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听了,就道:“你想要领养多少个都行,反正王府地方大。但就是一点……”
他的视线就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胡霁色:“……”
江月白有些犹豫地道:“你想要几个孩子?”
胡霁色顿时就在心里嘟囔了一声,心想小白就是小白,既然这么容易就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只好道:“一个或者两个吧。动辄怀胎十月,我真有点受不了。”
其实这也是现代人的思维,生个二胎真真是顶了天了,说生个三胎怎么想都有点恐怖的样子。
江月白仔细想了想:“两个我还是能接受的,不过我还是想要一个亲闺女。”
瞧瞧,直接把“一个”这个选项给跳过了。
胡霁色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根据她前世做妇产科大夫的经验,大多数家庭里爸爸对于二胎的渴望真的是要远远高于妈妈。
而且吧,听小白这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警告她,想要领养多少个都行,但是必须生出一个亲闺女。
胡霁色又开始盼着肚子里这个是个闺女儿了。
“得了,我也不是要跟你说这个的。”
她打起精神,把刚才在于婆婆那里听说的事情都告诉了小白。
“既然有书信来往,我觉得说不定会有些什么蛛丝马迹。罗大人不是说了吗,他现在死不认罪,这件事再拖下去也不行。”
打铁就要趁热,不趁着现在村里人人恐慌的时候把这个案子给结了,事情渐渐过了,村里人没那么恐慌了,那么亲孙女告爷爷亲侄女告叔叔的事又会被抬到台面上来。
江月白道:“这事儿我倒是跟来传消息的人打听过,说是那几个马贼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
胡霁色有些吃惊:“为什么呀?”
胡丰文咬死了不肯松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松了口那就全完了。这可是人伦大案,虽然是杀人未遂,可是严重程度和普通杀人案也差不多了。
但是那些马贼没有理由咬死了不松口啊。
闻言江月白有些尴尬,道:“似乎胡丰文是直接跟他们贼首接洽的,底下的人倒不知道太多。”
胡霁色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把人家给杀了呀?”
江月白尴尬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他,那天晚上的情况本来就挺混乱的,他原本也是想着留下活口就行。
留下十一个活口,知情人却在死了的那五个里,这谁想得到啊。
江月白主动道:“我可以将功补过去查一查你说的那封信。”
胡霁色叹了一声:“可是我们现在身边连个跑腿的人都没有呢。”
江月白道:“明天你跟我进城一趟。一则去衙门看看,二则把这事托付给沈家。”
三则看看能不能弄个人到胡家村来呆着,平时跑个腿或是差遣一二的也方便些。
若是以前江月白也不觉得自己身边需要留一个这样的人。他喜欢所有事情都和媳妇儿一起亲力亲为。
可是现在媳妇儿已经有了身孕,不宜劳累。很多事他若是自己一个人去办就没有意思了,也不愿意把媳妇儿单独留在家里。
闻言,胡霁色倒是有些蠢蠢欲动,道:“我这两天闷得不得了,总想出去透透气。”
现在家里的两只狗和三只猫加一个小麦穗,有于婆婆代为照顾,胡霁色觉得进城去瞧瞧也挺好的。
第六百六十七章 是死罪
胡霁色这边收拾着要进城,寻思着要去一趟牢里,干脆就先去了一趟老屋。
那边老的小的已经被关了两三天了,闹也闹过了,哭也哭过了,到了这会儿一个个都有些懵。
似乎都已经开始渐渐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胡霁色去了以后也懒得和老胡头多话,只是对胡丰运道:“我现在马上要进一趟城,肯定会去一趟县大牢,您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闻言胡丰运都有些惊讶:“你要去县大牢啊?”
“左右都是得去看看吧”,胡霁色道,“不过若是想要我去求情,劝您趁早不用。这十几个人拿着刀冲进我家里头来了,我可是差点把命给填进去,什么孝道不孝道的,我是顾不上了。”
胡丰运有些尴尬,道:“是,是……”
其实他这两天在家自己也想了想也看过了,他爹和他妹子的那个德性,确实知道这事也不能善了。
“你若是去了,就去看看你四叔,要实在伤的重,给送点药,送点吃的。也劝劝他,这事迟早是要查出来的,没必要扛着受这皮肉之苦。”
胡霁色是有些惊讶的:“难为三叔知道这么想。”
胡丰运长叹了一声:“我还能咋想啊,他这一天天的不消停。就算让他脱了罪,等你爹回来也能把他给打死。到时候还把你爹给牵连了进去,咱们这个家就真的不像家了。”
这话有一半恐怕还是李氏说的。
不过胡霁色也理解,都是成年男人成了家,分了家,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和胡丰文胡宝珠那一脉又隔着肚皮,总还是要为自己的小家多打算,就比较容易想通。
胡霁色点点头:“知道咱们家还有一个不糊涂的,我也就放心了。三叔没事儿也劝劝我爷,我这就带着小白进城去了。”
“诶,你去吧,路上看着些。”
胡丰运送走了侄女儿,心想我还能咋劝啊。
他这一回头就看到胡宝珠扶着老头子,父女俩站在堂屋门口,正气急败坏地看着他。
刚才胡霁色是把他叫到篱笆外去说话的,因为有官府的人守着,老头子他们出不来。
当时胡宝珠就气得直嚷嚷:“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现在连官府的人都要听她的差遣了!”
她是故意嚷嚷给杨正听的,不过杨正他们也懒得理她。
等胡丰运一回头,老胡头就道:“你给我滚过来!”
三房门口,李氏倚在门上,似笑非笑的道:“霁色那丫头心里是有数的,知道她三叔是无辜的,所以才把她三叔叫去说话。”
胡宝珠远远的从冲她啐了一声:“你现在冲人家摇尾巴迟了!到时候我把你干的那些破事儿都给抖出去,我看大房还能不能给你好脸儿!”
李氏一点也不慌,反而笑道:“瞧你说的,我干啥坏事儿了呀,我是找了马贼去偷他们家了呀,还是去给他们家的狗下毒了呀?打断骨头连着筋,三叔可是亲三叔,要不是受了你们牵连,我们还用得着在这受罪!”
胡宝珠顿时大怒:“你要不要脸,你说说你到底要不要脸?!他大房有什么值当你在这舔着脸对我们说风凉话的?!你好歹也是个做婶婶的,咋能这么舔着小辈呢?!”
李氏就沉下脸:“我咋就是舔着小辈了?我就是看不上你!再说了,我就是说句公道话,人家没招你们惹你,是你们非要上杆子去欺负人家,讨不着便宜,还挨了打!我说句公道话,我倒成了舔小辈了?!难道做人都该像你们似的,把自己的小辈往死里作践,就挺有骨气了?”
骂完了还往地上啐了一口:“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够,还挺把自己当回事儿!自己作死也就算了,还连累我们三房!早知道你们老胡家是这个德性,老的狼心,小的狗肺,我死也不会进你们家的门。”
胡宝珠顿时嚎叫了一声就要扑过去打她。
好在胡丰运伸手直接把她一挡,杨正也连忙来劝架。
老胡头看着那样子,也是身心俱疲,竟然也没闹,直接气呼呼的就进屋去了。
胡丰运扭头看见了,连忙跟了进去,也顾不得自己媳妇儿还在跟胡宝珠在院子里骂架。只苦了杨正,又有公务,又是亲戚,这又是劝又是拉的,也怪不容易的。
“霁色那丫头同我说要进城去瞧瞧。我嘱咐他去看看他四叔,如果是伤的实在是重 给送点药送点吃的……”胡丰运道。
老头子拿出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开始抽,浑浊的眼睛呆呆的,人看着有点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这事要是传出去,老四的名声是不是全完了?”
胡丰运有点犹豫。
其实这事儿他私下里偷偷跟杨正打听过,杨正说是死罪……
胡丰运虽说最近在外头也算见了些世面,可也没听说这样就要判死罪的。
他怀疑杨正是吓唬他的,可又觉得以杨正的性子应该不至于。
事实上杨正也很懵,但他想着或许是因为这是人伦大案,大人实在太生气的缘故,所以故意说要重判。
其实他不知道这已经是轻判,谋害亲王,较真起来连从犯也是要死的。
胡丰运没敢把这事儿跟老头说,只是道:“爹,你老实跟我说,当时那药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就是随手抓的两把耗子药……”
胡丰运立刻啐了一声,道:“您什么时候管过家里的这些东西,耗子药在哪儿您知道吗?”
老胡头就急眼了,道:“咋地,我是她爹的爹,毒死她家的两只狗,也要我老头子偿命不成?!”
“那是毒死两条狗的事儿吗?!”胡丰运急道。
老胡头道:“他们两个不是没事儿?倒是人家,被他们杀了好几个,还有老四,指不定受了多少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