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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归 (只今)


  可小宝真是个好孩子,没人不喜欢他。又聪明又漂亮,简直就像观音座前的小童子一样。
  福伯每逢听到有人夸赞他,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
  罢了,等去山根家吃喜面的时候多拿几只鸡蛋好了。
  “老丈,这孩子几岁了?”燕肯堂问福伯。
  “怕是也有六七岁了。”福伯说道。
  燕庆堂听了奇怪,忍不住开口问:“老人家,他不是您的孙子吗?”
  福伯呵呵笑着,对小宝说:“宝儿啊,你端一碗热汤给前条街的傻阿大送去,这么冷的天他连热水都不会烧,叫他喝口热汤吧!”
  说着盛了一碗馄饨汤放进小篮子里,让小宝提着去了。
  等到那孩子离开了,福伯才转身向燕家兄弟解释道:“不瞒二位公子,这孩子并不是我亲生的孙子。我那苦命的儿子并没留下后,这孩子是我捡的。”
  “捡的?”燕庆堂瞪大了眼睛道:“这么好的孩子谁家舍得不要呢?”
  “嗐,谁说不是呢!”福伯叹息了一声道:“今年春天的时候,有几个做皮货生意的,说是从北边来的半路遇到了拐子拐孩子,他们仗着人多把人截下来了,但这孩子当时就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眼看要不行了。
  他们忙着做生意,没人能照顾这孩子。想着我家里没儿没女,就托给了我。
  说到底还是这孩子命大,那么高烧了十几天,竟然挺过来了。
  又休了养了一些日子,就能说话能下地了。我一看是个顶聪明的孩子,只可惜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原来的事了。
  家住哪里、姓甚名谁通通不知道。可却聪明的紧,写写画画都会,什么东西一学就通,真叫个过目成诵。只可惜啊,我这穷老头子没钱供他去学堂。”
  燕肯堂听了说道:“这孩子已然启过蒙了,想必是被拐之前有人曾教过他。”
  能这么小就读书识字,想来原本的家境应该不一般,起码也得是小康之家。
  只可惜人海茫茫,这孩子又什么都不记得,也实在难以寻觅他的亲人。
  正说着,那孩子提着空篮子回来了。
  燕肯堂不免多看他两眼,总觉得这孩子莫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自己之前又绝对没有见过他,或许是投缘吧!
  “七哥,不如我们……”燕庆堂欲言又止。
  “孩子,你可读过李斯的《谏逐客书》?”燕肯堂蹲下身问小宝。
  孩子轻轻摇摇头,黑白分明的瞳子犹如寒潭中凝着两丸墨玉,至清至澄。
  “庆堂,你背一遍。”燕肯堂回头道。
  燕庆堂清清嗓子背了起来。
  福伯不识字,自然听不懂燕庆堂背的是什么。
  何况这《谏逐客书》并非《三字经》、《百家姓》一类的童蒙幼学,他根本都没听过。
  只见燕庆堂毫不思索地一句接一句地往下背,心里头实在佩服,到底是贵族子弟,门第高学问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燕肯堂留心看小宝,只见他全神贯注地听着,等到燕庆堂把整篇文章都背完,他才稍稍转过头来。
  “你能记下多少?”燕肯堂问小宝。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小宝嗓音稚嫩,但吐字清晰毫不含糊,这么一篇近千字的文章他只听过一遍竟然能一字不落地全部背下来!
  “七哥,这孩子是个天才!”燕庆堂忍不住大叫:“咱们应该把他带回去!”
  他自认聪明,这篇文章也是读了十几遍才背下来的,可这孩子只听一遍就全记住了。
  燕家人素来爱惜人才,就算小一辈的燕肯堂等人也不例外。
  所以燕庆堂敢说这话。
  “带回去就不必了,”燕肯堂道:“不过这孩子的确难得,该去读书。”
  燕庆堂也明白了他为何不带走小宝,看福伯那难舍的眼神,分明是舍不得这孩子,他们老夫妻两个膝下荒凉,好容易有个小宝陪伴,晚年还算有些乐趣。
  倘若就此把小宝带走,他们不知要多伤心。
  更何况这孩子也很依赖福伯,他毕竟还太小,除了读书还要有人疼爱照顾才行。
  “老丈,你们家住在哪里?”燕肯堂问福伯:“今日天晚了,明天我到您家去拜访,商量一下小宝读书的事。”
  福伯听了赶紧说:“老朽的家就住在后边街上,东边数第五家,院子里拴了一条大黄狗的就是。”
  燕肯堂于是跟福伯道别,和燕庆堂一起回了学舍的住处。
  在这里读书的大多是金陵本地的子弟,其中有几个同燕肯堂颇交好,燕肯堂于是向他们打听了城中哪里的私塾好。
  最后选定了一家,离福伯家又近,塾师又是个饱学之士,品格端方,学问渊博。
  第二日上午燕肯堂特意告了假,到福伯家里领上小宝去了私塾。
  替他交了三年的束脩,行了拜师礼,就安顿下来跟着先生习字读书了。
  此后又给福伯租赁了一家临街的铺面,雇了个小二,从此就在这里做馄饨生意,不必再风吹雨淋地挑担子沿街叫卖了。
  福伯自知遇上了贵人,对燕家兄弟千恩万谢,开口闭口都叫“恩公”。
  燕肯堂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这么做只是想要小宝将来学有所成,为国为家有所裨益。”
  “恩公,这孩子还没大名,就请你赐一个吧!”福伯颤巍巍道。
  燕肯堂不推辞,略一思索道:“就让他随你的姓氏,叫兰子安就好。”
  取名子安,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时,这孩子写了个安字。
  燕肯堂不日就要回京,特意嘱托了金陵的两位同窗代为照应福伯一家,言明日后小宝进了学,定要写信告诉他。
  他没对福伯说明自己的身份,但因为和这里的同窗有联系,将来小宝若是进京尽可以同他见面就是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别动她
  净虚庵,规模虽小,历史却久。打从前朝就已经建成,如今已经二三百年了。
  因与谭家颇有些渊源,故而谭家人礼佛多半都到这里来。
  净虚庵的主持梵空四十出头,平日里沉默罕言,除了念经时张口,平时嘴巴都是紧紧闭着的。
  人都说她是个最最皈依虔诚的佛子,一向不妄言不虚听,因此年纪虽不大却一向受人尊重。
  庵中人口不多,没有香客的时候越发安静。
  如今天气寒冷,前来拈香礼佛的人越发少了,庵中僧尼每日里暮鼓晨钟早课晚课,其余时间也用来静修。
  后院有一间小小的禅室,是梵空平日里静修的地方,除了她谁都不能进。
  如今这间禅室的门紧闭,上头锁着一把黄铜大锁。
  前室空无一人,只一张旧床,一套桌椅罢了。
  一墙之隔的后室却满屋绫罗,奢华得不成样子。
  谭蕊坐在雕花床的撒花软缎褥子上,身上只披了一件云雾绡的睡袍,半掩半映着大红绣鸳鸯的肚兜,一头乌发披散,美艳如妖。
  室内生着银碳,暖融融犹如暮春。
  殻喇一声轻响,禅室西墙的博古架被转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身穿闪蓝摹本缎子的长袍,金冠束发,身材颀长挺拔,长相俊秀多情,正是仁勇公府的二公子封玉铎。
  原来这里便是他们两个常常幽会的地方,就连本庵的尼姑也不知晓。
  谭蕊见了他,眼神迷离恍惚,并不起身相迎,只是呆坐在那里傻笑。
  封玉铎走近,闻到她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看看花梨木桌上的酒壶已然空了两只,青花酒盏里还有半盏残酒。
  “你怎么、怎么才来?”谭蕊轻笑一声,抬起手拢了拢披散的头发。
  薄薄的睡袍袖子滑下来,露出了雪白藕臂上一块结了痂的伤疤。
  是陈夫人发狠咬的,齿痕很深,就算结了疤一样能看得出来。
  谭蕊没料到卫宜宁居然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困局,所以她没考虑自己的退路。
  被揭穿后她只能靠装疯蒙混过关,侥幸的是狂风大作让她得以逃出肖府。
  她没有别的容身之处,只能跑到净虚庵来。
  这地方是她平日里和封家兄弟幽会之处,谭家的人来这里找过,但并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只因这间小小的禅室别有玄机,不但有密道,更有密室,外人不得而知,所以很轻松就躲过了搜查。
  幸运的是谭家人搜过之后就没再来了,谭蕊便一直待在这里,所谓的灯下黑就是如此。
  她一早就派人知会了封家兄弟,事到如今她唯有这两个人可以投靠了,别人都不会再收留她。
  “究竟是怎么回事?”封玉铎推开了扑上来的谭蕊,冷着脸质问:“外头吵嚷得沸反盈天,我去东都办事回来的路上就听说了,好好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所有人都不知谭蕊的真正目的为何,坊间因此有了各种各样的传言,但哪一个都禁不起推敲。
  封玉铎虽与谭蕊有私情,却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这样做。
  “怎么回事?”谭蕊乜斜着醉眼,冷笑了一声道:“你说我还能为了什么?”
  封玉铎见她有些癫狂,便不想多说什么,只问道:“这件事究竟是针对谁的?是针对陈家还是卫宜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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