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多臭,这两个人都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恶。
把官服的袖子小心地折卷起来,细致的查看。
“这鹅嘴里似乎衔着什么东西。”年轻些的洪太史说着用手掰开了其中一只鹅嘴,从里面掏出一个骨片,似乎刻有字迹。
“来人,将它冲洗干净。”皇上见了也很是惊奇,之前虽然也查看过,但并未如此仔细,谁想这鹅嘴里竟然还有文章。
“这是鹅嘴里居然也有东西。”元太史从另一只鹅嘴里发现了一柄小小的金剑。
皇帝见了,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一会儿从鹅嘴里发现的骨片和金剑都被清洗干净放在托盘里呈了上来。
骨片上刻着生辰八字,皇帝连同两位太史一看就知道这是太子的生辰八字。
不过这也并不意外,做这件事的人本来就是在诅咒太子。
“做此事的人用意很明显,其中一个鹅头象征的是太子,口含刻着太子八字的骨片,另一只含的是金剑,自然是对太子不利。”元太史说道。
“太子住在东宫,五行属木,金克木,其人居心至险至恶。”洪太史也说道。
“这骨片上的字迹最常见不过,想用这个查只怕很难。”元太史摇头道。
“我倒是觉得应该先从鹅头上查一查,毕竟御膳房每日里宰杀的禽类都有记录。”洪太史道:“这鹅头没有烹煮过,还是生的。大概只经了庖牲之手,未到掌勺的那一关。”
皇上忍不住多看了这个洪太史几眼,觉得他年纪虽然轻些,但细心敏锐,还算得力。
“那依你看这巫蛊之术……”皇上问他:“可需襄解?”
“以臣之见巫蛊之术本为虚妄,不会伤及太子分毫。”洪太史答道:“但行此事之人其心可诛,可不能姑息。”
“如此你们先下去吧,记得细观天象有什么异动早早来报。”皇上说完疲惫地闭上了眼。
两位太史便悄悄退了下去。
“皇上您在这里坐了大半日,想也乏了,不如躺一躺吧。”曲清过来说道。
“去贵妃那里吧!”皇上站起身说道:“她那里离的近一些,况且我也好几日没见她了。”
曲清听了,连忙吩咐宫人摆驾添禧宫。
徐贵妃正在内殿纳凉,听闻皇帝到了,连忙起身相迎。
皇帝见了她,攒紧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
“皇帝这几日忧心国事,必定寝食不周,既到了臣妾这里,多少吃些东西,睡上一觉,”徐贵妃柔声对皇帝说:“臣妾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一桌清淡的御膳来。”
正说着四皇子跑了进来,见了皇帝请了安就钻进父皇怀里道:“父皇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叫我们去请安了?”
皇帝抚着他的背说道:“父皇忙于国事,不想被打断而已。”
又问他:“你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可以有用功读书?”
四皇子点头道:“太子前些日子还寻了好些书给我送过来,叫我认真的读呢。”
“太子的确是一个好兄长。”皇帝听了不免慨叹,又想起鹅头的事来。
“博儿下来,”徐贵妃示意四皇子不要坐在皇帝身上:“皇上好容易歇歇。”
“不妨事,叫他坐吧!再大些就不能了,”皇上宠爱地说:“上了十岁的男孩子一转眼就大了。”
四皇子坐在皇帝怀里,慢慢便觉得有些无聊,从袖子里掏出一样物事拿在手里把玩。
皇帝起初并不在意,待看清竟然是一只一寸来长的金剑,便愣住了,拿过来问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倾诉
皇上看到四皇子手里拿着一柄小金剑,虽然比在鹅头中发现的大了一点儿,但样式十分相近。
说是金剑也并非纯金,不过是外面涂了一层金粉而已。
“这个是我从二皇兄那儿拿的,他那里还有许多。”四皇子不以为意,随口答道:“二皇兄一向喜欢这些东西。”
二皇子天生好武,除了真刀真枪之外,平时也喜欢收集一些与之相关的小摆件。这一点不单是四皇子知道,宫里许多人都清楚。
“博儿你起到外面去玩儿。”徐贵妃见皇帝神色有异,便把四皇子支了出去,殷勤说道:“这是他们刚做的解暑汤,皇上且喝一口润润喉吧!”
皇帝接过碗来,略微潦草的喝了一口就放到了一边。
“适才钦天监的两个太史在东宫发现的鹅头里找到了一柄金剑,”皇上对徐贵妃并没有隐瞒:“刚刚我看博儿手里拿的那柄小金剑与之很是相似。”
“皇上该不会以为那件事与二皇子有关吧?”徐贵妃听了也很意外。
“你觉得呢?”皇上反问徐贵妃:“朕如今的心绪乱极了。”
“我觉得二皇子不会做这样的事,他们兄弟之间一向情笃,莫说他和太子是一母所生,就连贤儿博儿同太子也是手足情深。”徐贵妃开解道:“况且他自幼行事光明磊落,一定不屑做那等藏头露尾、狐媚魘道之事。”
听了她的话,皇帝常舒一口气,拉过徐贵妃的手说道:“听了你这番话我心里好受多了,其实我也不相信吉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可又实在害怕会有手足相残的事发生,那可是社稷之大不幸啊!”
“臣妾明白圣上的担心,但依我看来断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徐贵妃柔声安抚道:“您是治世明君,皇后又是难得的贤后。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稳如泰山,便是如今有些许不如意处也是常情,岂不闻天道有常?有些旱灾水灾便是尧舜那般的贤君也不能避免。”
“这些日子朕忧心如焚,前朝的那些大臣们只知道互相诋毁据理力争,皇后又只知叫我勉力图治。只有在你这里才能听到些安慰的话。”
徐贵妃和皇后不同,她只要讨皇帝一人的喜欢就够了,不像皇后,为了平衡后宫,又要做出表率,反倒对皇帝很少说这些体恤安慰的话。
不一会儿,传膳的宫人已经将御膳呈上,徐贵妃亲为布菜斟酒,皇帝用过饭后她又服侍着沐浴,转眼已近黄昏,皇帝便直接在她宫中歇下了。
因此添禧宫今日早早的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有贴身的宫女服侍,丁内监便退了出来。
他虽然是添禧宫的总管,但并不住在这院子里,今夜不是他的班,因此他就径直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身边跟着两个伶俐的小太监,刚入宫不久,年纪也只十岁上下。
这两个小太监直接称呼丁内监为师父,这也是宫里的规矩,凡是新入宫的太监都要拜师父。
太监注定无后,有很多老死在这宫中。收个徒弟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打算,有了师徒之名,将来徒弟为师父养老送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当然那些有权势的太监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想要认师父,而那些不得势的老太监则无人问津。
丁内监在这宫中虽然算不得第一,却也是数得着的大太监,想认他做师父的小太监数不胜数,但他并不是很愿意收徒弟。
不过这次的这两个小太监真的很讨人喜欢,又是受人所托,丁内监便把他们两个收下了。
回到住处之后,这两个小徒弟殷勤的伺候着丁内监。
看看天色还不是很晚,丁内监忽然想起自己的师父来。
于是换了身衣裳,吩咐两个徒弟不许跟着他,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踱到冷宫来。
夜幕一落,冷宫静谧的和墓地没什么两样。
幽暗的烛光好似鬼火,切切私语恰如鬼语啾啾。
一般人对此情形必定会觉得毛骨悚然,丁内监却觉得无比舒适美好。
在主子跟前,他是殷勤而得力的奴才,可到了这里,他觉得格外放松。
丁内监走路无声无息,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轻飘飘的。在添禧宫里没有人敢说他的坏话,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悄悄地来到了你身后。
杂草荒芜的院子,只容一人走过的小径。丁内监来到了严公公的房里,严公公是个瞎子,他不需要点灯。
丁内监手里的灯笼被点燃了,屋子狭窄,一只灯笼足够照明。
严公公缩在桌子旁,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尽管丁内监的走路声音很轻,可对于盲人来说听力会变得格外敏锐。又何况对于丁内监,严公公便是五官都失灵了,也一样能感觉的出来。
那是一种刻进骨子里的畏惧。
“师父,你老人家用过饭了吗?”丁内监走上前慢慢蹲下,看着严公公那张脏污又丑陋的脸,饶有兴趣的问道:“他们没有苛待你吧?”
严公公慌乱地摇着头,恨不得丁内监能立刻就走开。
可丁内监偏偏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伸出手去摸了摸严公公手上的关节,问道:“你这些日子没发痛风吗?”
严公公先试摇摇头,继而又慌乱的点点头。
丁内监阴柔的面目忽然变得异常狰狞,压抑又歇斯底里的喊道:“你是不是没吃?!我叫他们给你送来的东西那都是大鱼大肉。关在这里的人一年也吃不到一口!你却没有好好吃!”
说完他站起身来,像一头猎犬一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企图找到被严公公藏起来的食物,但并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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