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还在气愤,显然没有听清:“什么?”
“哦!无事。”孟娴美当即装作无事的模样,而那双玉手已然死死紧握,长长的指甲已然嵌入皮肉,疼痛令她保持着无事模样。
母女二人刚刚到孟府,就瞧见皇帝的轿撵停在不远处。裴氏一瞧对孙嬷嬷使了一记眼色。
孙嬷嬷瞧着这就怒气冲冲对门房道:“宫里来人,怎么不见有人去裴家通禀?”
“皇上来的是孟家,为何要去裴家通禀?”门房这就一脸傻傻道。可这门口还有宫里的人,引得孙嬷嬷只能干瞪眼。
孟府大堂,皇帝高坐主位,轻轻的一呡茶水,不由得微微皱眉:“孟老夫人,你当知道,孟清泉是尊了朕意回家!你公然抗旨,该当何罪?”
“陛下容禀!”老夫人说着,便由金嬷嬷扶着微微一礼,这就缓声道:“陛下也说了,孟清泉是奉旨回家,可孟清泉非我孟家儿郎,又怎么算是抗旨?”
“这么说,你是不认孟清泉了?”皇帝悠悠道!
“老身只有孟立坤一个孙儿,而今老身的重孙就要出世,那才是我孟家的香火承继。”孟老夫人说着一脸的清冷却含着对皇帝的恭敬。
可她的话音刚落,皇帝端着茶水的手猛然一滞,转而这才笑说道:“朕原是好心,所以也没下诏。既然是你们的家事,那你们自行决断,朕不干涉!”
正说着,便见着裴氏自堂外急急而来。只见她带着孟娴美赶忙一礼。皇帝一瞧这就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听闻,老夫人有了自己的重孙?”
裴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孟娴美这么一戳她,她才反应过来:“那贱婢叫箬竹,而今也有四五个月的身子。”
说着,对身后的孙嬷嬷道:“还不快去将箬竹叫来!”
孙嬷嬷一听,赶忙这就急急的退了出去。而皇帝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气氛整个就僵在当场。
晚膳时分,孟玉臻刚刚放下碗筷,凌嬷嬷这就自院外而来。
“小姐,皇帝赏了!”
“赏的什么?可有封诰命?”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那一抬抬的金银珠宝,已经抬了四十六抬,还不算布匹与金贵摆件儿。”
孟玉臻轻轻擦嘴,转而对身侧的罗科道:“今儿教你念的书,睡觉前再念一遍!”
罗科听了重重点头,这就下意识直直吐口:“是,姐姐!”
刚说罢他自己也惊诧,这一句说的很是标准,他这便惊喜道:“我可以……说永兴话!”虽然还是不顺,但是音色已经很接近了。
“很不错,但是不许骄傲,好好学习!”孟玉臻用着大幽的言语,笑着对他说道。转而便对连翘道:“带罗科去休息。”
直到罗科走了,孟玉臻这才道:“赏吧,多赏些才好!箬竹尝到了甜头,她是不是也该起浪了?”
“小姐是说,箬竹会绕过裴氏争权?”
“有何不可!她现在有钱,肚子里……还有一个孟家的未来,现如今这府里不就是她最有台面。还说什么争权,人家理所当然!”
凌嬷嬷一下明白了孟玉臻的意思,当即笑说道:“这婆媳俩撕起来,当是有的看了!”
“可不是!着账房,将自我接手后的所有账目清出来!记得着人去瞧着她究竟得了多少恩赏,可着她的恩赏来做账!”孟玉臻说着傲然一笑:“养了这么久,也该有些用处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箬竹夺权
虽然明白孟玉臻的意思,不过凌嬷嬷还是担忧道:“就怕她若与裴氏联手该当如何?毕竟细算起来,还是他们最亲。”
“你忘了她肚子里是一团什么东西了么?”孟玉臻说着满脸的轻视,转而拨弄着手中的狐尾百合,轻轻一笑:“今夜她将尝到金钱带来的快乐,而这种快乐将会转化为欲望!权利的欲望!”
翌日一早,箬竹在珠宝堆砌的床上醒来,一睁眼,满眼皆是各色琳琅,只见她顺手戴戴这个镯子,转而又拿起了那串东珠,床榻之上的珠宝令她爱不释手这就大大的一个怀抱,尽自己所能努力拥抱更多的财宝。
如今,老夫人送她的羊脂玉镯,早便不知道扔去了何处。
巧儿,带着奴婢来为箬竹梳洗,这一开门,珠宝直接流了出去。惊的她赶忙往里探首,这才发现,满地铺满珠宝首饰。
这些个东西,谁人瞧着会不欣喜,巧儿这就躬身欲悄悄私藏一金镯子。
“放下!”刚刚还有的满足与得意,在这一刻发生了转变,占有、霸道的欲望开始滋生,她忽然尝到被人拿去的滋味很事难捱。
巧儿瞧着她而今的眼神,吓的赶忙收手。
这便讨好道:“咱们院里总共九间屋,这皇上的赏赐都不够放的!”说着就不忘吩咐身后的六个奴婢:“还不快将箱子抬来,将这些收拾了。”
说着,就欲进屋,不由得扒开那些珠宝首饰,就欲下脚。
箬竹将金银全然挂在自己的身上,冷声吩咐道:“先将东西清了,再将礼册拿来,我要一件件核对!”
青藤苑,整整一日都在各种核对,直至夜间,箬竹已经核对了六遍!
瞧着那长长的礼册,巧儿来到箬竹的身侧,这就轻轻为其揉肩。赶忙讨好道:“皇上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姑娘的位分,而今是有皇上做主。”
箬竹得意的一扬她而今肥胖的脸颊:“皇帝这是看重我,知道我这肚子……”说着她脸色猛然一滞!
转而不由得摸着那长长的礼单,仿若下一刻就会飞走一般。
“若我不作为,这些东西不过在我身边短暂停留!”说着嘴角微微一勾:“而今是皇上给了我脸面……”
说着她冷冷一笑,抚摸着烫金的礼册:“一个未出阁的孟玉臻,都能执掌孟府,我又有何不可?”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巧儿明显不懂。可就是弹指的功夫,当即讨好道:“少夫人身份贵重,早便该执掌孟家!”
“哼!而今我有了这么多钱财,放在屋中也是个死的,倒不如换棵摇钱树。”她说着,这就微微一扶耳边纯金拉丝的蔷薇伴蝶簪。
这就得意道:“今儿晚了,明儿一早,去合心居,着账房清一清府里的账。孟玉臻早晚是要嫁出去的,那是外人,怎么能总掌着孟家?算什么事儿!”
说着,她自然而然的拿起裴氏曾经当家的模样,桀骜道:“着人为我梳洗,明儿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
刚刚不过辰时,孟玉臻刚刚起身,晓兰便来通传:“小姐,箬竹要算府里的账目,请您去一趟合心居。”
孟玉臻一听,这就伸了一个懒腰,当即笑说道:“先将年前我清还的账目拿给她,让她先还了!等算好,我差不多也到合心居了。”
晓兰听了不由得与连翘相视一笑,转而这便退了出去。
凌嬷嬷这个时候上前,清浅道:“就怕那箬竹是个守财奴,瞧着那一抬抬的东西被抬走,若不依呢?”
“一个箬竹我再收拾不好,还当什么嫡女。”孟玉臻说着来到铜镜前稳稳坐定。
合心居内,箬竹先瞧了账目,自己也雇了三个账房,一起算算,直到确定无误,这才对老夫人一笑:“祖母,你也了来瞧瞧这账,若没有异议,我便着人将这银钱抬去给二小姐。”
老夫人的眼睛一直瞧着她的肚子,这就一摆手:“还看什么,你与裴氏商定就是。”
这正说着,清浅的声音自外飘入众人耳中:“这是要商议什么?”
众人连看都不看,就知道是孟玉臻来了。老夫人看向手边的茶碗,轻轻的一吹,显然一副就没有瞧见她的模样。
孟玉臻自顾自的解下披风,瞧着老夫人下首一左一右坐着裴氏与箬竹,自己索性坐在老夫人右侧的主坐之上与之平行。
这一举动,当即令裴氏与箬竹脸色明显一白。
“裴姨娘,你原本就当过家,此番还了账,你来持家,想来阖府也是没人会说什么。”孟玉臻说着,便接过奴婢送来的茶水。
箬竹这么一听脸色刷的一下耷拉下来,没好气道:“二小姐可能还不知道,今儿这钱,是我来还。”
孟玉臻听了,拿着茶碗的手猛然一滞。箬竹一瞧,转而就傲然的抬起她的肥脸。
“你看看我,原先我也说过,谁来还钱,谁便做这个家。”
不容孟玉臻说完,箬竹当即开口:“二小姐说到底还在闺阁,我这也想着让小姐在府里清闲清闲,毕竟早晚是要嫁出去掌家的,那可有的辛苦呢!”
她的说辞让孟玉臻会心一笑:“还是箬竹有心!”孟玉臻当即招呼道:“将家里的账抬过来。咱们大家无私账,都摊开了说。”
箬竹一听,下意识防备,这就吐口道:“年前小姐还的银子,刚刚已经算出来了。”
“倒是辛苦你了!”孟玉臻说着拿过凌嬷嬷奉上的地契,厚厚的三大摞,就这么摆在桌案之上。
“我得给你交代清楚,咱们府里有多少财产不是?”孟玉臻瞧了一眼,这就对箬竹笑说道:“这是咱们孟家的房屋地契,都是可以收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