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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观儿媳们争奇斗艳 强推完结+番外 (吴漾)


  “马车在殿门外,”他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所以此刻,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松弛,有些慢条斯理,“阿厌,你过来。”
  我真的超级听话,又哒哒哒地跑到他跟前。
  “陛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我问。
  隐藏在他背后的手慢吞吞地伸出来,修长又白皙的手指于我面前缓缓展开,无数颗蓝宝石在他掌心出现,光芒比银河的星星还要炫丽,璀璨的光束透过截面、透过棱边落入我的眼睛。
  他冲我笑,眸中的光与手心的宝石一样漂亮:“给你的。还要吗?”
  姜初照永远不知道,他这句话有多好哭。
  我永远忘不了。
  十岁那年。
  小公子在乔府与我初见,起初别扭地不愿上前,最后却还是打定了主意走过来,藏在背后的手终于肯伸出来,摊开掌心露出那颗蓝色的宝石,舒长的睫毛缓缓眨了一下,然后甜甜地问我:“你要吗?它亮闪闪的,和你的眼睛一样。”
  “这些都给你,可以放进,你的小盒子里。”他说。
  *
  带着所有的嫁妆和一把蓝宝石,趁着万籁俱寂的夜晚,从丹栖宫驶向宫门外。
  想到四年多以前,乔正堂和两位哥哥送我到宫门口,彼时姜初照北疆御敌无法回来继承皇位,进宫后的我,一个人朝天地跪拜,如此成了他的太子妃。
  当初只觉得内心正气浩荡,以能为我的阿照守住皇位而自豪。如今想来,却觉得十分仓促,尽是潦草。
  尽管没有撩开车帘,我却也知道,今夜宫门外,已不可能出现乔正堂和哥哥们。
  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竟然出现幻听了,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在萧肃的宫墙外,听到有人在喊我——
  “阿厌。”
  我懵了半晌,不敢撩开床帘去看外面的景象,很怕自己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直到驾车的公公把车停下,恭敬地喊了一声:“王爷万福。”我这厢才明白,原来是外面真的有人。
  姜初照说有人在宫外等我,我以为会是个照料我的宫女或者公公,却如何也没想到这人是姜域。
  在马车内坐了好一会儿,思索着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出宫,为什么会愿意来接我。最后果真想到了几条理由:他是阿照和我的皇叔,是我邱蝉表妹的夫君,是我小外甥的父亲。
  所以,在我所有的家人都远去的时候,他好像确实可以来接我呢。
  撩开车帘找到月白袍子的公子,冲他点头:“王爷金安。”
  “阿照让我来接你,你想同我去王府,还是想去别的地方?”他慢声细语地问我,嗓音里是惯有的温柔。
  我看着残月挂在寂寥的天上头,笑道:“我啊,我想回乔家。”
  但这话说完我就意识到某些不对劲了,怆然低头,恍惚问他:“去王府什么意思?以及……为什么是你来接我?”
  姜域敛起神色,别过脸去不愿意同我对视。
  *
  带着姜初照写给姜域的信,回到乔家久无人居却干干净净的院落。送我回家的姜域,好像就是经常来府上打扫的人,所以熟练地找到了烛台,替我点上了灯火。
  如果没有看到那封信,我想我不会这样恨姜初照。
  但我偏偏看了。
  “邱蝉云去日久,皇叔已到了可再续弦的时候。
  看阿厌很喜欢姜星辰,又想到年少时阿厌很喜欢皇叔。思来念去,仔细掂量,觉得她同皇叔在一起,大概不会如此郁郁,大抵会超级欢愉。
  成全二字很难说出口。
  其他的祝福也写不出几句。
  你是她打年少时就想嫁的人,现在,她终究如愿了。
  虽然来得有些迟,但此后,她大抵能时常笑。同你,同姜星辰,同你们未来的孩子。
  念及此处。
  朕便觉得无所亏欠,也了无遗憾了。
  ”
  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子,又狠又准地扎进了我心里。
  什么叫“她同皇叔在一起,大概不会如此郁郁,大抵会超级欢愉”?
  什么又是“你是她打年少时就想嫁的人,现在,她终究如愿了”?
  从听到他允许我出宫,到我真的回到了家里,我一滴眼泪也没掉,可此时此刻,却捏着这封信,整个人从气急败坏到崩溃落泪。
  姜初照太过分了。
  我很想冲回宫里,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信,为什么会觉得现在的我嫁给姜域能开心,为什么会觉得我同姜域有未来的孩子。
  明面上放我走,背地里却把做过他皇后的我,再安排给他的皇叔。我在他眼里,约莫就是个人尽可夫的人。
  他侮辱我太甚了。
  姜域不明白我的心思,他以为我是舍不得离宫,舍不得皇宫里那个孤家寡人。于是半蹲在我面前,掏出绢帕替我擦眼泪,还小意地问我:“怎么哭成这样?”
  我把那封信就着火烛烧掉,憋了很久,最后却还是没有忍住,梗着脖子,望着房梁大声嚎啕:“姜初照,他一直,一直是嫌我脏的。”
  所以,才没有过问我的意见。
  就如此轻率地,把我送给别人了。
  *
  七月荷瓣落我小舟上,八月月明京城江南人尽望。
  八月十六生辰日,收到宫里送来的江南来信,信中人问他女儿是否安好。我揉成一团,扔进了荷花池塘。
  又忽然后悔,觉得过去一年半了,不该再记乔正堂的仇,尤其是半夜疼痛难忍之时,再想看看这刀锋一样的笔迹,可怎么办呢。
  于是就赶紧起身跑到池塘边,想撑上小舟再去捡回来。
  有公子从背后跑过来,先于我撑船捞了回来。把信纸展开,放在草地上晾晒着,做完这一切才笑问我:“怎么会想到把它扔掉?”
  姜星辰也跑过来,抱着他父王的腿打转,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瞧:“今天是姨娘生辰,祝姨娘岁岁安康,平安喜乐。”
  我眯起眼睛笑,顺手捏了捏他已经出落得更漂亮、更白嫩的脸:“见到小星辰,姨娘就喜乐了。”
  九月秋高气爽,风轻云淡。午后小憩,再次痛醒。裹上厚厚的棉披风,瞧了会儿外面的好天气,然后去书房画风筝。
  画完后就想起自己跑不动,跳不动,根本放不起来啊。于是把风筝送给院外从六月中旬就一直在乔家候着的皇城里来的公公,让他把风筝送到王府去,给小世子玩。
  “等等,”听到我唤他,那公公就转过身来,我问,“容妃怀的那个孩子现在应当很显怀了吧?大概什么时候出生啊?”
  公公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可能真的不知道内情,所以不敢把话说清楚:“前几日见她,尚觉得她消瘦。”
  嗐。
  我这是操哪门子闲心,即便容妃也小产了,还有十来个妃子,能给他生小孩儿呢。
  也是回到乔府才想明白这件事,姜初照明明有这么多生小孩儿的途径,却偏偏要我还一个孩子给他,偏偏让我觉得自己亏欠他——他就是这样的混蛋啊。
  十月风从北疆来,又凛冽,又冰冷,吹得人不断地咳嗽。我还不好在那位公公面前咳,因为九月末咳过一次,竟然把宫里的陈太医给咳来了。
  我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的诊脉,他别无他法,只能留下几副汤药,嘱咐我早晚按时服用。我没有听,次日院外便出现了一个丫头,把药给我熬好,看着我喝完之后,却依旧赖着不肯走。
  真气人呀。
  十一月大雪又落,与去年的、前年的,没有什么不同。我站在有地火的厢房里,看门外两个宫里人勤快地扫雪,还在通往前厅和书房的路上铺了细沙,以防我走过时摔倒。
  就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这两个眼线,似乎没有那么讨厌了。
  十二月混混沌沌地度过,到了除夕那天竟然还不晓得要过节了。是丫头递给我一个福袋,说是南山求来的,希望我明年能吃多一些,能稍微胖一些,壮一些——
  我才知道,一年又到头了,我即将二十五岁了。
  送了她和公公蓝宝石。
  没错,就是姜初照给的那些。
  我才不稀罕呢。
  到了夜晚却反悔了,从被窝里爬起来,翻箱倒柜找到更贵重的古玩珍奇,裹上更厚的狐裘大衣,到门外找到他俩,强行换了回来。
  *
  转过年去,精神大不如从前。
  睡着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需要靠那丫头按时按点地进来唤醒我,喂我吃热汤软粥。不然我自己肯定要睡过头的。
  时间在浑浑噩噩中过得很快,犹记昨夜飞雪穿着厅堂过,今日醒时已见飞燕衔着春泥来。
  午后挪步去廊下美人靠,看廊下小溪和锦鲤,一时恍惚,我问那丫头,现在是哪个月份哪一日。
  丫头怔了片刻,惶惶回我:“小姐今日晨间问过这个问题。今日是五月廿八。”
  我脱口而出:“还有十天。”
  “咦,还有十天怎么?”
  我摇摇头,继续看锦鲤从脚下游过:“没什么。”
  怕自己再记不清。
  回到书房就先抽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下一到十,然后嘱咐那丫头,从明日起,每一天卯时,都要唤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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