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刷的一下打开扇子,轻摇起来。
王恕意一惊,回过神来,见他已经挣开眼睛,便有些不好意思。
沈楼用扇子抬起她的下巴:“嘴像抹了蜜似的,要是往后都如此便好了。”
王恕意抱着他的胳膊笑。
沈楼叫她笑得骨头都酥了,用扇子给她扇风,沉声问道:“满意了?”
王恕意点头。
沈楼捏捏她的鼻子,叹气道:“这起子官员正事不干,天天研究这些歪门左道,该让他们长长记性。”
“侯爷是专门吓他们的?”王恕意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沈楼抬手摸摸她的头,摇头:“不,若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会杀了那个女人,但是我太了解你,你这样心善,若我真这么做了,你心里定会不得安宁,说不定还会生出一种对我的恐惧。”
他垂下眼眸:“那几个不值当的人,实在不值得我这样冒险。”
王恕意有些热泪盈眶:“你这样为我费尽心思,叫我如何是好?我,我怕回报不了你......”
回报?他待她好是出于自愿,要何回报?
沈楼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很快就是我的夫人,我考虑你的心情难道不是应该?又不是什么为难事。”
“你不会还拿我当外人吧?”沈楼突然有些担心。
人只有对外人时才会这么客气,不是吗?
王恕意有些奇怪他为何这么想:“没有,我知道,侯爷是我的未婚夫。”
沈楼捧着她的脸,道:“既如此,那就别这么客气,成天想些有的没的,我对你好还不行?”
怎么还生气了?
王恕意也有样学样,抬起两只手去捧他的脸:“不是,我只是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会恃宠而骄,侯爷不怕吗?”
沈楼挑眉轻笑,眼中的星光如星河般灿烂:“我求之不得。”
王恕意刚想笑,便又听他道:“不过,依你的性子,顶多也就跟我闹闹别扭,那些过分的事儿,你可做不来。”
他还真了解自己。
王恕意轻哼一声,将手放下,想要走开,却被沈楼抓着不放。
她清清嗓子,撇着眼道:“侯爷放开,我要开始了。”
她入戏倒快。
沈楼挑眉,笑着问:“你要如何恃宠而骄?”
王恕意憋着笑,眼睛转了几转,使劲正色道:“自然是使唤侯爷给我读话本子哄我睡觉了,侯爷干不干?”
沈楼笑道:“好。”
说着,越过王恕意的身子,起身将放在车角的话本拿过来。
王恕意坐好,等着他给自己读话本。
沈楼刚要张口,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用话本碰了碰她的脸颊,淡淡道:“你就如此听着?”
那要如何听?
王恕意有些奇怪,难道是自己坐得太近,影响到他了?
她见沈楼一直看着自己坐的地方,便起身离他远了些。
沈楼叹了口气:“看来是我的暗示不够明显。”
王恕意还未坐好,便被沈楼一把拉过去,马车颠簸,她一个没站稳,顷刻之间便栽坐在沈楼的腿上。
沈楼轻笑:“这样才对。”
王恕意脸色一红,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她这一下像是在挠痒痒一般,沈楼也不在意,一只手搂着她细软的腰肢,一只手拿着话本,开始念起来。
沈楼的声音清朗好听,如山间流动的清泉,撞在石壁上,叮咚作响。
在念到富家小姐与书生的新婚之夜时,他故意沉下声音,有意无意的拉长音节,直把王恕意听得面红耳赤。
她一只手搂着沈楼的脖颈,另一只手阻止他翻页,低着头轻声道:“别念了......”
沈楼道:“为何?这才正到精彩之处,为何不念?”
那些词写得也太露骨了些,他还毫无避讳的念出来,真是......
王恕意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闷声道:“不许念就是不许念......我不听了。”
沈楼笑着摇晃着身子哄她:“不恃宠而骄了?”
王恕意摇摇头:“嗯......你别念了......”
沈楼哈哈大笑,拍着她的背道:“好,我不念了,待到咱们成亲之日我再念。”
王恕意脸红如胭脂,挣扎着要下来。
可她哪里是沈楼的对手?他一只胳膊便将她制住,搂在怀里,笑道:“怎么?生气了?”
王恕意摇头:“没有。”
她才没有那么小气。
“那为何要走?”沈楼抵着她的额头问。
王恕意道:“我困了,要睡觉。”
“真的?”沈楼将她的碎发整理好。
王恕意脸上有些发痒,她抓住他的手,点头道:“真的。”
出远门确实容易劳累,更何况她身子还未大好,沈楼仔细瞧,她眼下微微有些倦意。
他有些心疼,便放开她道:“你睡吧,等到下个地方了,我叫你。”
王恕意点头,过去躺下。
沈楼见她睁着眼一直看着自己,便坐近一些,俯身道:“怎么了?还想听话本?”
王恕意一愣,忙翻身将毯子盖在头上,嗡声道:“不了,我要睡了。”
沈楼在外头轻笑,随后将毯子从她脑袋上拉下来,道:“这样小心闷着自己。”
他担心的倒多,说他操心的样子像她父亲,他还不信。
王恕意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我睡了。”
他摸摸她的脸,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嗯,睡吧。”
王恕意拉着他的手放在枕边,随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
沈楼见王恕意已经沉沉睡去,便想将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手抽出来。
他的手刚一离开,王恕意便动了动,见此,他又忙将手放了回去。
如此这般不下三次,最后,沈楼只得认命了,他看着她的脸,轻笑出声。
自己算是一辈子栽倒在她身上了,谁能想到,原本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自己会为一个女人做到这样的地步?
若一年前,有人这样告诉他,他定会觉得那人在妖言惑众,将他立刻斩杀。
……
车帘被人掀开,有个声音开口道:“侯爷——”
然而,刚说两个字,那出声的侍卫便看见沈楼冷冷地盯着自己,而王娘子正睡在他身边,他立时便吓得冷汗直流,猛地放下了帘子。
虽说是侯爷叫他这时去找他的,但是......
哎,他猛地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叫你贱,非要去掀帘子,在外头敲车不行吗?
如今,只能等侯爷叫自己了......
车里的王恕意已经被声音惊醒,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迷糊糊的,半晌才发觉,自己一直在拉着沈楼的手睡觉。
她赶忙松开,替他揉着:“侯爷怎么也不知道拿开?这样不难受吗?”
沈楼见她关心自己,心中欢喜,只恨不得手再麻些。
揉了好一会儿,王恕意问道:“可好了些?”
沈楼摇头:“还是有些麻。”
于是,王恕意又给他揉了会儿,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
这回她不上当了,松开他的手去理自己的发髻。
沈楼笑道:“我们恕意学聪明了。”
王恕意拿起梳子,没好气道:“我本来就不蠢。”
她和自己说话越来越没有顾忌,这很好。
沈楼见她一直理不好自己的发髻,便道:“我来吧。”
王恕意不依,歪头道:“不成,侯爷您梳不好,还是叫清荷来吧。”
其实他会梳,但稍微复杂一些的发髻还是不成,她晚上还要见人呢,总不好顶着一头乱发出去。
沈楼点头,敲了敲车,沉声道:“停下,去叫后头伺候娘子的两位姑娘过来。”
“是。”
他也趁势下车。
原先掀车帘的侍卫见沈楼朝自己走来,连忙行礼:“侯爷!”
沈楼领着他走远些,背着手沉声道:“如何?”
那侍卫道:“已经按照侯爷的吩咐,处理完毕,陈书、钱明理两个人俱已服罪,如今只等着朝廷的判决书了。”
沈楼眯着眼睛点头:“若是朝廷轻判,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知道!”
沈楼看着眼前的花草树木,随手掐断了一支不知名的小黄花,看着上头残存的露珠,随口道:“去吧。”
“是!”
那侍卫起身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去,顷刻间便不见了。
沈楼拿着花又看了一会儿,才抬脚走回了马车。
第58章
王恕意已经梳好了头发, 她见沈楼拿着一朵小黄花过来,便问道:“侯爷去哪里了?”
难道特意去摘花了不成?
沈楼一身蓝色金丝长袍,身长玉立, 一阵微风吹来, 衣衫随风摆动。
他笑了笑,抬手将那朵花插在王恕意的发髻上。
因出门在外,她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也未带什么多余的头饰, 这多花衬得她肤白如雪,又增添了一丝属于姑娘家的稚气。
王恕意抬手去摸, 被沈楼止住:“小心摸坏了。”
她觉得有些好笑,将手拿下来,歪着头问道:“好看吗?”
沈楼又观赏一番, 点头道:“甚美。”
得到这个答案,王恕意心满意足, 主动拉着他的手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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