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最终还是对她动了真心了吗?
不过一会,天渐渐就晴朗了,雪也很快就停了。
宫绫璟和焰煦趁着雪融之前,在雪地里玩得不亦说乎。
二人好不容易停下来歇歇,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忙递过来了暖茶,焰煦正仰着头喝着就见着几日前被他踢伤了脸的女官正领着人,呈着东西朝他们走来。
一回生二回熟,不用说便是他皇兄又巴巴地让人给皇嫂送东西来了......
他收回目光,忍不住咧嘴对着一旁的宫绫璟,阿谀道:“皇嫂,皇兄这对你也太好了吧。”
因宫绫璟是背对着的,就没能瞧见后头的辛柔。
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阿煦何出此言?”
“喏,你自己看看。皇兄又派人给你送吃送喝的来啦!”
宫绫璟顺着焰煦的手指向瞧去,果真便见着焰溟身边的御前女官正领着一众宫人朝她们走来。
“是吧皇嫂,我从小到大可就没见皇兄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身旁的焰煦朝她挤眉弄眼,小小年纪懂得倒是不少。
“人小鬼大。”她笑道,心情十分好地捏了捏焰煦肉嘟嘟的小脸颊。
不一会,辛柔就走到她跟前,朝宫绫璟福了福身子。
“皇后娘娘吉祥,奴婢领了皇上口谕,让娘娘别带着小王爷在这外头玩太久,小心受了寒。皇上还赐了娘娘一盅姜汤,嘱咐娘娘回宫后记得喝,暖暖身子。”
宫绫璟听着心头一暖,她笑着让辛柔起身,又唤了宫人接过那盅还温在小火炉上姜汤。
“替本宫谢过皇上。”
“是,奴婢先行告退。”
辛柔把那姜汤交给了宫绫璟身旁的宫女便俯身退了下去。
待一行人走远了,焰煦才哼道:“这宫女莫不是气本王上次踢毽子砸了她的脸,瞧这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还挺傲气的!”
宫绫璟一愣,回想起辛柔刚刚那模样,确实不像她往日般,无论走到哪都是挂着谦卑恭顺又得体万分的笑意。
尤其是领着御旨来她宸沁宫时。
那态度一贯是极好的。
谦训,恭敬,知礼,守礼。
若说李德喜每每见着她都还有些讨好又狗腿的味道,这辛柔却次次前来都是不卑不吭的。宫绫璟刚嫁到这南焰时,便知晓焰溟身边有这么一个贴身宫女。
尽管皇帝身旁有些个近身侍候的宫女不要太过正常,但宫绫璟还是忍不住想去打探二人的关系,毕竟焰溟似乎对他这个御前女官实在过于倚重。
他身边除了听闻是除了从小服侍左右的李德喜,便该数这辛柔女官地位最甚,在这宫中大小宫女太监中最有话语权。
宫绫璟谜一样的女人第六感告诉她,此女必定有些个什么来历……亦或是和焰溟有些个什么私情。
可无奈这宫中众人对此却都是很有默契的缄口莫言,一点儿关于皇帝与辛柔的风言疯语都听不到。
后来她见着这辛柔在宣政殿侍候过几次,也只觉得此人当真是半点逾越之举都没有,安守本分地管着皇帝身边的一众宫人。连带着皇帝近身侍候的活都是李德喜做的……
宫绫璟甚至怀疑辛柔说是焰溟的御前女官,可她未必都能进得去皇帝的寝宫服侍。
焰溟三年前准备离宫那会,因她那时刚嫁到这南焰宫中,还把辛柔交给了自己,让她有什么不懂的便使唤辛柔去办便成了。
而宫绫璟偶尔交代给她的事,辛柔也都办得极好。
在这宫中,当真是少有的能力与手腕都过硬之人,且看起来是一点半丁儿狐媚圣上的心思都没有……
总之,宫绫璟时常觉得这辛柔确实就是这宫中上上下下一概宫女的典范,她能够位居御前女官,且深得焰溟器重,着实一点都不出奇。
不过,唯一有一点点奇怪的就是,这在宫中有些个地位的宫女,年龄到了便可请旨出宫。这也是南焰以往皇室祖辈定下的规矩,算是给宫人的恩典。
辛柔如今应该也是到了适婚的年纪,她这等身份,这等容貌性情,寻得一个体面的侍卫嫁了或是让焰溟给她赐婚都不足为奇。
可辛柔自个倒是一点不着急也从未来求过焰溟或是自己给寻一门亲事……
宫绫璟这种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就渴望嫁得一良人寻得幸福的人就很不能理解。
不过到底是焰溟的女官,她便也没太多过问。
晚七瞧着宫绫璟仍然站在雪地里发着呆,她只好又走上前去,提醒道:“娘娘,咱回宫去吧?您再在这站下去,皇上怕是要担心了。”
宫绫璟回过神来,耳畔听着晚七这一席话,一扭头又见着那盅底下熨着火,上头冒着白烟的姜汤。
水灵的眸子凝着那盅姜汤,她的唇瓣忍不住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谁说的当今皇上冷情寡淡又残暴,焰溟明明待她暖心极了。
“娘娘……”
“哎?”
宫绫璟一回过头来就见着晚七和焰煦正一大一小看着自己发痴。
她这小脸忍不住一红,故作镇静道:“你们这般看着本宫作甚?”
晚七刚想说话,就听得那永安小王爷大大叹了口气,小嘴一撇。
“皇嫂,您啊就听皇兄的话赶紧回宫去吧,我呢还是乖乖回去读书好了。”他说完,靴子踢了踢地上的雪,垂着小脑袋又小声嘀咕了句:“免得您和我出来玩冻坏了,皇兄又要让太傅加大我的功课量了……”
焰煦一脸惆怅。
他最近的学习压力实在太大了!他这辈子也不需要考取功名都不知这样努力读书图个啥……
况且,他焰煦在宫绫璟这几年的陪伴下刚准备从性情阴郁暴躁的人设转型成南焰城中最闲散金贵的永安小王爷。
谁知道转型到一半硬生生被扭曲成一个刻苦读书,勤奋励志的有为小青年……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第39章
宫绫璟还是没能和焰溟一起赏壬戌年南焰城的这一场初雪, 大概顺遂安康的人生里总要有些小遗憾才叫生活。
听闻焰溟这一日里都待在那宣政殿内,不是批阅奏折就是会见朝臣。
大抵是云苍大陆刚刚统一,朔国边关实在不安定。宫绫璟也是略有耳闻, 那齐国明面上是归顺了朔国,可这几个月来似乎小动作极多。
齐国内部近日已是闹了好几场动.乱,似是不服那齐国王室的管治。
而那齐国王室更是以整治暴民为借口,不断招兵买马, 反正各种现象连宫绫璟这种对局势一知半解的人都觉得隐隐不安。
这就更不要提那个日日坐朝听政, 雄才大略的帝王。
不过这个男人忙归忙,如今对宫绫璟上了心,自己又走不开,念想得紧, 便时常让身边暗卫报告她在做些什么。
那领了命的暗卫便每过一个时辰都来与他汇报一次。
大概是这样的。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去重华宫找永安王爷了, 二人正在庭院里打雪仗。”
焰溟挑了挑眉,吩咐一旁宫人去把太傅宣进宫来……
“皇上, 娘娘刚饮下了姜汤, 这会正准备传膳。”
焰溟饮了一口茶,招来了李德喜给宸沁宫再多送一盅冰糖雪燕过去, 并让他在那候着等皇后全部喝完才可回来。
李德喜因此觉得压力很大,以前自己只管把那些个东西送进宸沁宫就行了, 如今居然还要负责哄着皇后娘娘吃完……
后来, 暗卫又接着禀告。
“娘娘吃过午饭便歇下了。”
“娘娘这会还在歇息。”
“娘娘起身唤了婢女拿了水喝,又躺下了……”
“娘娘还没醒过来……”
“娘娘一直在睡……”
焰溟嘴角轻微抽搐,突然觉得自己莫不是娶了只小猪回来,这女人怎么这么贪睡。
竟然从午膳后睡到了该吃晚膳时辰……
李德喜在触到焰溟略带深沉的眸光时,头皮一阵发麻, 想着该不会如今连唤皇后起床吃晚膳这等差事都要落到他头上吧?
皇后娘娘是好说话,可那起床气……
皇上您不是每日早朝都不敢招惹皇后,生怕娘娘被吵醒了要跟您闹脾气的吗!
后,外头太监通传了一声禁军统领和丞相有要事启奏,焰溟宣了二人进来,李德喜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是夜。
月亮高悬于夜空,泛着银光。
宸沁宫内烛光却是已熄了一般,屋内昏昏暗暗的。只余有桌上的一盏明黄烛灯,与房梁上几颗固定着的夜明珠在泛着夜光。
焰溟忙到亥时,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才往那宸沁宫去了。
门外的宫人瞧见龙撵纷纷跪下行礼,李德喜正欲开口就被焰溟制止了。
皇帝只问了边上宫人一句:“皇后可就寝了?”见那小太监摇了摇头,便直接走了进去。
焰溟进了宸沁宫内室,一掀开水晶帘子,就见着一具曼妙的娇躯正慵懒地斜倚在那贵妃榻上。
室内暖和,宫绫璟只穿了一件中衣,外头罩着一件烟紫色的薄纱,一头如瀑的青丝垂及女子腰间。她应该是洗漱完毕,正欲歇息,妆容发饰都卸了,整个人看起来温婉稚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