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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明珠 (喵晓镜)


  这么多年,赵乳娘一直不敢再出现在江府中,便连江苒来问,她也死死地捂着这个秘密。
  却未曾料到,殷氏对江苒的举措起疑,一等赵乳娘离开后,便遣人不分昼夜地追上赵乳娘,将她抓回拷问,甚至以其孙儿性命前途要挟。等从赵乳娘处问出实情后,殷氏、江云又在刻意曲解此事,为了一己私利,污蔑当年李氏与人苟且,将江苒污为通奸所生,将那银簪说是通奸信物。
  赵乳娘说罢,便满脸是泪,对着呆若木鸡的江司马连连磕头,“老爷,夫人没有对不起您啊!那殷氏蛇蝎心肠,想要置四娘子于死地,以我孙儿性命要挟,我……”
  江锦未等她说完这些辩解之语,便颇有些玩味地看向了江司马。
  江司马脸色灰败,摇摇欲坠。
  他平素最是爱体面的一个人,如今整个人都冒着冷汗,仿佛从水里头捞上来一般。
  他终于明白过来。
  而今他弃若敝履的江苒,是相府真正的掌上明珠,他遭殷氏母女蒙蔽算计,竟是险些酿成大错,错将江苒认作奸生子,甚至想要将其杀害!
  那可是江相寻觅多年的女儿!江相执掌大权,得天子青睐,连如今的太子都要尊他一句老师,听闻他膝下无女,连一个抱养来的表姑娘都有堪比皇女的体面!
  更遑论他的生女,那简直该是天底下顶顶高贵的女子!他原本若能好好相待,未必不是一个晋升的良机!而今机会没了,甚至险些要被那蠢货母女害死,给自己惹上了□□烦!
  他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一时恨极怕极,竟是说不出话来。
  江锦将他的后悔看在眼中,他微微一笑,冲暗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了殷氏同江云。
  他只道:“事情真相,我已同江大人说明,此事相爷与夫人不日便会收到消息,江大人倒不必急着悔恨,你哭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罢,他便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江府。
  殷氏、江云二人劫后余生,犹有余悸,江云软软跪倒在地,怔怔地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她怎么会是江相的女儿,这一定是假的!”
  殷氏亦是不可置信,她跪下拉住江威的衣角,嗫嚅着想要解释什么,江威却一巴掌照着她的脸打过去,将她猛地扇倒在地。
  旋即他又蹲下身来,连连扇了数个巴掌,直将她口鼻都扇出鲜血,他恨恨地道:“我怎么把你这个蠢货给纳进了门!你简直又蠢又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贱人!”
  江云哭着来拉他衣角,妄图从他手中救下殷氏,“爹爹,爹爹别打了,你别打了!”
  江威一脚将她踹开,指着她鼻子大骂,“没脑子的东西!那是相府啊!相府的人,你们也敢动!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死,啊?!”
  一时院内哭哭啼啼,拉拉扯扯,闹成一团。
  江锦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他除了一开始的失态后,面上便恢复了往日的温然神情。
  被留下来的紫影咋舌,“大公子,您这借刀杀人,干得漂亮啊。”
  江锦挑挑眉,“没意思,走,看我妹妹去。”
  比起看这家人的洋相,还是看妹妹更要紧些,唉,方才竟然叫太子殿下把妹妹带走了。
  江苒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一下子是上辈子死前自己的惨状,一下子又是这辈子自己在井中照出的自己凄惨的模样,最后这些都变成了昏过去之前,看到的那一段月白色衣角。
  光是那衣角的料子,她都猜到了来为自己解围之人乃是“江锦”,一时不由心绪复杂。
  她睁开眼,看见全然陌生的环境,不由地感到有几分迷茫,忽地看见眼前又出现了那月白色衣角,不由呢喃道:“我还在做梦?……”
  裴云起刚刚进屋便听见了这句话,不由莞尔,弯下腰去探了探她的额头,随口回她道:“不是做梦。”
  江苒迷迷瞪瞪地顺着那只手往上看,不期然撞进他略带一点儿笑意的眼底,顿时清醒过来。
  她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他救下了,并没有死。
  “……多谢,多谢大公子救命之恩,”江苒费劲地说,“大恩大德,我定赴汤蹈火以报。”
  裴云起这才想起来,自己在她眼里的身份还是相府大公子江锦。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辩驳,于是道:“先不必了,你先喝药。”
  江苒被他扶起来,捧着温热的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她被苦得有些想呕,却感觉嘴唇上抵上一物,她一愣张嘴,便被塞了一枚蜜饯。
  她乖乖地嚼着蜜饯,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只是如今腾不开嘴,便只好一面嚼着,一面悄悄地抬起眼睛去看他。
  她在梦里,依稀听到了有人说自己的身世之事,只是听不分明,如今知情人就在眼前,又有几分近乡情怯,不敢开口了。
  裴云起见她乖巧,心里倒愈发有些明白为什么江锦这么想要有个妹妹。
  这个小娘子,跳脱起来能拿簪子抵着当今储君的脖子威胁;可文静起来,又乖乖巧巧的,瞧着甚至有几分让人心疼。
  他命人端进些清粥小菜来,一面看着她用,一面开口解释道:“你伤势过重,昏迷了两日了,如今身处在先时来过的烟雨台之中。江家之事,如今还不宜宣扬,我便将此地租下,你且安心养伤便是。”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咽下了口中的白粥,迟疑着问,“我昏睡时……仿佛听见有人说我身世之事……”
  裴云起点点头,他原不打算即刻告诉她,生病之人,最忌大喜大悲,然而见她面露恳求,倒又有些不忍了,便只挑了些不那么刺激的,慢慢同她说了。
  江苒听得怔怔,险些拿不住手中粥碗,裴云起伸手替她端住了,然后才继续道:“……大致便是如此。江相同夫人也寻了你许多年,这番回京去,你便能见到他们了。”
  江苒忽然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门。
  裴云起:“……”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无语,“……这是干什么?”
  江苒狐疑地看着他,“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怎么一觉醒来,忽然就成了相府的四娘子了?父母健在,还都很爱她?
  这让才见识过喊了十余年父亲的江司马如何对待自己的江苒感觉不可思议。
  裴云起眼里有些微微的笑意,他将江苒的手按住,郑重其事地同她保证道:“是真的,不是做梦。”
  “我真是相府的四娘子?”
  “是。”
  “我父母俱在,还有三个哥哥?”
  “不错。”
  “那……那你就是我大哥哥?”
  “……”
  这个……怎么说呢。
  裴云起认真思索了一番,他来定州查案,乃是假借江锦身份,这事儿连朝臣都没几个知道的,其中缘由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对她解释清楚。
  之事他还没来得及找到理由推脱,便被温香软玉扑了个满怀。
  江苒一把抱住了他,将头埋到他怀里,她觉得眼眶有点儿湿润,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你是我哥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呢?”
  裴云起解释的话还堵在喉咙里,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他低下头,略有些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背,下意识道:“是我不好。”
  她揪着他的领子,像要把那些委屈都哭出来,“我那样处心积虑地想要为整个江家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旁人有心挑拨的一面之词,为什么他就信了。我十几年的家,十几年生活的地方,十几年朝夕相处的亲人,这些都算什么?”
  她哭诉的话语之中,伤心还多过责怪。
  “他们不是你真正的亲人,”裴云起低声说,像是在向她保证,“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处罚的。”
  江苒睁大了眼,她原本有一双明媚的眸子,如今里头饱含泪水,便如潋滟生波的西子湖那样,她怔怔地瞧了他好一会儿,不知道是迷茫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哥、哥哥,那相府,会和他们不一样吗?”
  他想要纠正她那一句软软的“哥哥”,却又被她的神态柔软了心肠,半晌,只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小心翼翼地道:“那你会带我回家吗,哥哥?”
  裴云起的手轻轻地顿了顿。
  他忽然想到,他幼时偷偷溜下山,找到自己的父母,也是这样子哭着求他们带自己回家。可是那时候内忧外患,年轻的太子夫妇只能含着泪,亲手将他送回冷冰冰的道观之中。
  其实如今长大了,那会儿父母的无奈,他都明白,可当年那个在冷冰冰的道观中痛哭的孩子,却毕生都无法释怀了。
  他冷淡的性情是自幼养成,待人接物总有些淡淡的,可唯有瞧见江苒明亮的眼眸,便能察觉出里头的生机勃勃来。
  看见她在自己跟前剥去那倔强镇定的盔甲,露出软弱的一面,
  江苒在他怀中,哭得身子一颤一颤得,几乎要背过气去。她曾经在他跟前的那些意气风发,那些狡黠聪慧,悉数都不见了,坚强的外壳被剥开,流露出里头的软弱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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