗?”
那声音,媚得尤酌浑身打了一个颤儿,吃饱餍足的男人就更不必说了,揽着女人的腰,大口亲在她的脸颊上。“满意,满意极了。”逗得怀中女子咯咯笑儿,但看男子的神色有些飘忽,仿佛被榨干了一样,嘴上这么说,尤酌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些心在神游。
落烟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完全没有注意男人的表情,她自认没几个人像她这么豁得出去的。
这就是沉溺在风月当中的女子,往往当局者迷。
落烟这么厉害啊,怕被人发现,也怕自己长鸡眼,尤酌没心情继续看了,落烟竟然能够到书房来伺候,相必和落樱的关系匪浅,落烟落樱,名字仅差一个字,会不会是姐妹。
脱了靴子准备安睡,忽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来势匆忙,尤酌从床榻里侧翻到床沿边,手从怀中摸出小刀子,门就被打开了。
将她震惊在原地,“鸢溪姐姐!”她靴子也不穿,飞奔过去扑到鸢溪的怀里。
“我好久没见着你了。”
鸢溪摸着她的长头发,“这不是见着了吗。”
房里的灯再度亮起来,尤酌披了一件衣裳,也没挽发两人坐在桌边说话,到了一杯茶水给鸢溪喝,“这才几日没见姐姐,我竟然感觉已经许久没见着您,适才姐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快哭出来了。”
落樱求夫人调落烟去书房的事情,她已经听说,看着尤酌消瘦的脸庞,还有水灵灵的大眼里对自己的依赖,大概也知道她必然是受了委屈。
“婢女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不在的日子你受委屈了,还好你自个聪明,升了通房,我没看顾到的地方,有公子替你出气,见公子这般疼爱你,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现在就是落樱也不敢轻易欺负你。”
语毕刮了刮她的鼻子,“没辜负姐姐对你的嘱托。”
“没有姐姐的照拂,也不会有今天的尤酌。”尤酌笑眯眯回她。
内心很不情愿,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当郁肆的通房,守宫砂那关要怎么过,甚至都没有想好对策,要是露馅了,全身而退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了姐姐,夫人赏了我很多东西,你快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挑几样去吧,我也不太喜欢这些首饰物件,戴在头上沉甸甸的,不论别的,重要的是我想要给姐姐。”起身从妆奁里罢所有的东西都给全部摆到桌上,“姐姐挑几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