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南部回来了,我便放你走,好吗?”
姜雨墓怔了一会儿,脸上那冰冷的神情渐渐融化了,她垂下来眼帘,虽没回答南奕琛,但是头还是非常轻微地点了一下。
南奕琛单方面地和姜雨墓腻歪了一会后,等他再次踏出房间时,已经是晚上了。
他招了招手,唤来了明谦将军的属下,明锦将军。
南奕琛对着跪在地上的明锦,压低了声音,道:“本官不在的这几个月里,若如夫人在太阳下山之前没有出现在丞相府内的话,那便血洗姜家。”
明锦瞪大了眼睛,道:“全部人?”
南奕琛点了点头,道:“对,一个不留。”
南奕琛低下了头,眼里一片阴暗。
墓儿,别怪我啊……
我这是太爱你了。
我如此卑微地求你留下了,如若你还是逃了的话,我总得找个法子让你回来啊。
姜家被灭门的消息……应该足够让你不顾一切地回来了吧?
四大名画
七日后,南奕琛果然离开京城了,他离开后不久,载着四大名画的马车也缓缓地停在了丞相府外。
姜雨墓早早地就站在门外等候四大名画了。
只见四大名画如以往一样,一袭白衣,一尘不染,神情冷淡地走下来马车。
画雪在看见姜雨墓的那个瞬间,那个装出来的高冷便瞬间消失了。她像一只离了弓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飞奔到姜雨墓的面前,抱住了她。但是,在姜雨墓触碰到画雪时,画雪却“嘶”地一声喊了起来。
姜雨墓见画雪那副吃痛的模样,忧虑立马袭上心头。她迅速地掀开了画雪的衣袖,只见画雪那白皙无暇的手臂上有着一块块触目惊心的伤疤,有些地方还缺了几块肉,显然是被人割下来的。
姜雨墓瞪大了眼睛,连忙掀开了其他三画的衣袖,她们身上也有着同样的伤疤。
姜雨墓只觉得头里一阵晕眩,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后,脚一软,就要坠下去,关键时刻,还是画雪眼疾手快,扶起了她。
但是,画雪这一出手,自然也牵扯到了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她也立刻有再次被疼得喊出了声。
听到画雪的喊叫声,姜雨墓立刻清醒了不少,她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那开始体力不支的身体振作起来。
她抬起头,盯着画雪,问道:“南奕琛做的?”
画雪眼神闪躲,一直不敢看她,仿佛在犹豫着什么。她低下了头,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那倒不是,他才没这个胆子。”
“这些伤是那个关押我们的狱卒干的,他误会了南奕琛的意思,看南奕琛气势汹汹的模样,以为南奕琛把我们丢在那里,是要好好折磨我们。”
“但是后来,南奕琛发现了那个狱卒的恶行,将他杀了,并派大夫来帮我们治疗伤势了。”
姜雨墓愣住了,脸上的肌肉不知怎么的有些僵硬。
她快速地低下了头,掩盖着眼里的惊慌与愧疚。
南奕琛并没有伤害四大名画,反而还救了她们。
看来……是她误会南奕琛了,还差一点杀了他。
之前她把他想象的过于善良,如今,她又把他想象的过于邪恶。
这件事说到底,告诉她做错了,她不应该那么草率鲁莽地判定了南奕琛的罪行。
画雪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她拉过了姜雨墓的手,晃了晃,有些别扭地说道:“那个……其实我之前也是把他想象的太过心狠手辣,不管他对别人怎样,他对您还真的就……挺好的。”
“他算是真的栽在您身上了。”
“当他看到我们受伤了时,发了好大的火,就害怕他没法和您交代。”
姜雨墓垂着头,安静地站在一旁,眼里里全是四大名画那伤痕累累的手。
那只手上的伤疤起码有二十几条,一条条长长的伤疤,像条蜈蚣一样地布满在四大名画那本白皙水嫩的肌肤上,触目惊心,令人心颤。
无论这些伤口是不是南奕琛造成的,姜雨墓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要是放在以往,就算是四大名画犯下了死罪,入了狱,谁都不敢真的对她们怎样,反而得好生伺候她们。
毕竟,四大名画背后靠的是姜雨墓,而姜雨墓背后靠的可是当朝丞相。
但是,如今,在外人眼里,姜雨墓是被南奕琛厌恶的弃妇,是个没有实权的丞相夫人,众人没有理由再惧怕四大名画,也没有理由再尊重她们。
今时今日,谁都可以践踏她们,谁都可以羞辱她们,四大名画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风风光光的传奇人物了,如今的她们只不过是个弃妇的陪嫁丫鬟罢了。
从前,她每一次遇到困难时,不知怎么的,每一次都有人出面帮助她。姜家、泰华夫人、南奕琛,他们全都把她护在怀里,将她与外面那些黑暗隔开。
她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过顺利了,所以当她真的孤立无助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无能,是这样的脆弱。
她根本保护不了四大名画,反而还拉了她们的后退,将她们死死地绑在自己身旁,做自己的挡箭牌。
想到这里,姜雨墓垂下来头,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过后的几天里,她们还是像以往一样,谈天说地,拉扯家常。四大名画是和姜雨墓一起长大的,她们对于姜雨墓来说不像是伺候她的侍女,反而更像是姐妹。
直到如今,姜雨墓都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有了身孕的事,就四大名画也不知道。
一来,她想保护这个孩子,如若让四大名画知道生完孩子的她可能会死的话,她们是可能不会让她们留下这孩子的。
二来,她不想让她们担心,让她们时刻操心她。
姜雨墓身形消瘦,孩子月份也不大,所以并没人发现这个秘密。
现在,姜雨墓能离开丞相府了,白天里,她就会到街上去购买一些药物来治疗四大名画身上的伤口,滋补自己的身子。
因为南奕琛不准她踏入药房的原因,她现在不能自己制作药物了,只能依靠街上买来的那些品质卑劣的药物来替四大名画上药。
姜雨墓垂下来头,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这一天,姜雨墓把四大名画叫了过来。
画莲,画竹,画叶,画雪四个像个学府里的弟子一样,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有些紧张。
姜雨墓很少会这样认真地将她们唤来,所以想必,她这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们。
姜雨墓安静地坐在床上,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微笑,眉宇间少了平日里的那丝清冷,多了不少暖意。
她开口说道:“你们的伤势也痊愈,有些事情我也该跟你吗说了。”
四大名画不解地看着她,脑子里一头雾水。
姜雨墓转过身去,从床底下拿出了一盒重重的箱子。这箱子里全是她的嫁妆,也是这丞相府里唯一真真属于她的钱财。
画雪眨了眨眼睛,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画莲的反应比画雪更快,她道:“小姐这是……”
姜雨墓抱着那盒箱子,嘴上仍然挂着笑意。
她道:“你们跟着我很很久了,是时候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画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皱着眉头,一脸愤怒地站了起来,拔高了的声音异常尖锐地说道:“我不走!您为什么要赶我们走?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姜雨墓抬起来头,眼眸里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
画雪是个长不大的孩子,非常单纯,爱耍小脾气。她向来直来直往,没有什么坏心肠,看不清这世间的险恶。
画雪不懂,但姜雨墓却不能告诉她。
于是,姜雨墓放缓了声音,有些无奈地问道:“画雪啊,难道你就从没想过,如若你继续跟着我的话,你会面临怎么样的危险吗?”
画雪愣住了。
她的确是从未想过这些东西,她只知道她想永远地待在姜雨墓的身旁,保护她,伺候她。
姜雨墓叹了一口气,摆出来一个冷漠淡然的姿态,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神女姜雨墓了,我只是一个被厌弃了的弃妇。”
“如今,连一个下人都能爬到我们头上来,我又是一个不服软的性子。跟在我身边,你们只会被我牵连到,替我挡刀,和我一起受苦受难。”
“这些年,你们因为我的任性而替我收拾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看你们受到伤害了。”
“而且,这几年里,你们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为我挡了许多刀剑,这些都已经够了。”
“你们也是时候该踏出这府邸,出去看看这世界了。你们有武功傍身,我相信你们在离开了我之后,一定会拥有更好的生活。”
画雪用力地摇了摇头,道:“不!我才不要离开你!我们走了,你怎么办?你一没武功,二没权利,怎么生存下来?”
姜雨墓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为什么姜雨墓隐藏了她怀孕的事实,她怕她们为了想保护她和孩子,而留下来和她一起受苦。
不过,在画雪眼里,姜雨墓是她们四大名画的恩人,她不能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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