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这林家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简直是枉为人!”
他愈发同情江岁安,对她道:“小姑娘,你放心,你那负心的夫君,我有办法收拾他。”
江岁安没想到这一趟还能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赶紧磕头谢恩。
“除了二百两,我再多给你五十两金子,你往后好好过日子。”
江岁安刚站起来,听到巡抚这么说,立马又跪下去磕头谢恩。
巡抚坦然受了她的礼,叫人搬出一箱黄金。快眼看书
二百五十两黄金,约摸二十五斤,大概两只小猪崽那么重,江岁安完全一只手就能提起来。
可是她现在在巡抚大人眼里是“弱女子”,要是力气那么大,可跟“弱”就不符了,只好道:“巡抚大人,可否让和我一起来的人帮我拿箱子,他是我们村出了名的大力士。”
巡抚同意,江岁安便叫了于成来帮忙。
于成看到一箱黄金,愣了下,很快移开视线,神色如常地行礼。
巡抚大人见他眼神正派,进退有度,这才放心,让家丁送江岁安和于成离开了。
说来也巧,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县官收到巡抚大人清醒的消息,带人赶来了。
所带之人,真是在他府上做客的林则正。
听说能见到二品大员,林则正非常高兴,一路上都在揣摩该说什么。
巡抚忍着不耐召见了两人,听到林则正的名字后,他忽然问道:“你可曾娶过妻”
莫非巡抚大人也看上他了,要招他当东床快婿林则正强压着兴奋,回道:“回巡抚大人,小子未曾娶过妻。”
巡抚大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继续问道:“可有定亲”
林则正犹豫了一下,咬牙道:“未曾定亲。”
听了他的回答,巡抚大人真是气得都要笑了,把手里滚烫的茶盅砸在他头上。
林则正被烫的龇牙咧嘴,不敢叫也不敢动。
“好一个未曾娶妻!你那和离书只怕还没捂热吧!”
林则正心中一惊,巡抚大人怎么知道安娘的事
“好一个未曾定亲京里刘大人知不知道你道貌岸然,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林则正登时面如死灰,“扑通”跪下去,连声求饶。
旁边的县官汗流满面,恨恨地瞪着林则正。
原以为是个大有造化的聪明人,没想到居然是个蠢材,这次真是被他连累死了。哼!林家的算盘打得真精,想问他借银子上京,做梦去吧!
“来人呐,给我把这满口谎话的负心汉拖出去,打上二十棒杀威棒!”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林则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哭闹求饶,往日的风流潇洒荡然无存。
家丁嫌他吵,用洗尿壶的抹布把他嘴给堵上,抄起大棒就打。
林则正从小到大哪吃过这种苦,被打得直呕,但嘴被堵住,那呕吐物又被咽了回去,真真得生不如死。
县官一点也不为他求情,反倒在巡抚面前极力跟他撇清关系。
“大人,下官并不知道这厮如此卑劣,只是听说镇上出了个同进士,一时高兴才想着带着走动走动。下官发誓,要是早知道他家是这样的人家,下官连见都不会见的。”
县官这种墙头草,巡抚大人见得多了,冷哼一声,训诫了他两句,并没有为难他。
林则正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这场飞来横祸究竟是从何而起。
而林家夫妇晚上看到皮开肉绽的儿子,以及被县官呵斥厌恶,是如何伤心欲绝,那都是后话了。
第十二章 误会消除
回冬瓜屯的路上,于成十分沉默。
江岁安几番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事先不告诉他赏金的事,的确是存着防备他的心思,毕竟这么一大笔银两,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是于成并不是贪婪的人,人家帮她是为了报恩,被她这样猜疑,难免寒心。
翻过山之后,到了一处平地,于成把装满黄金的箱子放到地上,冲江岁安道:
“姑娘聪慧过人,想必有自己的打算。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丝毫不在意那箱黄金。
江岁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神色复杂。
哎,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终究是生分了。
她搬起箱子,来到平常放羊的山坡。
岁岁一看见她,就冲了过来,围着又嗅又叫,兴奋不已。平安鄙夷他哥,骄傲地继续着放羊的任务。
江岁安摸摸岁岁的大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很好,缓和了她心中的难受。
她在山坡背阴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洞,把箱子埋了进去,然后叫来岁岁和平安。
“以后把这儿也看好,不能让人动知道吗”
岁岁和平安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点点头。
江岁安拍拍他们的头,夸奖了它们,给它们喂了些仙泉水。
看着两狗活泼高兴的样子,她忽然想到,是不是该多买几只狗,岁岁和平安还没媳妇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不光是狗要多几只,有了这笔黄金,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要备上够用好几年的。
只是要先等房子盖好,不然那么多东西,没地方放。
江岁安回到家,和方大叔商量。
“叔,能让大家伙帮忙赶赶工,尽快把房子建好吗”
方大叔为难道:“咱们已经比平常快很多了。”
“天渐渐暖和了,马上要农忙了。我出双倍的工钱,让大家伙儿给赶赶工,尽量早些建好行不”江岁安和他商量道。
听到双倍工钱,方大叔松口道:“那咱晚上点把篝火,每日里多干个两个时辰。”
江岁安连连点头:“那就麻烦大家伙儿了。”
“还有个法子能省些时间。”方大叔指指家后的地,道:“那二亩地就别打围墙了,你们村人少,谁要敢来地里偷东西,一抓一个准。不行就雇个人看着,也比砌围墙省钱省事。”
江岁安想了想,二亩地都围上,确实很费事,而且真有贼偷的话,她一个人也看不过来,倒不如把围墙砌得离屋子近一点,反倒安全。
“行,就听叔的。围墙砌在后院,给我留块菜地就行。”
方大叔见她肯听自己的意见,非常受用,带人赶工去了。
听说双倍工钱,工匠们干得格外起劲。
江岁安每日特意多加顿宵夜给大家伙儿,有菜有肉的,工匠们更不惜力气了,房子建的更快了。
于成依然日日来帮忙,江岁安招呼他吃饭,他倒也肯吃,隔三差五仍然送些野味来。
但江岁安明显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变了。
从前时不时跟她搭两句话的于成,大半个月了,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就算她说些什么,问些什么,他也只是点头或者摇头,然后立刻跑去干活,明显是在躲着她。
江岁安心里不大舒坦,便像对其他人那样,要给他工钱。
于成说什么都不要,而且自那日起,他再没来过。
江岁安懊悔不已,思前想后,决定登门道歉。
只是于成白天都不在家,她去了两次,家里都没人。
这一日晚上,工匠们收工后,江岁安特地现炒了两个菜,热了米饭,用竹篮装了,往于成家来。笔下中文
月光皎洁,远远的,江岁安看到于成家乌漆麻黑一片,心里一紧。
这都亥时了,他不会这么晚还没回来吧
走到近前,她忐忑地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于成披着衣服,满脸疑惑。
江岁安没想到他已经睡下了,却被她吵醒了,窘迫道:“好几天没见你,以为你病了,来看看你。”
于成抿了下嘴,抬头望望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家的动静,这才把江岁安让进来。
“你等下,我去点灯。”
说着,于成进了堂屋。
借着月光,江岁安看到于成家当中是三间木屋,篱笆围的小院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并不脏乱。旁边的泥糊的灶房冷冷清清的,看着不像开过火的样子。
江岁安心中更加后悔,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这两天吃了啥。
可能是因为经过了两世,再加上她和里正是以平辈相称,她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了于成的长辈,浑然忘记他其实比她还年长一些。
堂屋亮起了昏黄的灯光,于成走出来,手在衣服上不安地抚了一下,问道:“里头坐”
江岁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径直进了屋。
虽说孤男寡女应当避嫌,但是她是长辈,关心下小辈不是正常的吗屋里坐坐怎么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于成也跟着进了屋,两人隔着桌子,相对无言。
江岁安叹了口气,起身把篮子的饭菜摆出来。
热腾腾的饭菜扑鼻香,于成喉咙里滚动了下,推辞道:“谢谢姑娘好意,我吃过了。”
“吃了些啥”江岁安问他。
于成不吱声,江岁安眉毛一挑,猜他肯定没吃什么正经东西,大有可能就吃了些野菜野果什么的。
“你便是生我的气,也犯不着跟饭过不去。怎么着,嫌我家的饭是有毒还是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