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人将他们安排到了厢房,几人喝了茶,这才小声谈论了起来。
景蓉率先问了句:“你们觉不觉得,那千机阁阁主,长得很像一个人?”
所有人跟着连连点头:“对对对,真是好像一个人,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我也好像看到过,特别眼熟!”
……
突然景蓉走到了无问跟前,捏过无问的下巴,道了声:“细看之下,真的神似啊!”
无问拍开了景蓉的手,有些窘迫:“莫要拿我取笑,我出去走走。”
无问没敢走远,独自来到院中花园,远远见一艳丽的女使朝他走来,福了福身。
“公子,我们阁主有请。”
无问眸光微沉:“带路。”
那女使带他穿过重重庭院,来到一处隐蔽的寝殿之中。
寝宫十分清冷,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住,若是炎夏,必是避暑圣地。
无问正要问些什么,却不知何时,那女使已经匆忙离开了。
寝殿布置依旧十分奢靡,大殿正中央有处汤池,汤池四角立着四座黄金兽香炉。
细看之下,那汤池之上,竟结着一层薄冰。
突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无问猛的回头看去,只见千机阁阁主不急不缓朝他走来。
“你不记得我了?”他问了句。
无问入鬓的浓眉紧蹙:“我……为何要记得你?”
男子神情微怔了片刻,倒也没有在意。
“说得对,确实没必要记得。虽我们是同脉一族,却早已在祖父那辈分道扬镳,年少时颇为投缘,也不能说明什么。”
无问听得一头雾水,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这样普普通通的人,会跟这种神秘贵族之后,有什么牵扯。
所以,无问只是下意识说道:“你说是年少,如今必然过了许多年,想必是认错人了。”
千机阁阁主凝着他好一会儿,才不着痕迹收回了视线。
“小时候,他们说我跟你长得像,所以我印象很深刻。如今十年过了,却也不是那么相像。我却不知你是如何跟在镖局中来到我这儿的,看你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可惜了,不能与你叙一叙旧。想必你连我姓甚名谁,也是不记得了?”
一阵沉寂后,那人笑道:“我叫谢溟渊。”
“谢……溟渊?”无问努力的追寻着关于这个人的一些记忆,却是半点也未寻得。
“谢溟渊,你可知我是谁?”
谢溟渊轻叹:“你?当然是一个失忆的人。”
无问抿唇无语,“你即不肯说,又为何要故意与我说这些?”
谢溟渊冲他笑笑:“觉得有趣罢了。”
无问立即又想到了什么,追问:“你如今是千机阁的阁主,那屠千机与你又是何关系?”
“她是我祖母。”谢溟渊倒也未隐瞒如实答道。
“原来如此!”无问叹了声。
“你们谢氏江山,还是我祖父当年拱手相让的,所以谢氏皇家先祖还在时,与千机阁走动算得上亲密,小时候祖母还时常带我回去看看,后来祖父仙逝,便再也没回去过了。”
“所以,我也姓……谢?”无问不确定的问了句。
谢溟渊瞧傻子似的瞧着他,长叹了口气。
说来可笑,小时他与祖母一道去皇宫参加新年宫宴,先祖让众多小皇子与他以兄弟相称,那些皇子们都不肯认他做兄弟。
第48章
虽说他也姓谢, 可却不是同根,所以众多皇子都瞧不起他,他无爵位也无皇室名号加身, 在他们眼里那便是贱民。
他委屈得与祖母说过一次,祖母听罢笑了出来, 道:“你与他们计较做甚?你是何样的人, 是卑贱还是高贵, 并非他们说的算。反倒是他们,若知道你从出生起便坐拥这天下最顶级的财富与尊贵,怕是要自卑的。”
后又说起众多皇子皇孙中, 有个叫谢无量的,与别的皇子不同,总是想拉着他打架, 走街窜巷, 爬树掏鸟不干点正事。
祖母又说, 那就离他远点,免得他不小心放火烧了皇宫,又烧到他身上。
谢溟渊想了想,笑道:“可他拿我当朋友, 我想和他玩。”
……
无问好奇的问他:“那盒子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总觉得, 你惹了个麻烦。”
谢溟渊沉着脸, 似乎心情很不好,无问低垂着眉眼, 道:“你不想说就算了。”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谢溟渊又突然笑了,那张脸如融化的三月春水,现在看起来倒是十分亲近。
“你可有遇到喜欢的女子?”看无问一脸迷茫, 谢溟渊无奈:“啊~你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就算有喜欢的人大概也忘了。”
又听到谢溟渊轻描淡写地说道:“两年前,我成亲了。可惜你无缘见到我家娘子的美貌,不然你肯定会嫉妒吧?”
无问撇嘴,“各有各命,嫉妒你有什么用?”
“是啊,各有各命,或许这便是我和她命中注定的一劫。”谢溟渊脸上自豪的笑容渐渐敛去,满是难以言状的悲伤。
无问心下一紧,便觉得有些不妙,看他这神情,怕是与他的娘子有关。
一阵沉寂。
谢溟渊从袖口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到了无问手中。
“这是什么?”
谢溟渊:“看看你的手掌心。”
无问依言翻看了自己的手掌心,只见一条黑线正缓慢引伸向手腕。
谢溟渊:“这里面是解毒丸,可解世间百毒。在你们之前送这趟镖的人都死于这种蛊毒,于是我请了几位杏林圣手调制了这味解药,所以……很幸运你们可以不用死了。”
无问越发好奇,却没有再多问,只道:“我们来时,有一个神秘的异族女子,擅用邪蛊之术,想必是与她有关?”
谢溟渊只是冲他笑笑,没有作答。
“时辰到了,给你们的接风宴将要开始。”
无问微微颔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清冷的寝殿。
谢溟渊走到汤池前,启动了四个角落的机关,那汤池里的水快速沥干,池底的玉石从中间裂开,眼前骇然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
只听到洞口底下传来暗哑沉重的锁链声,不消一会儿,一块同池底大小的玉石从深洞中快速上升。
待近到眼前,才清楚看到那玉石板之上有一口冰晶棺椁,棺中隐约躺着一个衣着淡雅清丽的女子。
待沉寂下来后,谢溟渊提起衣缓步上了台阶,来到了棺椁前。
他猛然推开棺盖,那用冰晶雕刻的棺盖顿时碎裂了一地,棺中的女子还如睡去时那般静雅美好。
谢溟渊轻颤着指尖轻抚上她绝丽的面容,小心翼翼的仿佛在触摸着一件易碎的宝物,声色沙哑。
“灵笙,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他顿了顿,掩了掩那丝无法抑制的悲伤,许久,像是话着家常继续说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起死回生的办法,后来我在查阅一本古籍的时候,找到了远古巫族的一种术法。”
说着,他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宝盒,不紧不慢的打开,只见那宝盒里竟是两只一大一小的白胖虫子。
“你最怕虫子了,不过没关系,这两只虫子并不一般。它们活了一千多年,乃巫族圣物,长年累月由药水浸泡喂养而成,名为相思蛊。我生你便生,你亡我便亡,我们从此同生共死。”
谢溟渊眸光沉下,拿过一把短刀,一手握拳,割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皮肉,立时鲜血从手臂蜿蜒流出。
他将带血的伤口靠近宝盒,感知血腥的雄虫兴奋的扭动着身子,速度很快的从割开的血肉钻了进去。
谢溟渊顿觉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袭遍全身,额头上的血管凸起,双眸充血,模样有些狰狞。
待经过一阵要命的疼痛时,蛊虫似乎开始适应新的血肉之驱,谢溟渊也渐渐从这痛疼中缓解了过来。
谢溟渊看到手腕上的伤口竟以肉眼之速重新愈合,眼中一片惊喜之色,“成功了,灵笙!成功了!”
他赶忙从冰棺里将心爱之人扶起,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她手腕上的皮肉,只是她已逝世两年,身体里的血液早就冻结凝固,不会流动了。
母虫似乎并不喜欢这具冰冷的躯体,谢溟渊用自己的血抹在灵笙手腕上的伤口上,那母虫才缓慢从伤口处钻进了血肉之中。
谢溟渊将灵笙抱起,放到了床榻上,母虫种下一刻钟,她还是没有动静。
等待的时间让人格外焦心,谢溟渊不断的祈祷着,哪怕折损他一半的寿命,也想换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灵笙,你怎么还不醒来?醒来,跟我说说话……”
突然,外殿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谢溟渊却十分镇静,他似乎早已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将我族的圣物归还,本圣女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否则,整座千机阁的人,全得跟着你一起陪葬。”
谢溟渊不舍的将视线从灵笙脸上收回,笑道:“本座知道你会来,圣女千里迢迢来到我千机阁,也是不易。圣物怕是不能归还了,但我也不忍让圣女你如此空手回去,不若,我们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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