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也没有经验,却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单靠蛮力咬,就能咬会的。
他环着女人的腰,轻轻捏了一处,闽钰儿霎时没力气了,手软软地垂了下来。她后退了些距离,齐叔晏得了空,揽她在怀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地捏住。
他低声说:“我还以为你长大了。”
“可是现在看来,你好像,也没有长大多少。”
闽钰儿脸红了,她捂住脸,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殿下要是只想取笑钰儿的话,那便不用说了。”
“钰儿已经长大很多了,殿下不能再把钰儿当小孩子看来取笑。”
“我何曾取笑过你?”齐叔晏问她。
“有,就是有。”她坚持。
“比如。”她绞尽脑汁地想,却又一下子想不出来,只好说:“殿下嫌弃钰儿长得不好看。”
“钰儿是不好看,没有九卿好看。”
齐叔晏却摇头,一手抚上她的云鬓,“好不好看,要看很多。九卿皮相不差,但是你更可爱,骨子里的可爱机灵,我喜欢的很。”
闽钰儿耳根子陡然红了,这还是第一次,齐叔晏当着她的面说这话。偏偏男人又像一堆冰块一样,冷冷静静地同她分析,她脸皮子薄,自然受不了。
“罢了罢了。”闽钰儿不想讲了。男人却执了她的手,他认真地说:“不知为何,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似曾相识。”
“像是认识了很久的人,断开联系十几年后,再见依然能一眼认出来。”
“你是那种,我第一眼看见,就想要好好护着的人。你生得很美,不高挑,但玲珑剔透,眉眼尤其。你的眼神说明你是个活泼的人,可是你偏偏不自然地露出怯意,见到刀剑会怕,遇上杀人也怕,连雷声都怕,你露出点怯意的时候,就像受惊的兔子,再朝我靠过来,我就只想把你好好护在身后。”
闽钰儿心道殿下你说起话来可真是一套一套的,还说自己寡言少语,不会说话,说起的话简直句句要人命。
她不顾脸面地“嗤笑”一声,“这么说,殿下当日愿意来北豫提亲,还是因为我长得好看?”
“我说了,我见你,有种相见恨晚之感。”齐叔晏曜黑的眸子望下来,“当然,我也没否认,你确实生的好看。我之所以会来北豫提亲,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我见过你一面。”
“见过你一面,就觉得,应该要再见你一面,或再多见几面才行。我想多了解你,想认识你。”
闽钰儿咂舌,半晌没讲话。她觉得:齐叔晏这家伙也太会讲话了。和男人一比,她已经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了。
她欲言又止,男人瞧着她,“你还有什么要讲的?”
“我当初还以为,你会讨厌我的,因为我太闹闹腾腾了。”
“不讨厌,那叫可爱。”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很喜欢。”
“……”又来了,闽钰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似是盖住了她说话的声音,支支吾吾:“行啦行啦,我知道了。”
男人望着她,轻轻勾了嘴角:“你还是不知道,我有多欢喜你。”
声音落下,外间吹了风,屋子里的蜡烛随之摇曳,勾出朦胧的昏黄影子。闽钰儿听着男人的话,渐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化开了,和着烛火,一样的淌。
他的喜欢,是极少说出来的。因了他一贯的性子,沉默寡言,万千波澜都埋在心间。能说出口的喜欢,都是不知道在心底积攒了多久的,每说出一字,一字都不易。
闽钰儿也知晓这个,所以面对齐叔晏突如其来的自白,她也局促得紧。
自然也珍视紧。开心得紧。
夜里,闽钰儿要睡觉了,她推开齐叔晏:“听你讲了一晚上,不累么,快去休息罢。”
“确实有些累,却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低首下去,触在她额上,“今夜,我想歇在你这里。”
闽钰儿忙挥手,道不行不行。齐叔晏问她:“怎么不行?”
“因为,因为我怕我打扰你休息了。”小姑娘攥着他的手:“我睡觉可闹腾了,你受不了的。”
她听见男人笑了一声,而后齐叔晏起身,转身之间,烛火就灭了,男人的声音透过夜传过来,“你睡觉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么。”
闽钰儿:“……”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怎么听起来就是有点别扭呢?
男人挨着她躺下,看她睁着大眼睛,不由得俯身凑上去,触在她眉间,吻住了她
“你就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
闽钰儿结结巴巴,“我,那我不闹了,你睡罢。”
齐叔晏却突然问她:“现在还来得及么?”
“你说什么?”
男人盯着她道:“我说,等我把皇叔的后事料理完,还有收拾完这一堆烂摊子,还能再去北豫提亲吗?”
“提亲?”闽钰儿忍着笑,她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爹爹已经给我定好夫婿了,是个刚刚提拔上来的将军,为人忠厚老实。”
齐叔晏听完,起身擒住她两只手,抵在塌上:“是赫俞佳?”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齐叔晏提到了赫俞佳,闽钰儿愣住没说话,就听到身上的人说:“论敦厚老实,确实无人能比他。”
“不过钰儿喜欢老实一点的人?”
闽钰儿便点头道:“对呀。”
齐叔晏一时没做声,闽钰儿察觉他没说话,不由得缩了缩身子,想从他身下钻过去,男人伸手便握住她的胳膊,不让她走,抵着她道:“他这个人才干一般,料想遇事也是不会变通的,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喜欢他。”
他说的一本正经,倒比闽挞常给她挑夫婿时还要细心了。闽钰儿反问:“你怎知我不会喜欢他?”
“若是你喜欢他,那你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闽钰儿撇撇嘴,把头别了过去。
齐叔晏又说:“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我。因为我待你,会比他待你要好。”
“我可以在打雷下雨的时候给你当枕头,但他不知道。”
男人一句一句说得认真至极,闽钰儿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若是以前,她是打死都不信齐叔晏会是说出这种话的人。
当枕头?也只有齐叔晏想的出来。
不逗他了,她揽上男人脖子,“殿下,你知道钰儿最喜欢你什么吗?”
齐叔晏不知道,小姑娘看着她,说:“就是殿下现在这个样子。”
齐叔晏心思说简单也简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的怎样说都无用。他始终把钰儿视作未长大的小姑娘,遇到什么事都想着教她,已然教成了习惯,现在一边表明心意,一边还要帮她分析别的男人的优缺点。当真是奇人一个。
他遇事冷静,思虑周全,冷静的有点可怕,可闽钰儿偏偏迷上了他这一点。
齐叔晏皱了眉头,难得有了点疑惑。lanˇlanˇ整ˇ理ˇ
闽钰儿便凑在他耳边说:“钰儿也喜欢殿下啦,钰儿也只喜欢殿下。”
她说完脸一红,不好意思极了,赶紧低头下去,拉着褥子盖住了脸。
亏她活了十几年,第一次羞成这个样子。她藏在褥子里的手被慢慢抽出来,齐叔晏抵着她,低沉的声音响在她头顶:
“那便一直好好喜欢着,嗯?”
第83章 随我走
闽钰儿一整夜都被齐叔晏挑逗得辗转难眠。男人也是许久没和闽钰儿隔的这么近了,一时兴起,几乎将她尽数搂着,搂了整整一夜。
小姑娘被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吓懵了,她说:“齐叔晏,你蛊毒解了么?”
“没有。”
“那,那解药研制出来了吗?”
还是两个字:“没有。”
她一时语塞,心道蛊毒都还没解,齐叔晏就一副再也没有烦心事的样子了。
她不知道,对齐叔晏来说,蛊毒算不得什么。他已经习惯了每到月中一次的阵痛,纵使以后解不了毒,只要还有闽钰儿陪在他身边,他也甘之如饴。
男人的吐息磨蹭在她耳边,他像是把小姑娘当成了什么宝贝玩意儿,紧紧地搂在怀里。
闽钰儿:“殿下你这样……不太好。”
齐叔晏道:“没有,很好。”
“……你这样,别人会误会的。”小姑娘脸皮薄,“殿下在我屋子里歇上一夜,外面指不定会传些什么。”
“会传些什么?”男人凑在她耳边。
“传些……传些不好的事情。”
“怕甚么。”齐叔晏细声道:“那些事情也不是不好,只是你现在太小了。以后,总会是要来的。”
闽钰儿下意识捂住了耳朵:“你快睡觉罢。”
她听见男人轻轻笑了一声,心里更乱了。
后半夜她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天亮时才沉沉睡过去,朦胧中感觉男人起身离开了。小姑娘没管,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
她从北豫颠簸而来,先前还不觉,一旦紧绷的弦松开,她就觉得没力气了,困乏的厉害,接下来的几日几乎一直在屋子里歇着。
江太医给江憺诊伤那一日,她倒是起了个大早。江憺昏迷了好几日,之前一直用汤药吊着,江太医来,调养了几日,便开始刮开男人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