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些太后都懂,扶着锦屏起身后便长长的一叹:“哀家的年岁越大越觉得无能为力,明知道淑妃做的那些个事儿……我这……”
瞧着太后此刻很是自责,锦屏赶忙安抚道:“太后宽心,您让孟家那丫头撞见这样的事儿,便是有意给皇后提个醒。好在这次没有沾染着皇后,不然岂不是要出大事儿!”
说着,见太后眼前一亮,她便继续说道:“咱们宫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貌美的女子。陛下正直壮年,不愁没有孩子!”
她自顾自的说着,太后猛然抬手打住:“你说那孟家小姐是不是与那人很像?”太后猛然激动的抱住锦屏的双肩。
锦屏却猛然紧张起来,赶忙瞧着四下:“太后,莫言莫言……”
“你也这样觉得是不是?”
锦屏无奈的一抿唇,却也知道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微微点头:“太后时候不早了,赶紧歇下吧!”
歇下?太后此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小心,她生怕有旁人窥得她心口永恒的朱砂。闭眸前,也满满的皆是孟玉臻那张小心端肃却隐隐藏着傲骨的样子。
可是此刻的孟玉臻却非她脑子里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藏在假山之后,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陈嬷嬷奴婢瞧着小姐怕是起疑了!连翘以前是个什么位分,现在都敢打奴婢,明显就是仗着小姐!”箬竹捂住发疼发胀的脸颊,很是委屈。
陈嬷嬷根本不管她这些:“起疑?就那草包能起什么疑?你是想攀高枝呢吧?我可告诉你,夫人交代过,二公子不娶妻,更不能有通房丫头!”
“可……”
“可什么可?”一瞧着箬竹那个狐媚相,陈嬷嬷就很气。这就剜了她一眼,不住一拧她的臂膀:“让你将那二人关起来,关在了何处?老夫人那边传话了,趁夜送出去。”
箬竹知道自己的前程也就这一次了:“我不想在二小姐的院子里了!”
“啪!”陈嬷嬷也是狠,直接一巴掌抽在了她的左脸,那里之前是被连翘打的只是通红一片,而她直接给打肿了。
箬竹这就要哭,陈嬷嬷却直接发狠:“贱婢,我这是在帮你,明儿自己见老夫人去哭,看看她让不让你出那院子!”说着就咬牙的一拽箬竹的发髻。
“嬷嬷饶命,嬷嬷饶命,我说,我说……就在奴仆院子里的地窖里……”箬竹吃疼这就赶忙吐口。
孟玉臻听了想再努力的听清晰一些,可是假山上皆是碎石,这天又黑一脚没下稳,一连串的石头滚落之声。
陈嬷嬷瞬间机敏:“谁在那儿?”
说着,慢慢的靠近,猛然间,从一侧扑出一野猫,通体黝黑,那双眼睛在黑夜格外的亮,吓的二人当即跌坐。
孟玉臻此刻已经被带离开了假山,趁着沿路都有些许石灯,孟玉臻似乎认出了眼前人:“凌嬷嬷?”
“奴婢送小姐回去!”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可她听了却暖暖的笑了:“嬷嬷我现在不能回去!”
“奴仆院你去不得!”凌嬷嬷说着,便硬拉着孟玉臻回去。瞧出了她的意思,孟玉臻猛的甩开她的桎梏:“嬷嬷,你真想我好,就让我赶在她们之前见到那二人!我有些话必须问清楚!”
凌嬷嬷听了孟玉臻的话,瞧着她那坚定的态度,心头很是酸楚:“你问不出来的,瞧见的也只会是一场血腥!”
“多血腥的场景我都经历过!”孟玉臻悠悠的吐口似经历了千万的沧桑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凌嬷嬷听了她的话,眼中忍不住浸染雾气,不由得一眨眼:“你别后悔就好!”话语依旧是那么冰冷。
奴仆院,本就没有名字,居住的不过都是院子里的粗使婢子,干的都是些粗活累活,他们配给什么名字。
小院很小,倒是也干净。夜深人静,凌嬷嬷悄悄的带着孟玉臻来到柴房旁的小屋,很不起眼,但是却能趁着微弱的月光清晰的瞧见地上有一一三尺见方宽窄的木门。
凌嬷嬷掀开木门:“我先下去,你在其后,不可乱走。”
二人进入地窖各色果香与酒香扑面而来,与她印象里的地窖不一样,这倒是令她很意外。
“小姐当心!”孟玉臻正瞧着宽大的地窖,凌嬷嬷猛然将她拉向一侧。
回神的孟玉臻这才发现莲香满眼皆是恶毒的朝她扑来,好在凌嬷嬷眼疾手快,这就将孟玉臻护在身后,这才没有让她得逞。
莲香瞧着孟玉臻过来恨的咬牙:“是你对不对……”
孟玉臻一脸迷惑,不由得反问:“什么是我?张嬷嬷呢?”
“为什么将我们关在这儿?小姐,老奴自认为待你不薄,自小你便是吃着老奴的奶水长大,就这份恩情,就是你拿命也休想抵消!”张嬷嬷蓬头垢面的扑到栅栏边,满眼皆是恨意。
听出了意思,孟玉臻笑了:“呵,我是临时决定入宫,回来的时候外头都说你们逃跑了,如何是我?”
说着,一步步朝着她们二人踱步:“你们跟着我这么久,我几斤几两你们会不知道?我有这能耐关你们?”
她说着眸种忽而闪烁残忍:“你们心里明知道是谁卸磨杀驴,却不愿相信是么?”
这话就像血淋淋的剥开二人粉饰华丽的皮囊。
二人纷纷后退,孟玉臻却不管她们这些直接问道:“人家都这么对你们了,要不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为你们报仇……”
这边正说,一阵地窖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凌嬷嬷赶忙拉着孟玉臻退去一瓜果仓储后头
第二十一章 杀了夫人
莲香同样听见了声音激动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可是放我们出去!”
“是放你们出去,嘶嘶嘶……”很是猥琐的声音由暗处就走到了明处。只见那人瞎了一只眼睛,手中举着油灯这就瞧着莲香:“多俏的妹子,这多了几个血窟窿真是可惜!”
“你什么意思?”莲香瞧着他那可怖的样子,吓的连连后退。正在这时,一稍微年长一些的长者进来,看都没有看莲香,只是道:“东主说了,挖眼割舌,开始吧!”
说着很是熟练的将一布帘在一侧的桌子上展开,布帘内的工具很是齐全,瞧了一眼莲香:“还得卖去窑子里那就来个精致些的。这小竹筒不知道挖了多少人的眼睛,就用这个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落在莲香的耳中比杀了她还要恐怖,她连连后退,指着那在栅栏外的二人高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知道这里是哪儿么?”
独眼这就接过竹筒道:“这里是相府,我们爷俩来了也不止一次,你呢是东家重点要招呼的……”
“不可能!”莲香高声大喊道。这一喊算是把那独眼给惹怒了:“照我看先割舌!”说着毫不犹豫换了一把带弯钩的小刀,瞧那锋利的刀光,不知道割过多少人的舌头。
连翘已经彻底失了神志,只知道叫喊躲闪,可对待她这种人,独眼很有经验,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朝她肚子上就是重重的一拳,令她不得不张口。
也就是张口的瞬间,只见刀光一闪,半截舌头已经被他爽利的一勾一划掉在地上。再看莲香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鲜血顺着她嘴里流个不停。
张嬷嬷在一侧瞧着已经傻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不出声隐藏自己,甚至她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
就在她自认侥幸的时候,那独眼已经来到她的眼前。
“这位大老爷,我把什么都给你求求你……”
都不等她说完,独眼已经一把抓过她的头发,就在他用力的在她肚子上打上那一拳之前,张嬷嬷忽而吐口:“夫人杀了夫人……额……”
孟玉臻清楚的听见这句话,可是却不明什么意思。但是凌嬷嬷却周身一紧!
“快些,外头的车马都等着了!”
“这小的都成这副样子了,还卖去窑子里,会有人要么?”独眼一边挖眼一边随意的说道。
“窑子?呵,最低等的窑子也分好几种,像这小的,到地方说不准还要枪手呢!”说着,一瞧莲香一脸的可怖,毫不犹豫套入麻袋扛起。
边走边道:“那老的城东的老丐头定了,说要让她定点儿在街上要饭,也是个不错的出路!”
说着,忽然站住,指着张嬷嬷就道:“送过去的时候先把腿脚打断,那老丐头说了,越残给的钱越高。”
稀稀疏疏一阵声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孟玉臻抬头瞧了一眼,这才发现,一身粗布脏衣的男子,正在剁张嬷嬷的双腿。
刚刚走的男子也回来了,帮着处理四肢:“你听说了吗?一早钉棺的时候,听闻孟家这过世的老爷子通体发紫。有那懂的说是中毒死的!”
从入了地窖就很是平稳的孟玉臻,一听他们的话,这就激动的要冲出去,好在凌嬷嬷及时按下她。
终于等到他们都离开,孟玉臻猛然跳起质问道:“嬷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是知道老夫人将她们扔在这儿的,还是知道……”
“你说什么?这是祖母做的?”孟玉臻拧眉质问道。
凌嬷嬷向来磊落,即便是此刻依旧是冰冷的直言道:“小姐,你在前堂应该知道,谁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就将人藏了起来?假山后你也是亲耳听见的,难道还要老奴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