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面纱,面容看不清楚。
但她本就生得好看,又在一众长相相似的羌亚女子中显得尤为不同,倒是叫人多看几分,意犹未尽。
也不知宋辉说了什么,哈云客哈哈笑了几声,终是没有再为难,宋辉端起酒杯送到苏锦唇边,她听话得一口饮尽。
柏炎眸间的妒忌,似是在这一刻到了顶峰。
他想上去撕了宋辉,却脚下踟蹰。
心中忽然冰冷得想,她若不愿意,宋辉也逼不得她
冰冷目光中,宋辉又喂了她一杯。
他目光若深渊冰窖。
在深渊冰窖中,见她喝完第二杯。
耳边是周遭轻快的音乐声,和饮酒说话声,柏炎忽觉有些透不过气来,分明是他自己要跟来看的,他朝冯平道,“我去透口气。”
冯平不知何故,只愣愣点头。
厅中,宋辉轻声道,“喝了这杯,让乌娜苏送你回去,这里无事了,多谢了,苏锦。”
苏锦美目轻含,既而饮了这杯。
柏炎只看他同她说话,她美目笑笑,柏炎恼火出了厅中。
五月底,黑缘城中夜色似是冰凉。
柏炎想起方才厅中幕幕,只觉灼心,到出了厅中,似是火气消了些,却又莫名不安,怕她再饮多,会出事他想起早前年关时,她在酒意作祟下的热情和主动,亦想起当时水汽袅袅,他在水汽中同她亲吻,她眸间微醺,仿佛每一个笑意都撩拨起他的心弦。他与她相拥,两人欢好到极致,他眸间亦不复清明,小阿锦,哥哥想日日都灌你酒
想起方才幕幕,柏炎心底似醋意打翻,又杂着潜滋暗长的嫉妒和恼意,他不能留她一人在厅中,除非他死了乌娜苏扶苏锦出了厅中,“夫人喝了多少”
苏锦轻声,“四五杯”
乌娜苏知晓她惯来不饮酒,今日饮得又是夜光杯配葡萄酒,早前无事,怕是会越来越上头,“我先扶夫人回去。”
苏锦余光瞥到不远处的身影,许是酒意作用下,她朝乌娜苏道,“我早前的镯子似是落厅中了。”
乌娜苏知晓她一丢东西就心慌,赶紧道,“夫人你就在这里,哪里都别去,我马上回来。”
她颔首。
此处是苑中的花苑处,方才为了离开不显眼特意走得此处,没有太多人会来。
她眸间淡淡,想寻一处坐下,脚下似是绊了块石头。
他伸手扶她,不是扶,是揽紧她,他的双臂有力,掌心处的薄茧摩挲她腰间轻颤。
她微醺,眸间似是都缀了醉意,轻轻袅袅看他。
他声音似是冰冷里藏着火焰,“夫人喝多了。”
此处的灯火晦暗不明,他正好背着光,她只能看见他喉间微微耸了耸,看她的眼神不似早前沉稳,她知晓他今日在,亦知他今晚看到。
她抬眸看他,酒意下,声音些许酥软,“冯三么”
只是话音未落,他俯身吻上她,“是,夫人”
那沾染了思念,爱慕,恼意,嫉妒混杂在一处亲吻,带着厚重的男子气息,他将她抵在墙角。在晦暗不明的灯火下,越渐浓郁,似是要将她揉碎在心间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早了,今天起来晨练
争取今天三章,,,
第194章 不戳破二更
他将她鬓间发簪摘下,青丝如墨铺开。
清冷月光下,他一颗心炽热而滚烫。
他将她掌心抚上他心间,让他摸得到他的心跳声,她眸间微醺看他。任凭他掌心捧起她后背,吻上她唇角,修颈,锁骨。
月光透过帘栊照了进来,洒了一地月华清晖,她白皙的肌肤在清冷的月亮下透着动人的暖意。
他抱她置在腰间。
她亦轻靠在他肩头。
马车周遭寂静无声,只有他与她的喘气声。
他于掌心处紧扣她的十指,她羽睫跟着颤了颤,轻咽出声。
月光清浅,月色微暖,时间似是在月光下被一轮一轮拉长再拉长她一声轻叹,他明显感觉她攥紧他的双手,身子忍不住轻轻颤了颤,喉间轻咽
他环紧她的手并未松开,她挣不开,他就着她眸间轻颤,让她同他一道攀至拨云见日处。
良久,他沉声道,“夫人酒醒了吗”
她轻“嗯”一声。
他低头替她整理衣裳。
她衣裳并未太凌乱,他亦未留下太多痕迹。
替整理衣裳时,他目光清冷,似是心无旁骛。
他抱她下的马车。
月光下,他用簪子重新将她青丝束好,没有再说旁的话。
屋内的香炉里燃着羌亚特有的熏香。
苏锦坐在窗沿边,看着床上横七竖八睡着的孩子,思绪似是拢不到一处。
今晚的酒尚有些上头,她稀里糊涂被他抱到马车上,做了稀里糊涂的事。
眼下,眸间仍有残存的酒气,和他身上的气息。
“宋辉不是什么好人,他带你去这种场合,藏了旁的心思”
“我也不是好人,我亦会肖想夫人,夫人日后记得避开”
酒意作祟,她脑中有些嗡嗡做响。
她知晓是他。
他看她的眼神,看柏锦和柏念时候的眼神,他对柏念的尤其照顾,还有当日在钒镇外,他掌心不经意划过她手腕,他许是记不得,但他虎口处的薄茧让她近乎断定是他而月余前,途中凉茶铺子马厩坍塌,险象环生,他奋不顾身救她,而后一声未吭。
她知晓一定是他。
她不
知他为何在去羌亚的路上。
也不知他扮作冯三是因为她还是因为旁的缘故。
她更不知道,为何会让她在北舆与他遇见
今晚,她本不是因为宋辉饮得酒。
她知道,她去,他一定会去。
她想借着酒意明目张胆打量他
但后来的事,超过她事前计量。
苏锦略微失神。
面前的床榻上,许童揽着小六,范逸则是同柏苏一处。范逸喜欢踢被子,她起身,牵起被角给他们二人重新盖上。
另一侧的小榻上,眠兰和柏锦则是要安静许多。
眠兰额间的耳发正好折腾在鼻尖,睡梦中有些微痒,她伸手去挠。
苏锦俯身,伸手替眠兰绾过耳发,眠兰未醒。
眠兰的一侧是柏锦,她顺势伸手抚了抚柏锦额头,柏锦睡梦中笑了笑,不知梦到了什么事情,却在苏锦收手时,清浅唤了声“爹爹”
苏锦指尖微滞。
眸间有些心疼和愧意,她让他们父女分开太长时间
“夫人”屋外,乌娜苏折回。
乌娜苏先前带着人四处寻她。
黑缘城中应当安全,乌苏娜是担心她独自一人,路上却听侍卫说她已回了屋中。
窗台的月光下,她身姿绰约而优美,侧颜隐在昏黄的灯光中,剪影出一道妩媚又温婉的身影。
她轻“嗯”一声,转眸看乌娜苏时,眸间点点星辰。
乌娜苏说不出她哪里不对,但眸间惯来的清淡与温婉里,今日似是多了一份妩媚与明艳。
“夫人先前去了何处”她方才从大厅中出来,便不见了她踪迹。
苏锦轻声应道,“我同冯三在一处。”
听到冯三这个名字,乌娜苏先是怔了怔,很快笑了笑,“他倒是稳妥,可是他送夫人回来的”
苏锦目光怔了怔,没有应声。
乌娜苏也未多问,“夫人,我让人端了醒酒汤,稍后送来。”
她应好。
黑缘城外,身前火堆继续“哔啵”作响,柏炎坐在火堆前,往火堆中拾柴。
她应是认出他来的。
否则不会跟他在马车上欢愉。
便是他极力掩饰,动情时,已太熟悉彼此,一声叹息,一道皱眉,亦或是身体接触时,诚实又熟悉的反应。
只是两人都
未戳破。
她早前同他说过重话,亦在他不知晓的时候带了孩子离京,她与柏炎之间有太多需要面对的事情,但冯三不同。
今夜似是酒意作用下的一场盛宴。
也似是不必考虑太多的一场欢喜。
许是至此以后,谁也不会戳破,直到羌亚之行结束,仿若早前并未在去往羌亚的路上遇到过一般。
他将最后一根树枝扔进火堆中。
火苗跃动,似是叫嚣着,要将他心中的残念吞噬殆尽。
最后还是未被吞噬殆尽。
她还爱他。
他亦想挽回她。
这个念头如眼前的火苗般潜滋暗长。
但离开羌亚前,让人知晓,对他和她都无好处。
还有月余到羌亚京都。
时间不算长。
翌日醒来,昨日的火堆已熄灭良久。
洛伟陪着他一处,见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柏炎折回。
今日整个商队都会在黑缘城再待一日,宋家在黑缘城有不少生意要谈,难得宋辉来,哈云客不会让他得空,一大早便邀请了一道,宋辉推脱不了。
冯平问了他昨夜去了何处,他朝冯平道,去城外坐了坐。
冯平是见他昨日似是见得苏夫人饮酒后,微微有了恼意,但后来的事,冯平便不清楚了。
言辞间,只听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柏炎和冯平转眸。
只见是白巧和乌娜苏领了孩子一道,正好经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