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都是惊心动魄的滋味,她呼吸跟着变得慌乱,有些口干的舔了舔唇。
下刻,她一把拽过被子,把自己也拱进去,心跳得极快地想:夫君还病着呢,她在想什么禽兽的事!
而且,这种事情就该两人都醒着的时候尝试,才能彻底品出其中的美妙吧。
上次她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啃一口就跑了,光顾着自己激动,他呢?
两人即便没拜堂,也相处许久了,可她脑海里完全没有关于这些亲密的片段。也不知他是不是喜欢自己这种主动,还是两人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苏眉胡思乱想,最终压下蠢蠢欲动的冲动,决定等明儿。
等他醒了!他们再好好亲一回!
于是,她在期待中紧紧挨着他,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再次入眠。
身边有着林以安,她梦乡里亦和他纠缠不清。不是什么让人面红心跳的画面,单单是倚着他身边,一声声朝他喊夫君,这个梦便是甜蜜又温存。
林以安是在她在一声叠一声的呼唤中醒来。
他迷蒙地睁开眼,有微光透过帐幔,恍惚间好像见到藏在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就在身边。他好笑地自嘲,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此时苏眉在梦里又喊了一声夫君。
又甜又软,能让人酥了心。
他闭了眼,心想这真是无药可救,都醒来了,还有幻听缠绵在耳边。
整夜维持一个侧趴着睡的姿势,他骨头都是僵硬的,便在自嘲中想要动动手脚,缓和不适。这一动,就碰到一片温软。
他大脑空白片刻,猛地回过味来,连伤势都顾不上,把被子一掀。
苏眉就缩成一团,挨着他睡得正香。
可能是被子带走了不少温度,她瑟缩了一下,又朝他贴得更紧,将他当成是温暖的源头。
“三、三姑娘!”
林以安慌得连称呼都变了,下手将人推醒。
苏眉正在梦里痴缠,好不容易勾得他倾下身来,是情|动的水到渠成,结果他忽然就在眼前消失了。
她茫茫然睁开眼,不知今夕何夕,心中还有没得逞的万般不爽。
小姑娘,打小娇生惯养,脾气是有的。只不过满心满眼装着一个人,只对他生不出火气来,如今睡眼惺忪,分辨不清眼前人,立刻便要撒气。
然而才瞪眼,就见到他清隽温润的一张脸,那股火气如同夏雨,急骤来急骤去,尽数变作欢喜。
“夫君没消失。”苏眉自然地伸了胳膊,去勾住他。
雪白的手腕从长袖中探出真貌,细腻得如同一方质地极品的白玉,晃了林以安的眼。
他在她还半梦半醒的娇憨中大骇,想要退开,偏偏伤势不允许,只是一动疼得闷哼,连撑着的胳膊都失去力气,朝她倾了下去。
他将那个温软的身子压了个严实。她承受他重量时低呼,带着少女独有的娇,在这帐中宛如靡靡之音,这拥挤的小片空间霎时尽是旖旎。
温软在怀,饶是他成年后过得清心寡欲,此时亦被撩起羞耻的情|动,促使他意乱情迷。
他不知在哪里听说过,再自持的人,一但动了情便会连羞耻心都抛之脑后。什么君子之风,什么铿锵意志,只须眼前人一颦一笑就能给勾得粉碎,彻底跌倒在她跟前,把深藏的想法都彻底的、恶劣的暴发出来。
林以安惶恐。可她还使出更多勾人心神的法子,攀着他,一点点靠近,大胆地邀请他,“夫君……你不亲亲我吗?”
轰地一声,林以安的理智已经崩塌半边。他凤眼内有暗光涌动,一手无声无息去轻轻捏住她攀着自己的纤细手腕,指尖在一寸一寸地移动,缓慢却带着浓郁的侵略意图。
苏眉只觉得被他抚得发痒,缠绵的动作,撩得人连心尖都发痒,有种被折磨的难耐。
她终究不满了,先前攀着他时是还未清醒,此时此刻已经被他折磨得再清明不过,幽怨得一层水雾淹没眼眸。
他是不喜欢吗,不然为何迟迟不动,亲她一口就有那么难于下嘴?
她发恼地仰起了头,要迎难而上,林以安此时亦攀上了她指间的缝隙,与她十指相扣。
可她的唇还是落空了,他扣着她的手,偏了头,她的唇擦过他耳畔。
苏眉愣了愣,下刻他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耳畔,听见他说:“这个时候占了你的便宜,来日你若后悔可怎么好?”
他终究是在关键时刻守住一份清明,克制住在心里疯狂滋生的念头,连声音都是压抑的沙哑。
苏眉再度愣了愣,盯着帐子上的竹叶绣纹片刻,低声道:“夫君是指我们没有拜堂吗?”
明明被他躲开了,可她心里却涌起一股甜蜜。
她从他的态度中寻到解答,夫君不是不喜欢她的靠近,是太过恪守礼法,明明这是爱极了她的表现。
林以安在她的追问中沉默,虽然两人的认知带着偏差,可这话也不假,遂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是。”
说罢,自己先松开她,吃力撑着身子要挪开。
事情就坏在这个当口,忽来的脚步声响起,还有房门被踹开的声音。他心里一惊,一句糟糕还没能出口,帷帐已经被掀开。
“——林以安!”苏临震怒地咆哮要掀了屋顶。
**
“哥哥怎么不问清楚就责怪,我夫君不要面子的吗?你还差点打他!”
在苏临来到的一阵鸡飞狗跳后,苏眉站在屋里气呼呼瞪着兄长。
“你倒是理直气壮!”苏临捂着胸口,这会都还没能从刚才的场景中缓过来。
要不是见到妹妹时,她衣衫整齐,他恐怕真拔剑杀人了。
苏眉被斥一句,想到刚才帐子里的事,羞赧一笑:“维护夫君,不该理直气壮吗?”
林以安在后头听得心惊胆战,用被子蒙了脸。
被小姑娘的哥哥‘抓奸’在床,想起来都臊得慌,何况他真的差点没把持住,要犯下大错。
“你给我闭嘴!”苏临头疼,痛苦地闭上眼。
昨夜见她真睡着了,又从林以安那里得到一些辛密的事,思绪都被牵到朝堂上,完全忘记这丫头现在贼大胆。
望了去设防,她还真就给他闹出幺娥子,直接爬人家床上去!
刚才还说什么……说什么是她要轻薄林以安,被他以两人没拜堂为由拒绝了。
苏临只要回想起来都替她臊得慌。
也亏得林以安还算正人君子,不然就他赶过来这空,妹妹估计早不清白了!
但话说回来,两人同床共枕一晚是事实,他要怎么跟父亲交待?
苏临恨不得回去昨夜,把自己打一顿,苏眉望着脸上阵青阵红的哥哥,心里的小算盘又噼里啪啦算开了。
是啊,她都和夫君睡了,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么!
所以,她不用担心父亲会跟兄长一样,嫌弃夫君腿伤,嫌弃夫君出身低微了吧。
不然,她还能嫁谁?
这么一想,她脸上的笑就更灿烂了,还走上前拍拍兄长的肩膀:“哥哥,你放宽心,父亲那儿我会去说明白。我轻薄了夫君,总是要给他一个说法的,不然我不就成了负心女。我苏家清白,怎么能因为我给列祖列宗蒙羞!”
苏临被她大义凛然的‘安抚’气得差点要吐血,抖着手指了她半天,也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吴子森从庄子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表兄丧气地模样,很奇怪出什么事了,问道:“是表妹病情不好吗?还是林家还纠缠不休?”
“你表妹好着呢!”这会还正亲力亲为要给林三喂药。
苏临咬牙切齿地回了句。
吴子森更加莫名。不过表妹一切都好,他就放心了,说起把杜氏母女送到庄子的事:“那杜氏哭了一路,倒是苏沁冷静,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之后都还算顺利。守庄子的都是我们的人,翻不出风浪来。”
说完,又想起一事,急急道来:“边陲好像有异动,我刚才进城,似乎见到加急军报往宫里送。”
苏临闻言心猛地一跳。
他回来前,敌国蠢蠢欲动,多是试探性的骚扰,派那么点兵卒跑一趟,被他们一赶就缩回去了。
离他回京又过去近半个月,不知道边陲现在又是怎么个光景。
“你看清楚是哪边来报信的?”他脸色沉沉地问。
吴子森摇头:“没完全听清楚送信那人嘴里喊的军号。”
苏临还是有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就被一封偷偷加急送他手里的信证实了。
边陲果然有异动!
他得尽快赶回去,不然父亲缺了臂膀不说,还极大可能被人发现他私离军营。
如此一来……苏临看向林以安所住的客院方位,多日没能做下决定的事,当场便有了决断。
“我明日就要出发回军营。”他朝吴子森说,“此事你不能告诉眉眉。”
吴子森先点了点头应好,很快反应过来:“不是,表哥你不让告诉表妹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把表妹带走?!”
苏临没有说话,深深看了表弟一眼。
吴子森知道自己猜对了,连连摇头:“不行,表哥你没见过表妹离开林三的样子!许郎中说可行吗?万一表妹就此真的一直疯疯癫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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