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怎么沈郅也不舒服了?
“沈郅?”李长玄放下手中的书册,疾步过来。
然则还不等李长玄近前,外头陡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薄云岫黑着脸,风一般从外头冲进来,二话不说便抱了沈郅往外走。
“王爷?”李长玄愣住。
什么情况?
待回过神来,李长玄当即追去,“王爷?沈郅这是……”
但见薄云岫怀中的沈郅,面色发青唇色发白,掌心里有些奇怪的暗色痕迹,李长玄愣了愣,瞧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必声张!”薄云岫音色狠戾,“做好你自己的事便罢!”
闻言,李长玄站在原地,目送薄云岫快速消失在宫道尽处。
薄钰身子不舒服,沈郅又……这两者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马车内,薄云岫伸手摁住沈郅的腕脉,将内力输入孩子体内,暂且护住沈郅的心脉。
眉眼微沉,沈郅昏昏欲睡,“王爷?”
“要叫爹!”薄云岫面色黑沉,“把眼睛睁开,不许睡!”
沈郅困得厉害,眼皮子上下打架。
“不许睡!”薄云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沈郅,你现在听着,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和薄钰一样都是中了毒,若是闭上眼睛,也许再也见不到你娘了!听到没有?”
沈郅强撑着,睁开了眼睛,眸中迸出些许不敢置信的,继而是浓烈的惊恐之色,“若是娘、娘没了我,会疯的……娘……”
“不只是你娘,我也会疯!”薄云岫咬着牙,“你多与我说说话,不管说什么都好,我都会应你,你别睡,一定不能睡,听到了吗?”
沈郅点头,面色青得厉害,依偎在薄云岫的怀里,“王爷,那你同我说说话,就说你跟我娘的事,好不好?”
“好,都依着你,但你绝对不能睡,我们很快就到家了!”薄云岫哄着他,“昔日是你娘先招惹的我,我从墙下过,她坐在墙头,说要娶我回去。”
沈郅虚弱的笑了一下,“我原以为,娘是个正儿八经的闺阁姑娘,不会这样……”
“那你便错了主意,她以前从不知稳重为何物,冲动得像个毛头小子。”薄云岫额头有薄汗渗出,指尖依旧扣着沈郅的腕脉,丝毫不敢松开。
“后来呢?”沈郅问。
薄云岫继续道,“后来我便着意让人打听了,原来是夏大学士的女儿,自小便是娇生惯养,出门皆是女扮男装,是以寻常人还真不知道她就是夏家的女儿,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提起那些往事,薄云岫脸色稍缓,不似方才冷冽,“我知她不过一句戏言,可那日我看她坐在墙头,恣意的笑着,让我好生向往,便故意寻了机会,处处与她偶遇。奈何每次,她总给我意外惊喜。”
沈郅努力睁着眼睛,“什么意外惊喜?”
“我走岸边,她以为我要自尽,说是要救我,结果把我推进水里,差点没真的淹死我!风筝挂在树上,非要帮着去捡,结果挂树上爬不下来了,最后还得我在下头接着她。”想起那些事,薄云岫唇角微微挽起,“你娘的那些事,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桩桩件件都在我心里藏着。”
顿了顿,他瞧着沈郅发青的脸,嗓子里如同含了一把沙子似的,沙哑得不成样子,用力的抱了抱孩子,“无人敢说,你是第一个倾听的。”
沈郅心下一愣,呼吸微促,“我是第一个?”
“是!”薄云岫点头,“她的事儿,是我最大的秘密,怎么能说给别人听呢?”
“你小气!”沈郅说。
薄云岫想了想,“算是吧!”
“七年前……”沈郅喘着气,“到底怎么了?”
他终是问了出来。
“等你好了,我就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所以现在,你必须撑住!”薄云岫郑重其事,“我说话算话,你也答应我,可好?”
外头响起了黍离急促的声音,“王爷,到了!”
“好!”沈郅咬咬牙,努力的睁着眼睛。
醉意朦胧,真是好困啊……
下车的时候,黍离打算去接一把。
然则薄云岫登时横了他一眼,“不要命了?”
黍离骇然,乍见沈郅唇色发白,摊开的掌心里满满都是暗色的痕迹,当即退开几步,示意底下人莫要靠近。
薄云岫抱着沈郅进门的时候,沈木兮双腿打颤,好在快速醒过神来。
“两个是一样的毒!”薄云岫将沈郅放在一旁的软榻上,“怎么治薄钰,就怎么治儿子。”沈木兮呼吸微促,“你……”
“我没中毒!”薄云岫退开两步,“他们两个应该是前后脚中的毒,快些!”
沈木兮点头,阿落赶紧将药箱送到了软榻边上。
如此,薄云岫快速退出房间,“阿左、阿右!”
暗影落下,毕恭毕敬的行礼,“王爷!”
“说!”薄云岫负手而立,面色黢黑,饶是傻子也能瞧得出来,这是动了真格的。
阿左道,“两位小公子去了冷宫。”
阿右道,“一起见了魏氏。”
薄云岫眸光狠戾,“为何不拦着?”
二人面面相觑,“王爷只让跟着,没说……拦着!”
“王爷,是魏仙儿给他们下了毒?”黍离不敢置信,“若说是针对沈郅,卑职倒是相信,可是……可是小公子是她的亲生子,当年生死一线,差点难产而死,这膝下可就这么一个孩子啊!”
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啊!
“虎毒食子的事,她干得还少吗?”薄云岫回眸,正好能看到躺在床榻上的薄钰,眉心微微蹙起,他旋即返回屋内,拂袖坐在薄钰的床边,终是掰开了薄钰的拳头。
“这是什么?”黍离皱眉,“是魏氏给的?”
一旁的沈木兮紧跟着心惊,魏氏……魏仙儿……魏仙儿这该死的东西!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简直不是人!
是一张纸条,里面写着一个字——死!
“同归于尽?”薄云岫面色发白,“好,好!好得很!做干净点。”
“卑职明白!”黍离行礼,当即离去。
待给沈郅喂了药,沈木兮才算安心,浑身汗涔涔的走到薄云岫跟前,“纸条呢?”
薄云岫递上,“纸条上沾了毒粉,薄钰不知情,以为是魏仙儿传的消息,以至于在回来的路上,不慎沾到了郅儿身上,招致两个孩子险些一起殒命。”
“他可是魏仙儿的亲生儿子,亲生儿子!”沈木兮也是当母亲的,若说是误伤倒也罢了,这故意、故意毒死自己的儿子,怎么下得去手?
还有这张纸,魏仙儿是怎么得来的?毒粉又是从何而来?
“她疯了!”薄云岫面色黢黑,“郅儿如何?”
“你用内力护他心脉,算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沈木兮不敢想,若是沈郅出事,自己该如何是好?
薄云岫点点头,起身走到沈郅的边上,拂袖落座,“你去准备药浴,待他们苏醒尽快洗去身上的残留。这毒来势汹汹,诡异狠毒,非寻常可见!”
“你身上没有沾上?”沈木兮狐疑的望着他。
薄云岫没吭声。
“我与你瞧瞧吧!”她伸手。
他抽回,“我没事!还有,夏问卿的下落业已找到,他没什么大碍,你只管放心。阿落,你先下去!”
“是!”阿落行了礼,出门的时候顺带关好房门。
沈木兮心下微怔,“你跑去救我哥了?”所以才没有回来?
“我……”他顿了顿,神情略显扭捏,“我不舍得让你担心。”
她心下微恙,视线淡淡然的从他身上挪开。
“还有!”薄云岫又道,“那张黄布上的生辰八字,原是魏仙儿的入我王府时,所呈报的日子。但是宜珠说,此前魏仙儿说漏了嘴,说自己真实的生辰八字,比之更早一些。也就是说,魏仙儿冒充了那黄布上的生辰八字,具体冒充的是谁,宜珠并不知晓。我着人查遍了卷宗,未找到真正的归属之人。”
“也就是说,魏仙儿知道,那生辰八字的主人是谁?”沈木兮皱眉。
薄云岫颔首,“兴许吧!”
成功的将话题岔开。
室内安静了片刻,须臾,是薄钰率先醒来。
“疼……”薄钰低低的喊了声,只觉得浑身无力,挣扎了两下,也没能坐起身来。
“怎么样?”沈木兮坐在床沿,伸手去探薄钰的腕脉,“还好,这毒虽然诡异,终究还是止住了!待会我开两副药,去去余毒便罢!你莫担心,也莫害怕!”
薄钰急了,伸出手,掌心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我娘……”
“忘了她吧!”薄云岫冷着脸,“她不再是你母亲!”
薄钰红了眼眶,不语。
孩子其实心里都明白,但薄云岫说话太直接,难免还是难过。
“哭什么?”薄云岫轻哼,“你以为她向你求救,你以为她是真的悔过了,受不住冷宫凄苦,受不住宜珠的折磨,可你想过没有,她素来便是个自私自利之人,在她眼里,你背叛了她。”
薄钰瞪大眼睛,眼角有泪不断流下。
薄云岫面无表情,“她要杀了你,但你跟沈郅在一起,所以她便连同沈郅一起杀,饶是她要死了,也得拉着自己的儿子和别人的孩子,给自己做垫背!”沈木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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