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娘子浑身是戏 (映在月光里)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映在月光里
- 入库:04.11
她按捺住心里的怒气,眨着美眸神态娇憨又懵懂,“管中馈都要管哪些事啊?”
“就是人情往来,府里各处的下人这些,你有不懂之处我让青河教你。”闵冉满脸的忧心,“会不会累着你?”
“大都督在外行军打仗都不累,这么点事哪里会累着我?在外面的事我帮不上大都督,府里的这些事我就算累着了,能帮大都督分一些忧,我心甘情愿。”
裴行韫娇羞一笑,见闵冉眸色沉沉,就要俯身过来,忙暗自后退一些不解的问道:“算账很难么?”
闵冉听到算账二字,旖旎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说会看账本,可最不耐烦的就是这些读书算账之事,只要想到就头疼,他严肃的点点头,“简直麻烦至极又枯燥乏味,以你的脑子怕是想破了头也学不明白。乖乖,你不要学这个,要是学不会到时候岂不是会哭鼻子?”
裴行韫直想想淬他一脸,她闷闷不乐的说道:“我倒想多学一些,好配得上你。”
听到她这么一说,闵冉简直五脏六腑都被熨得妥妥帖帖,他心驰神遥,忙搂住她一迭声说道:“好好好,乖乖别难过,我让最好的账房先生来教你便是。”
这时张嬷嬷急急掀帘进来,见到屋里的情形忙又低下了头,颤声说道:“大都督,娘子,伯爷又带着人来砸门了。”
第35章 新年
闵冉的一腔柔情蜜意被打扰, 又听到闵齐山不依不饶追着他不放,简直是又恼又气,蓦地站起来就往屋外冲, 裴行韫顿了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门被砸得砰砰响, 伴着闵齐山不时的怒骂传了进来,丫鬟婆子们战战兢兢守在门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晃动的门板, 生怕那扇还算结实的大门经受不住蛮力倒下来。
“让开。”闵冉一声怒喝, 丫鬟婆子们见到他来, 忙施礼后退到了一旁, 只见他暗自运气,然后突地伸手拉开了大门。
门外的人收势不住, 像是叠罗汉般一溜烟滚了进来,嘴里不住的哎哟直叫唤。
闵齐山正在有一阵没一阵的干嚎怒骂,见到闵冉如尊神祗般立在门口,浑身冷若冰霜, 愣了一下更是愤怒,指着他跳脚大骂。
“混账东西,你母亲被贱人差点杀了,你居然还死死护着, 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罔顾人伦!贱人呢,把她给我交出来, 看我不当场打死她!”
闵冉眼神冰冷,“我母亲早就没了,你哪里来的脸还敢提她,也不怕她来找你们报仇!青河, 把这些刁奴都给我捆起来,狠狠的打,打完全部赶出府去!”
“你敢!”闵齐山气得尖声大叫,扎着手在那里不断转圈,却又不敢上前。
只见青河领着护卫将他带来的小厮仆役全部捉住拎了出去,他瞄见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裴行韫,顿时目露凶光,张牙舞爪就要扑过来打她。
“伯爷啊。”闵冉还未动,张嬷嬷领着几个高大的粗使婆子团团围了上来,抓胳膊的抓胳膊,按脚的按脚,生生将闵齐山擒住无法动弹。
“你息怒啊,要是气病了该如何是好?外面这么冷,我们送你回去。”
闵冉愣了下,见闵齐山被婆子们架着往外走,嘴里呜呜不能成言,松了一口气之后竟是一阵阵畅快。
他转头看着裴行韫,“唉,又吓着你了。你别跟他计较,他从小就这般骂我,我早已不当回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他在...”
他咽回了下面的粗话,拥着她嘴里含糊说道:“我们进屋去,外面冷。”
裴行韫侧头对他笑了笑,“嗯,我听你的,伯爷毕竟是你阿爹,是长辈,长辈说几句有什么可放在心上的。”
她又拧眉沉思了下,复又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伯爷按说是府里最最尊贵的人,我们住着这么好的院子,却让他老人家住偏院,这些不是做晚辈的应有之理。”
闵冉冷哼一声,“没得白白便宜那个毒妇,她哪里配住好院子?我收留她给她一口饭吃,没有杀了她就算仁至义尽了。”
裴行韫赔笑,“杀了她你是不是要替她守孝啊?我听说还得丁忧呢,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要回京城去了?那我们就不能再留在江州了么?”
闵冉怔楞片刻,听到裴行韫的话,心念微转,朝廷不是经常下旨要召他去别处么,看来那毒妇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眸光一闪,“我的乖乖就是心善,要是那毒妇死了,倒不用回京城去,留在江州守孝即可。”
两人重又在屋内软塌上坐了,裴行韫煮了茶递到闵冉面前,“这眼见就新年了,这么闹下去怕是过年也过不安生。
我仔细想了下,在西北处不是还有一座客院么,院子里一切家什都齐全,府里也没什么客人来,倒不如让伯爷搬进去。那边院子敞亮又清净,再好好挑几个丫头伺候,也让他能消消气。”
见到闵冉又梗着脖子要生气,她忙说道:“夫人病了怎么能照顾好伯爷?我怕她伺候不周,还是分开住好些。再寻几个丫环婆子去伺候夫人,也让她能早些养好病。”
闵冉听到李氏不一同住进去,便已同意了大半,又想到李氏现在住的院子与客房离得远,以后将两人分开,她也不能时时刻刻吹枕边风,当即应了下来。
“不过李氏那边要什么人伺候?没得让她得了便宜去!”
裴行韫心里微叹,闵冉这在打仗上一套一套的,对后宅之事还是少了些经验。
她只得细细道来,“要是夫人没人伺候,伯爷与夫人伉俪情深,只怕伯爷会担心,自己在院子里也住不安生,会将她一并接过去亲自照看。”
闵冉一想也是,不情不愿的说道:“找那最最差的粗使婆子,就像先前院子里将阿爹带走的那种干粗活的,白有一身力气的去就成。”
裴行韫暗自翻了个白眼,她院子里的人不是只空有一身力气的,让她们去她可舍不得。她胡乱应下了闵冉,垂头认真的煮着茶,静待着张嬷嬷那边的消息。
闵伯爷被粗壮的婆子们架着,嘴里直叫嚷骂骂咧咧,被一个婆子顺手用帕子堵住了嘴,苦口婆心的劝道:“伯爷啊,外面天寒,要是冷风入了口,病着了可怎么得了?快快快,得让伯爷早些回到屋里去,暖和暖和也就心平气和了。”
待到了僻静之处,张嬷嬷一使眼色,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手上齐齐使力,一抬一顿,将闵齐山颠得头晕眼花,像条死狗般在青石地面上被拖着往前,婆子们像是手忙脚乱般,跌跌撞撞直往他腿上身上踩。
“哎哟伯爷,马上就要到了,你可别病倒了啊,快快扶伯爷起来。”
可怜闵齐山平时只知风花雪月,手无缚鸡之力,又来回奔波叫骂了半天,在孔武有力的婆子手下毫无还击之力。
到了院子门前,他又被架了起来,嘴里的帕子也被悄悄取下,却耷拉着脑袋,拖着双腿站立不稳,再也没有了叫骂的力气。
张嬷嬷前去叫开门,门房见到半死不活的闵齐山,吓得一溜烟前去递消息,李氏也不敢装病了,着急忙慌的迎出来,扎着手急得都快哭了,一迭声的叫嚷着让人去请大夫。
“夫人,府里的大夫已经告了假回家过年了。”张嬷嬷规矩的施礼后答道:“伯爷忧心夫人,说夫人病得起不了床,才怒极攻心担忧得也倒了下去。如今夫人病好了,伯爷也定会很快好起来。”
李氏眼里淬满了恨意,她勉强的说道:“我只是忧心伯爷,要是府里我与他都一同病倒,连过年都没人出来主持,只怕是传出去会惹人闲话。”
“夫人说得是,夫人就是太操心这府里的一大家子人了,才累得病倒。”
张嬷嬷笑着应和她,又曲膝施了一礼,“夫人且扶伯爷进去,我们是粗使下人,按规矩不能进进正屋,还请夫人多担待。”
婆子们恭敬的垂着头,将闵齐山往李氏身上一放,与张嬷嬷齐齐转身退下。
只见李氏被闵齐山压得东倒西歪,旁边的丫鬟忙去扶,一时间手忙脚乱几人一并滚到在地,李氏手臂伤口吃痛,更是失声尖叫起来。
张嬷嬷漠然转过头,冷哼一声领着婆子们扬长而去。
闵齐山真正病倒了,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起不来床。
裴行韫接手了管家之事,让人出府请了大夫一日三趟的前去请脉开药,药方换了一个又一个,可总是不见起色。
李氏急得嘴角都起了泡,衣不解带的守在他床边伺候,连年夜饭都没有出现。
闵冉雷厉风行将京城里带来的下人全部抓去严审,老实无异样的放回了原处当差,有那稍微不清不楚的,都被他带去了更加严厉的审问。
裴行韫接手了中馈,顺手将各院缺的下人用府里的填了进去,将京城这些人看了起来。
闵二郎与闵大娘子几个倒是来了,大厅用屏风隔开,闵冉与他一桌,裴行韫与闵大娘子几人一桌。
姐妹俩见到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住的冷哼翻白眼。闵三娘子低着头,小心翼翼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只不时频频伸手去夹面前盘子里的菜。
裴行韫见闵大娘子与民二娘子头上插满了钗环,金光闪闪简直晃得人眼睛疼,闵三娘子头发只用一根旧银钗挽了,一伸手便露出新衫里面磨破了的夹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