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反倒是觉得谢无量受了委屈似的。
柳娡转过身来,说道:“王爷……”
“怎么还叫王爷?”
“可你就是王爷呀。”柳娡抿了抿唇,坦荡道:“昨儿与王爷行鱼水之欢,是娡儿自愿的,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没有谁欠谁的,非要承诺给谁什么。”
“可你是女子,我既然要了你的身子,那便是决意要与你相守在一起一辈子。”
柳娡却越发烦乱,一辈子这么长,她根本没想过要如何。
“那王爷要如何安顿娡儿呢?”
谢无量此次过来,也是与她商量此事的。
“现如今这情形,我给不了你名份,若一意孤行本王不怕,可最终受伤害的人会是你。所以……我想暂且将你送出府去,十里外有一处别院,我调遣几个机灵的女使过去陪你,待以后,时局有所改变,我定会给你名份,不会叫你受委屈。”
柳娡瞬间明白,他不过将她看做是笼子里的那只金丝雀,纵然谢无量再了解她,再如何对她与众不同,也与这世间男子一样一样。
“我不要王爷给名份,我也不会嫁人的。”
谢无量狠抽了口气,冷峻道:“你就莫要再胡闹了,以前说的那些浑话也切莫再提。”
柳娡便不再与他争辩,只是问他准备什么时候把自己送出府去。
谢无量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两张文书出来,递给了柳娡。
“这是身契,这是籍契,你都收好,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奴籍。”
柳娡拿着这两张文书看了许久,眼眶蓦地一热,暗暗做了个吸气。
“我不是奴籍了,我自由了……”她激动的将契书压在心口,如重释负的笑了,“无量哥哥,谢谢你,真的。”
就这一份恩情,不管她以后与谢无量如何,她柳娡也绝不会忘恩负义,往他身后捅刀子。
谢无量捏了下她软滑的小脸,声色低哑暖昧:“想谢我,日后拿出点实质的,昨儿尝得还不够,这一天脑子里还惦记得很;要不是体谅你身子不适,便此刻就要了你。”
柳娡嗔笑推开了他:“瞧不出来,王爷还是这么厉害的色鬼!”
谢无量轻吻着她的耳鬓与颈侧,一只手也不安份的钻进了她衣底下作乱。
“唔……王爷,我还疼着。”
谢无量风流一笑,收回了手,将她重新揽进怀里:“那睡觉。”
柳娡也是真的乏了,躺在他怀里很快沉沉睡去,次日醒来,床侧已无余温,看来真如昨夜所说的,他大约未时一刻便走了。
又相隔了五日,谢无量还未忘记查帐一事,差人把沈恪又叫去了正院里。
帐目一大沓,沈恪背后瘆出一层冷汗,谢无量靠进太师椅,冷冽的盯着他,慢悠悠的拿了本做好的细帐瞧了起来。
桌案上的焚香,化成青烟袅袅,在静谧的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香味儿,沈恪就这样站在案前待命,都快两个时辰。
谢无量吃了三盏茶,看了两本细帐,未再看沈恪一眼,也未赐座于他。
待看第三本帐时,谢无量不由微微蹙起了眉,之后又快速翻了翻余下的几本帐,往案上丢下帐本,传了声令。
“来啊,将帐房管事以及做帐的十来个先生都叫来,这王府帐目本王向来不管,这一管呵……倒管出了贼!”
沈恪喉结滚动了下,悄悄咽了口吐沫星子。他已经很小心将两个看上去比较正常的帐目放最上边,却是不想还是被他瞧出了端倪。
没一会儿,王府大管事将帐房里的十来个先生都请了过来,谢无量让大管家将沈恪拿来的帐目本都分派了下去。
每个先生一个帐本算两轮,一个传一个下去。顿时一上午主院正厅里只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算盘声。
重新核算的帐本都没问题,就是从四年前开始,也就是沈恪刚来的那一年,帐目开始偷工减料,拆东墙补西墙。
表面看着没什么问题,这一核算下来,缺了十万两白银不知去向。
这对家大业大的安荣王府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平头百姓,却是一笔天文数字。
待算盘淅淅沥沥的停下,安荣王也搁下了手里的狼毫笔,风轻云淡的问了句:“缺多少?”
帐房管事身子抖得厉害,上前做了个揖,回道:“回,回王爷,缺了整好十万两白银。”
安荣王头大的撑着桌案,默了一会儿,压着那份肝火。
“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让它吃得饱。本王也不是一点油水不也不放,这明里暗里都懂点道道,但这缺口实在太大了!这今儿贪的若是军饷,全都得把你们拉出去砍了!”
此话一出,跪倒了一地,一个个吓得差点哭了出来。
“王爷明鉴,王爷明鉴啊!这不关我的事啊。”
“是啊,也不关我的事,我只管出纳,这记帐的事儿,都……都是沈恪在做的!”
“对,是沈恪,就是沈恪!”
沈恪愤恨的瞪着眼:“你们……你们含血喷人!”
沈恪冲上前拽过帐房管事的衣襟,愤然道:“刘管事,说话得凭良心,这么大一笔银钱,我也得有胃口吃得下,十万两白银,我平日素不出府,也未有什么烧钱的喜好,你们凭什么一张嘴就指证我拿了?!”
“你你你,你放手!”刘管事猛的用力将沈恪推开,踉跄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
“哦~我知晓了!”沈恪冷笑了声:“这银钱你们都有份儿吧?啊?呵……哎呀,我说怎么这帐到我这儿,做得跟真的一样,感情你们都对好数目挪的吧?!”
这刘管事指着沈恪,抖得厉害,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愤怒。
“沈恪!你……你就别装了,你没烧钱的喜好?蒙谁呢你?!这王府上上下下的女使,哪个跟你没个交情?特别是那升阳阁的柳娡姑娘,跟你可好着,哎哟,你倒是说说,往人姑娘身上花了多少银钱哪!”
沈恪一拍掌暗笑了声,刘管事这枪口撞得好!撞得妙!
“刘管事啊,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帐房我来得算晚,你们坑壑一气把我这后生拉出来当替罪羊,妙哉!佩服!”
安荣王气得差点头顶生烟,眯着眼盯着刘管事,拳头紧了又紧。
只听得这安荣王拍案而起,怒道:“都住口!”
刘管事吓得双腿一软,又跪了回去:“王爷明察啊,这沈恪平素里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还到处留情招惹后院的女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是好东西?我看你连个东西都不是!”怼不了安荣王,还怼不了一个帐房管事?!
“看来是要各赏你们几十板子才知道本王的威仪。”安荣王缓慢冷冽的道了句。
顿时正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再作声。
安荣王也知道,这么大的帐,不可能是一个人在做手脚,出就出在这刘管事身上。
帐房异口同声都指向沈恪,说明这帐目,反而沈恪可能是最清白的。
谢无量不喜欢沈恪,想整他,可更不喜欢这些下人自做聪明,搞这些手段来糊弄他!
“来人。”
谢无量将外边守着的侍从叫了进来,递了一纸书信,令道:“你拿着这纸状书,给刑部司务送去,差司狱那边来抓人,本王家里出了贼,在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帐房所有人都进去蹲着。”
说罢,谢无量甩袖离开了。
顿时正厅里一片哭嚎,喊着自个儿冤枉,只有沈恪往地上一坐,看着他们大哭,他笑得前仰后俯。
“有趣,有趣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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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房出事的消息不径而走,柳娡赶过去时,只见沈恪等人已经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沈恪!”
柳娡正要跑上前与他说些什么,看能否帮得上忙,突然手腕一紧,便被人拽着快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直到柳娡也不知被谢无量拉到了哪厢房,门‘砰’的一声闩上后,柳娡才缓了过来。
“王爷?”
“本王问你,你跟那沈恪到底怎么回事?”
柳娡心情烦闷得很,只道:“眼睛长在王爷身上,您如何看待,奴婢管不了。”
见她要走,谢无量一只手腕扣过了她的腰身,眉头沉下:“我就问问你,又没有怀疑你什么,你说没有,我便相信没有。”
“王爷以后都要这样管着奴婢吗?”柳娡略感疲力的垂下了头。
“你不喜欢?”
“我当然不喜欢!”柳娡拽了拽他的手腕,没能拽动:“日后是不是跟我有交情的,你都要这样盘问个清楚仔细?”
谢无量沉重的抽了口气,放开了她。
“我不是要管着你,可你却连对我耐性解释的字句都不肯给,这到底赖谁?”
“哦,赖我!”柳娡别开了脸去。
谢无量却是拿她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沈恪的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我不希望你跟他再有什么牵扯!”
“我跟什么人来往,那两年王爷也没有管过我呀!又凭何现在管东管西,还管我要和谁来往呢?”
谢无量脑仁一阵阵抽疼:“我有时候又希望你能像个普通的女子,不要这般不拘礼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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