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叶大老爷长叹一声,“儿子以为,五弟先前那些话并不是威胁,就是站着叶家立场上考虑的。只是父亲对他一向严厉,他又时常不着家,才会说话不太好听,毕竟他连锦衣卫都能使得动,也是个不会软和的性格。”
“他根本就没把叶家放在眼里!”
叶老太爷忽然暴怒站起来,唾沫星子都喷到长子脸上了。
他脾气说来就来,叶大老爷愣在那里,不明白为何父亲一提起五弟就生气,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老太爷气急败坏,面对长子迷惑的目光,那股火气瞬间像被一盆冷水给泼灭了。
他为何那么厌恶叶慎,他说不出口真正的缘由……可当年他就是为了叶家!
如果没有那个孽种,他的计划一切都好好的,结果那个孽种活下了来!每日都戳在他眼睛里,告诉他曾经多么卑劣无耻。
叶老太爷颓败地坐倒在圈椅里,双眼空洞无神。
叶大老爷见父亲这副模样,劝慰几句,匆忙离开去找自己那个惹事的妹妹说明情况。
在妹妹那儿遭一顿痛骂,受不了她的撒泼,灰溜溜回自己屋里,和妻子说自己要办的这个苦差事。
“我怎么觉得这会是老太爷说得对。”叶大夫人把手上的绣活放下,认真地看着丈夫。
“此话怎么讲?”
叶大老爷被妻子的话吓一跳。
“就老太爷说的那样啊。五弟要真为了叶家,直接劝说让大姑奶奶和离就是,何必用威胁的言语。而且五弟的性子,你不清楚吗?除了母亲的话,他听过谁的,即便你之前的升迁,也是母亲开的口,他才帮了一回。”
就是因为这个,她丈夫才把五弟往好的想。
她是旁观者,心里明白着呢。
“那、这……这叫什么事。五弟不是为了叶家,何必针对大妹妹,或许就是母亲开口劝的,只是近来父亲在他亲事上不上心,他才恼得浑身带刺。”
叶大老爷还是不愿意相信,主要是没有针对自己家人的理由。
叶大夫人闻言拿眼睨他:“所以说,你们男人啊,心思从来只在朝堂那些事上,不知道把目光往其他地方放一放。五弟亲事近了,却又跑出去,按我说的,你这做大哥的还是好好找母亲说,让母亲把家里布置起来,然后宁远侯一回京,你就备厚礼上门。然后我也好有借口把萧家小姑娘喊过府聚一聚。”
叶大老爷闻言更奇怪了,“你喊人小姑娘干嘛?哦,也对,该喊人过来,探听探听口气,再说明一下。小姑娘不觉得委屈了,宁远侯那边也就好办了。还能让我们姐儿都跟她走动走动,往后说不准还有要萧家帮忙的地方呢。”
“你真是!榆木!”叶大夫人真觉得这些个男人都没救了,把绣框一丢,出屋让人张罗晚饭去了。
她深以为,他们家的五叔就是看上萧家小姑娘了。上回那个惹祸的姑奶奶不还回来问为什么五叔跟萧家小姑娘有接触,她婆母也一字不提是哪家姑娘,估计等宁远侯回来呢。
为了长房和五房能继续交好,她还是得想想办法,帮着在这个家好好把自己这个五叔的亲事办妥当才是。
将来记他们长房一份好就成。她没点太明白,就是怕丈夫在母亲跟前露出端倪,那这种带着目的的特意讨好,就会弄巧成拙,让人心里不舒服。
叶大夫人在心里暗中打着算盘,叶慎那边刚安顿好就收到消息,说是宁远侯送回瓦剌的求和书,进宫了一趟。
瓦剌此次战败,元气大伤,受挫后内里几个王子们还纷纷争斗起来。
随着宁远侯一日一日推进兵线,瓦剌王再也受不了发起求和,信上一并说要会派两个王子跟使者来面圣,以表诚意。
其中一个王子是如今瓦剌呼声最高的阿默王子,是王后所出,在兄弟里排第二。
皇帝的东西到手了,如今精力想要放在寻找那份所谓的宝藏上头,听到求和自然是应允。当即派人给宁远侯送信,让他斟酌着情况,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和瓦剌说愿意让他们的王子和使团来朝。
只要定下来,那也就是宁远侯回朝的日子。
叶慎静静听着皇帝安排好一切,在想顶多还有三四个月,他和萧幼宁就能成亲了。
年前正好有几个好日子,宁远侯应该会愿意。
“听说你把你母亲接到那个宅子里了?”皇帝把人遣下去,抬头忽然问他。
那个宅子本就有皇帝的人在打理,皇帝知道是正常的。
他被喊回神,拱手道是:“臣想在那儿成亲。”
皇帝用打趣的眼神瞥他,笑道:“那你准备什么认祖归宗?你母亲如何说?同意了?”
叶慎道:“回陛下,臣的母亲一直就希望臣脱离叶家。而她亦不想久留叶家,只是臣还是想要循序渐进,不愿意母亲受过多的是非。”
皇帝闻言就长叹一声:“朕懂你的心情,你母亲这些年确实也难。既然你有决定,那这份东西,你就带回去给你母亲看看。”
皇帝说着让内侍去找出一个红漆的盒子,交给叶慎。
叶慎接过,皇帝的示意下先打开,里面放着明黄的一块绢布,边角不齐整,是直接撕下来。而绢布上还染有血迹,是一封以血为书的信。
他略诧异抬头看皇帝,皇帝抬手让他看:“你且先看,看过后你的难题也解了。”
叶慎把盒子放在坐上,取出绢布一字一字的辨认,末了闭了闭眼。一片绢布,因里面为他所做事而变得有千斤重,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仿佛这么些年他所缺的那一份无人能弥补的亲情,在此刻都拥有了。
他把东西收好,朝皇帝跪下行大礼:“臣谢陛下。”
“过些日子就该改口了。你且忙去吧,忙完了,有空进宫来看看朕,陪朕下下棋。”
皇帝慈爱的笑着,叶慎再次叩首,带着那个红漆的盒子离开。
叶慎事事都有了眉目,出宫的脚步都是轻快的。他和萧幼宁都只待好日子来临,惠静和长公主那头还是说不出的糟心。
惠静急吼吼回到李家,发现婆母不在,李青志不愿意见她,再去公公那借口请安想探消息。结果公公冷着一张脸,只说让她回屋歇息。
她什么都没打探到,更加惶惶不安地去猜测萧幼宁是不是要回李家,整夜都没能睡好。
到了第二日,她还在昏昏沉沉,却听到说她公公给皇帝上了折子,要自请辞去官职。还上书说要李青志与她和离,原因是李家儿郎再不成气也不能被人糟践男人的尊严,写了几页纸细说她母亲和她如何在新婚三日就传召戏子进府玩乐,连名单都一并在上头。
她的皇帝舅舅直接召见她母亲进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不易捉虫,有时候眼睛就是两窟窿,经常看半天都找不出错别字和语句问题。
第56章
“李青志!你给我出来!”惠静得知母亲进宫后都快急疯了, 冲到前院的书房。
那个书房向来是李侍郎用的,李青志对长公主母女实在厌恶, 避到此处来, 李侍郎也没阻拦他。
惠静闯到门口来,他正睡得昏昏沉沉, 听到砸门声,翻个身不想理她。
外头的声音却不减,反倒越来越急促,每一下都跟砸在他脑门上,一下一下,让他太阳穴跟着突突跳动。
李青志嚯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再也压不住脾气, 气急败坏去把门打开。
清俊的少年忽然出现, 面上笼罩着阴云,像是下雨的天。
惠静见到他开门,一时反倒愣住, 噤了声,想说的话都跑得无影无踪。
“我们的郡主有何事?”他冷笑,讥讽地睨着他所谓的新妇。
“你、你什么意思!”惠静在嘲讽中回神,刚张口想要冲回去, 李青志又一笑,冷漠而残忍,“怎么,是那些白脸戏子满足不了你吗?刚回府就找上门来, 可惜我不是那些戏子,只认银子,不管它的主子香臭。”
惠静何曾受过这样的污言秽语,被骂得直后退了几步,一脚踩空,险些要从台阶滚下去。还好她身边的丫鬟扶得快。
她记忆里那个温润儒雅,笑容比阳光还和煦的公子哥儿在眼前粉碎。有的只是一个用厌恶眼神睨他的少年,这个少年唇舌仿佛淬了毒,化身毒蛇,让她陌生、害怕,止不住颤栗。
这就是她千方百计要嫁的郎君吗?
惠静抖得像风雨中的花苞,面比纸白,眼泪在眼眶里倔强地打着转。
“我就如此比不过萧幼宁?”
“对。你连提都不配提她,和来相比较?”
李青志比她想得更加残忍。
她真是自取其辱。惠静眼泪落了下来,李青志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就要进屋去,他父亲身边的小厮急慌慌跑来说:“二公子,老爷说要您和二奶奶跟着,一同进宫面圣。”
惠静捂着脸,被人看尽狼狈,想要跑走。才走没几步,胳膊却被人拽住,她泪眼模糊地辨认出是李青志,心中还是升起一股期待。
结果他再一次将她念想摔得粉碎:“跑什么,等到了陛下跟前,我宁愿不要仕途,也要与你把这婚事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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