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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成了摄政王妃 (雏耳)


  傅时珣松开他,开口问:“掳走她的人在哪里?”
  “一个没了气,车夫逃走,还有一个我让管事带去前院了。”
  “去给本王查,秦婳从哪里被掳走,是何人下的手,她又是为什么不在世子府独自外出。”傅时珣紧紧捏着珠钗,快步朝出走:“青武,你跟我走。”
  裴景行疲惫不已:“阿珣,这是从秦婳身上掉落下来的。”
  傅时珣站定,回头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正是昨夜秦婳收到的那张字条。
  这字迹不仔细看,的确是他的亲笔。
  可再相同,也到底会出现漏洞,茶字那最后一点,傅时珣落笔惯喜往回收,可这却是朝出拉去。
  傅时珣只看一眼,便知晓是何人所为。
  忍住喉头腥味,咬牙道:“顾炜。”
  傅时珣从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宽容,竟成为害死秦婳的关键。
  思及此,他再也站不住。
  刚抬脚走出两步,一口血从口中喷出,傅时珣身型晃动,直直栽了下去。
  裴景行大惊,赶紧着人去请太医。
  安排好后,他带了一队人马,趁着天色尚早,前去寻人。
  -
  傅时珣醒来时,天色已晚。
  坐在榻上小憩的裴景行闻声睁眼,快步迎过来立在床边。
  两人对视一阵,裴景行别开眼:“抱歉。”
  傅时珣重重呼吸几声,脸色惨白。
  裴景行看着他,轻声开口:“阿珣,人一旦有了软肋,就是在将自己的后背朝向敌人。”
  “而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你的后背露给了我们的敌人。”
  傅时珣抬手掩面。
  见他这样,裴景行也不好再多劝解,于是告辞离去。
  等裴景行走后,傅时珣独自去了东苑。
  看着屋里的陈设,他心口抽痛。
  这里还是她临走前的模样,昙云每日都会前来打扫,只是这屋子里的人,已经不在了。
  绕过一圈,傅时珣慢慢坐在榻上。
  屋内冷清,除却他一人的呼吸声再无旁的繁杂声响。
  可偏生如此,傅时珣无法抑制的红了眼。
  坠崖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可是在恨自己。
  恨自己没能保全她,反倒叫她送了性命。
  傅时珣的手指慢慢抚过干净被褥,他苦涩道:“默许你去沈府,却没能将你护住,这都是我的错。”
  “我后悔了。”
  “秦婳。”
  窗外风声阵阵,拍打在窗户上。
  屋内却无人回应他。


第18章
  刚过三月中,宰相府偌大的庭院内,栽种的海棠树枝头已缀满花。
  陈设精巧的揽月阁内,丫鬟们抬着铜盆有条不紊的往出走。
  揽月阁院落门口立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她面容姣好,神色焦灼,扶着门框急切地朝小路尽头张望。
  不多时,身着玄色直缀的男子快步迎上来,握住她的手赶紧道:“瑶瑶如何了?”
  “快请太医去看看吧,烧的都开始说起胡话了。”妇人用帕子掩面,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落。
  随后一步的太医上前作揖:“秦夫人。”
  瞧见她这样,宰相秦元鞍心如刀割,揽着她的肩膀快步进入揽月阁。
  屋子里,纤瘦的粉衣女子正给床榻上的人换帕子,她听闻动静,直起身子回头:“公爹回来了。”
  “嗯。”秦元鞍没工夫说别的,只赶紧叫太医给号脉。
  盯着床畔上双颊通红的姑娘,秦夫人背过身去,心疼的边落泪边道:“我儿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好好地病情怎就又反复了。”
  秦元鞍还未开口劝解,只听太医道:“夫人不必过分担忧,四姑娘无碍的。”
  太医未回头,只是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秦宰相幼女丢失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却不想身受重伤。
  前不久他有幸前来为四姑娘号脉,然脉象上看这姑娘身子骨弱,又寒气入体,病情反复也是有的。
  太医收回思绪,起身随秦元鞍去外间开药方。
  秦夫人被秦大奶奶扶着坐在床畔边,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秦婳的脸。
  半月前,秦家大公子秦让从豫阳治涝灾回京,马车里还载着秦婳,秦让叫秦夫人先将她安顿在府上,等他从宫里回来再详说。
  当时看着秦婳的模样,秦夫人心生亲切。
  见秦婳久未苏醒,她以为是秦让在外头收了个妾室受了伤。
  等秦让述职回府,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更换,就被秦夫人拉到前厅细细盘查。
  这才得知,回京前一日,秦让留宿的人家在河边洗衣裳,遇见了昏迷不醒的秦婳。
  秦让看她第一眼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到留宿的那位妇人给秦婳擦完身子后,刚出门瞧见他,随口提起:“那丫头生的真是俊,肩膀上还有个胎记。”
  秦让笑着接话:“胎记这东西,好些人都有。”
  “那胎记不一样啊,还是朵花嘞。”
  这话一出,秦让察觉到不对,快步进了屋子。
  他又怕那农妇看错,还特意叫妇人给他露出了那胎记看。
  秦让才发觉面前这姑娘的胎记,与幼妹婴孩时,肩头上的胎记重合在一起。
  将人带回宰相府,一屋子人商议过后,做了滴血验亲。
  看着那血迹渐渐融合,秦元鞍眼眶灼热,秦夫人抱着秦让失声痛哭。
  思及此,秦夫人眼眶又红了起来。
  秦大奶奶瞧她情绪又有些崩溃,伸手揽住她的肩头道:“婆母,您别太伤心了,小妹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会好起来的。”
  秦夫人忍了泪水,拍着秦大奶奶的手背道:“好孩子,这些天多亏你了。”
  “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夜色渐深,丫鬟将药煎好,装进碗里送到揽月阁来。
  等秦大奶奶扶起秦婳的身子,秦夫人小心的给她喂着药。
  可是这孩子也不知怎的,喝两口吐一口,到最后硬是不肯张嘴。看着她着倔强的模样,秦夫人只得先将药碗放下,一碗汤药分几次给秦婳喂着喝。
  夜里回了正院,秦夫人去小佛堂拜了拜。
  等秦元鞍拉着她回屋子时,秦夫人回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咱们日后,定要好生弥补瑶瑶。”
  -
  揽月阁。
  秦婳满头大汗,她困在一片白雾的梦中许久。
  走走停停,终于找到出口。
  她眼前一亮,飞快的朝那边奔去。
  可还没走几步,秦婳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秦婳、秦婳——”
  是在喊自己吗?
  她回头去看,白雾太浓重,秦婳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堪堪瞧见,不远处的竹林下站着身形颀长的青年男子。
  那人背对着她,秦婳迟疑的转过身朝他那边走了几步。
  脚下忽然一阵晃动,她发觉那人遥遥朝自己看过来,秦婳睁大眼睛去看,却被这地动摇的站不稳,地面忽然塌陷,她落了下去。
  一阵失重,床榻上的秦婳猛地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守在床边的丫鬟宝珠赶紧起身,想要弯腰去看,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得轻声问:“姑娘醒了?”
  秦婳神色迷茫,眼神呆滞的在宝珠面上停顿一刻,而后又移开视线去看屋子。
  这般华丽的屋子,秦婳在记忆中搜不到半点思绪。
  她仔细回想,才恍然察觉,除了方才在那梦中,她得知自己似乎名叫秦婳,其他的记忆都不甚清晰。
  秦婳喉咙干哑,按着胀痛的太阳穴欲要起身。
  瞧见她的动作后,宝珠快一步的帮她坐起,又在身子后头垫了个软枕。
  做完这些,在门外唤来个丫鬟,叫人赶紧去正院那边禀报。
  待秦元鞍夫妇过来时,秦婳乖巧的捧着杯子喝水,眼神干净,望向他们时,带了些茫然。
  秦夫人松开秦元鞍的手,快步过去抱住她:“瑶瑶。”
  突然被抱住,秦婳对这感觉有些陌生。
  她认真的纠正秦夫人:“我叫秦婳。”
  秦夫人松开她,泪眼朦胧的道:“瑶瑶,你还记得阿娘吗?”
  “阿娘?”秦婳越过她刚纠正的名字,皱眉回想着,片刻后,她按住脑袋缩在一处:“我记不得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都觉得蹊跷。
  秦夫人正想要说些什么,被秦元鞍按住肩膀。
  他半蹲在床畔边,温柔的握住秦婳的手:“记不得也没关系,日后爹爹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秦婳放下手,迟疑点头。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记忆中虽无他们的存在,但秦婳仍能感到亲切。
  太医检查过,秦夫人叫人备了些粥给秦婳喂着。
  秦元鞍带着太医出了屋子,细细说了方才的那些情况。
  而后,太医缓声开口:“下官曾听闻,若是受刺激或受到重创,许会导致人失去从前的记忆。”
  秦元鞍想起,秦让将人带回时,她那额间缠绕的纱布以及后脑渗出的血迹。
  他又问:“可有法子医治?”
  “四姑娘后脑受重伤,如今能醒来已实属不易,此病症还是待日后身子康复些,再慢慢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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