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中途顾家公子来了,她没能成功,不多时傅时珣也来了。
察觉到胡夫人奇怪的目光,傅时珣顺势看过去,两人对视上,胡夫人嗫嚅道:“多谢王爷。”
“不客气。”傅时珣浅浅勾起一丝笑,眼神淡漠:“本王还是希望胡公子早日痊愈,免得让这案子搁置太久。”
胡夫人嘴角抽动几下,没敢吭声。
不多时,大理寺少卿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牢狱侍卫,担架上抬着胡二公子。
“我的儿啊。”胡夫人几步上前去看胡公子,她的裙摆摩擦在地上,发出粗糙的声响,“你可真是受苦了。”
胡夫人边说边哽咽。
傅时珣侧眸朝担架上看过去,果不其然,胡二公子的面色通红,又开始了昏迷不醒的征兆,甚至嘴里都开始说起胡话来。
将视线从担架上收回,裴景行微笑道:“胡夫人还是快将人带回去吧。”
“是是。”胡夫人抹了一把眼泪,扬声叫了胡府小厮来帮忙,将人弄上马车,胡夫人转身对傅时珣再次道谢:“多谢王爷。”
傅时珣这次并未回应,而是盯着马车遥遥离去。
方才一直未开口说话的顾炜走过来,站在他身侧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让胡夫人得偿所愿。”
“是不是得偿所愿,”傅时珣嗓音冷漠,顿了顿开口:“谁都不好说。”
顾炜愣怔。
他面色上仍旧带着往日那样无所谓的笑,傅时珣并没有兴趣与他站在此处畅所欲言,抬步就走。
当初秦婳坠崖前,收到的那张字条的的确确是出自他手,可偏生顾炜矢口否认,任凭傅时珣如何暴怒他都无动于衷,甚至还随口反问他为何要那样做。
傅时珣若是知道为何,他就不会亲自去问,而是直接抓人了。
思及此,傅时珣脚步微顿,到底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怒火。
若说他是沈氏一族埋在傅时珣身边的卧底,可这么些年来,大大小小的每一桩事他都知道,却只在红楼那件事情上泄了密。若说他不是,这件事情他又没得狡辩。
无论如何,傅时珣从不再用背叛过自己一次的人。
纵然那人是昔日里的手足兄弟。
傅时珣抿紧唇角上马,抬眼扫过裴景行:“走吧。”
“你先走。”裴景行示意。
傅时珣没再说什么,调转马头。
等他走远,裴景行敛起吊儿郎当的笑,冷着声音问:“那事情出过后,我一直没有问你。”
“为什么?”话音落,裴景行转过身子定定的看向他。
顾炜回头,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哪有为什么,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各为其主?”裴景行嗤笑,“顾炜,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居然是条会换主人的狗呢。”
被裴景行羞辱,顾炜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这话就没有意思了。”
“我从来没有换过主人,也只有那一个主人。”
裴景行还欲要再说些什么,顾炜忽然抬眼看他:“景行,拜托你帮我劝劝阿珣,不要插手沈太后与赵国的事情。”
“为何?”裴景行询问。
顾炜说完这话就闭上嘴不再坑神,他见状笑了笑,“我与阿珣自幼一道长大,他做的决定便是我的,抱歉,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忙我都不能帮你。”
裴景行上马,想了想后又道:“顾炜,这是咱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日后再见便是敌人,你好自为之。”
顾炜沉默不语,看着他朝傅时珣离开的方向而去。
-
楚垚的父亲是秦大夫人二哥,当年娶了清贵人家宋氏女,这才有了楚垚。
自从秦大夫人嫁给秦将军之后,楚老将军为了避免树大招风叫皇上忌惮,便提出了辞官休养的请求,如今在楚府逗逗鸟养养花,倒也是乐得清闲。
秦让抵达楚府时,楚老爷子刚练完一整套拳。
“阿让来了。”常年刀口舔血的经历让楚老爷子眉目冷沉,就算是笑起来都还有些往日的阴沉在眉间。
秦让谁都不惧,就连外祖父破口大骂他都能笑嘻嘻的,唯独面对楚老爷子。
“是。”秦让作揖后直起身,四处看了眼问:“楚垚表弟呢?”
楚老爷子笑着朝后看了看:“在书房呢。”
还好在府上。
秦让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赶紧点点头道:“那我去找表弟问些事情。”
楚垚的书房在南院,距离正门有段距离,等到了书房门外时,秦让已是满头大汗。
“表弟可在?”秦让缓了两口气,伸手在门上敲响。
书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他略一抬头便能看见楚垚似笑非笑的眼神:“找我何事?”
秦让实在没好气,进门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冷茶直接问:“楚垚,你跟我妹妹之前在哪里见过?”
“什么?”楚垚神色讶异,压下半挑的眉头坐在秦让对面。
秦让上下打量他几眼,轻嗤一声道:“别跟我故弄玄虚了,赶紧说吧。”
“哦,”楚垚点了两下头,不紧不慢的往后靠去:“是秦婳让你来问我的?还是秦夫人让你来问的。”
秦让见他又开始转移话题,抿抿唇角:“是我要来问的。”
楚垚抬眼,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身上。
“当年秦府大火,丢了婳儿,自那以后母亲便郁郁寡欢,如今她好不容易找回来,我总得查清楚当年那件事情,究竟是何人为之。”
听明白他的意思,楚垚默了片刻,而后道:“在红楼。”
“什么红楼?”他突然说出这个地方,秦让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霎时怔忡住:“你说你之前在红楼见过婳儿?”
楚垚也有些难言,绷紧唇角点头:“是。”
“得到皇上命我率人前去抄封红楼前,我曾经去过一趟红楼,那天外头下着小雨,我刚进楼,就看见有位蒙着面纱的姑娘,我当时只觉得奇怪并未做他想。后来秦府再见,我一眼便认出是她,她应该也见过我,就在封楼我宣读口谕之时。”
说到这儿,楚垚耸耸肩,万分无奈道:“只不过,她已经把我忘了。”
“照你这语气,你还感觉挺可惜的。”秦让有些不爽。
楚垚似是而非的点点头:“可不是,当时秦夫人的意思那么明显,我本来也想试试看,毕竟我年岁不小了,但谁知……”
秦让气急败坏的打他:“你滚吧你,打起我妹妹主意来了。”
“但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妹妹对我好像也没有那些心思。”楚垚看他一眼。
两人又胡诌一番,秦让才离开。
出府后,他站在石狮子前立了许久。
秦让一直以为这些年来秦婳只是食不饱穿不暖,可没曾想到过,她竟是在那里活下来的。十四年来,她身上没有染上一丝风尘气,已实属不易。
他们曾经那样靠近,却也那样远。
-
五月十六。
隆兴寺明日举行寺会,京中达官贵妇平日里最喜来烧香拜佛,这次寺会上还请了大师前来念佛经,到时必定是人山人海。
胡家那边被傅时珣派去的暗卫盯着,一直未曾有过动静,直到今日终于按捺不住了,暗卫得了消息便回来告知傅时珣。
他弯腰站在书房窗户旁边,案几上摆放着一盆花。
这花名叫豫竹,是秦婳坠崖后傅时珣便买回种下的,眼下将将生出花骨朵来,颜色妖艳异常。
傅时珣声音冷漠:“出城了吗?”
“是,趁着天色尚未全黑,胡夫人叫胡府老管事亲自送那位出去的,瞧着那方向,应当是要去黑山庄。”暗卫一字不落的给傅时珣说了清楚,他忽而又道:“秦家那边也已经知晓了。”
傅时珣给花苗浇水的动作微顿,放下木勺后,手指拂过花叶淡声道:“去备马。”
“是。”暗卫悄无声息的再次离去。
青武从外头绕进来,站在屏风边道:“裴公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傅时珣的半张脸隐匿在暗处,转过身子放下挽起的窄袖口,而后道:“你去告诉他,本王今夜留宿于宫中,未曾回府。”
“可是……”青武有些焦灼,直接上前一步道:“可是裴公子直接说了,他知道您要去做什么,说要陪您一道去。”
傅时珣神情漫不经心,轻笑一声将匕首装进靴筒里:“他会做什么。”
话虽这般说着,但傅时珣还是抬步出去,与裴景行相视而立。
月色撩人,两人对视良久,直到暗卫牵着马走来,裴景行才微不可察的叹息:“赶紧走,早点去免得被发现。”
傅时珣没回应他,两人利索的上马朝城门而去。
露了腰牌,城门侍卫连忙行礼道:“王爷,裴公子,城门即将关闭,您二位……”
“只是出去办些急事,不会耽误多久的。”裴景行面色上仍旧带着笑。
傅时珣低低嗯了声,“会尽快赶回来。”
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侍卫只好放行。
毕竟傅时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眼下出去若是为了皇上办事,耽搁了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得到通行后,傅时珣与裴景行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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