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指向长氏的脖颈。微微道:“这脖颈的淤青可以清晰瞧出是被人掐死,还有脸上的紫斑清浅,是中毒的迹象却轻微,当是没有发作便已经遇害。”
转而他这便又招呼衙差抬上一宫娥的尸身,左右瞧了一眼,微微道:“长夫人身上所中之毒,与宫娥殒命之毒,当是一种毒。”
说罢,他便规整的退到一侧!
裴汉章 心里其实都明白,可是人已经死了,他只能让这个死人的利益最大化。当即双手抹面,转而正了神色。
这就冷冷的瞧向孟玉臻:“孟二小姐,你也听见了,宫娥中的毒与小女身上的毒如出一辙。”
“所以呢?”孟玉臻丝毫不惧,微微吐口。
见她这个时候还那么平稳,裴汉章 当即想到一人,一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之人。只见他的脸色当即一白,须臾这才回归常色。
“既然是下毒,那么总是有没有用完的毒药,一搜不就知晓了?”因为刚刚的晃神,裴汉章 心虚的下意识吐口。
可这刚吐口,便瞧见了孟玉臻嘴角的冷笑,他竟有些诧异,自己刚刚究竟在说什么?
果然,就见孟玉臻抓住机会冷冷吐口:“我的院子都被拆了,若是有毒药,你们不是早便搜到了?”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京兆尹秦晖:“还请大人,着人好生搜一搜我们孟府。”说着便看向了孙嬷嬷抱在怀中的裴氏:“人在云桂苑附近找着的,裴氏不会是嫉妒长氏为嫡出便下了毒手吧!”
“我有人证……我有太子做证!”裴氏双颊肿胀,可听到此处还是赶忙急急出声。
当她搬出太子的时候,明显孟玉臻的有些诧异,不过她也不惧。这就看向刚做证的小婢子。
婢子可是知道,孟玉臻有证据,裴氏这也有太子做证,那最有可能的便是自己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
慌乱的她,赶忙站出来跪地叩首:“奴婢就是看管园圃的小小婢子,昨夜因为疾风,院中有几株刚移的冬青需要看护,奴婢一直在看护冬青。”
说着已然泣不成声:“奴婢那时确实能瞧见二小姐的院子,也确实没有瞧见长夫人去找二小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搭银票。
这就跪爬来到孟玉臻身前:“二小姐,这是孙嬷嬷给了奴婢的,让奴婢冤枉二小姐!”
孟玉臻接过银票,瞧着其上盖着的印戳,嘴角微微一勾:“我的银票其上都打着宫中印鉴,裴将军,来帮着瞧瞧,这上面盖的什么印鉴?”
说着,便递到了裴汉章 眼前,一脸的委屈:“我不识字!”
那硕大的裴字是格外的刺眼,裴汉章 心头万念,他只恨,只恨自己刚刚被鬼迷了心窍,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刚刚没有主动开口搜府,只要她开口,就可以说是她早有预谋栽赃陷害。可是他下令,这性质就明显不同。
前有人证物证,这后又有他们自己找的人证反水还带着银票,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反咬一口,说裴家贼喊捉贼。
到那个时候,只怕连眼前的女儿也保不住!
“诶,将军这是要做什么?毁尸灭迹?”孟玉臻瞧着他的架势当即收手。
裴汉章 瞧了脸色一冷,满是鄙弃道:“来人,去请太子!”
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肯定是要保住裴氏的。所以孟玉臻也不急,这就微微在一侧坐定,清浅道:“行,等太子来!”
她说着,这便回眸朝门外看去。要不说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太子疾步而来,再看他身后正跟着一脸哀怨的孟娴美。
裴氏捂着发疼的脸颊,赶忙急急迎上去:“娴美,你怎么?”
“娘我不能看着你被冤枉,昨夜太子亲眼瞧见你与姨母来看我!”说着,一脸哀怨的瞧向孟玉臻:“当时姨母便说了,要去找孟玉臻质问,你还百般劝阻。”
她说着,便看向太子。满是希翼的她,这就柔声委屈道:“对不对殿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 无法脱身
当太子瞧见孟玉臻的时候,整个心皆在其身,经孟娴美这么一叫,这才猛然回神。
“哦,昨夜……”他刚想说却又犹豫了,心下不住踌躇。须臾这才转而看向孟娴美,可孟娴美那双水眸,着实令他心间炙烤。
思衬着便将孟娴美拉到一侧:“你还未出阁,我若为你做证必然说出昨夜之事。我不想你名声受损!”
“可我娘就任由二妹冤枉?”孟娴美眼泪说下来便下来,太子瞧着更是心间难捱。当即无法,只能微微提步上前。
看了看孟辅成,又看了看裴汉章 :“还请将无关人等,清出大堂!”
“孟二小姐状告了裴家,下官不宜避嫌。”秦晖当即一礼。
太子瞧着脸上猛然一青,而再看孟娴美他心头惴惴。见此,孟娴美心头暗恨,她就是要逼太子负责,可他此时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负责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加之裴家还有人坐镇,除非太子不想拉拢裴家,不然这件事儿他没有选择。
故意将脸转向一侧,轻声道:“昨日大小姐病重,我曾亲入闺阁探望。当时因为种种原因,我躲在床幔之后,确实瞧见裴氏与长夫人共同进入霁月轩。”
无需说的太细,有脑子的这会儿都已经开始乱想。床幔后一个多么令人想入非非,极尽暧昧之地。
众人心照不宣,而孟玉臻显然丝毫不甚在意,只是清浅的瞧着裴汉章 。
裴汉章 此刻脸色青紫,当即起身:“如此可以证明,裴氏并未杀害长氏!”
“行,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都是中毒,去阖府搜查毒药的人,可曾回来?”孟玉臻说着,便向外四处张望。
可这刚刚回头的瞬间,便见着眼前一硕大的阴影。只见太子一脸的委屈,小声道:“那个,你别误会,当时你大姐病的厉害!”
“你殿下何不去抱着大姐,毕竟,我大姐弱不禁风,深夜了还得您镇楼!”孟玉臻说着一脸的轻和。
孟辅成听了脸上挂不住:“孟玉臻!”说着,满脸恼的通红,颤抖的指着她:“你身为闺阁女子,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怎么能说得出来?”
只见孟玉臻一脸的恐慌自责,赶忙颔首低眉:“爹爹说的极是,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姐姐能做,女儿又怎么能说呢?”
“你……”
“你们别忘了姐姐已经许配给了大皇子!”孟玉臻说着,微微呡茶。
她越是这般沉稳,越是引得裴汉章 与孟辅成恼怒。
“孟二小姐,太子爱民如子,实乃我国子民万福。”他说着,便一脸的恭敬,赶忙朝着太子微微一礼:“殿下可否告知,当时长氏可有说去孟二小姐院中?又是因为什么?”
他这话音刚落,孟玉臻微微拨弄茶碗的纤手轻顿。
太子左右瞧了一眼双方,而此刻也没了回头路,只得闭眸垂丧道:“当时我站在床幔之后,确实听见了长夫人有意找孟二小姐,说什么报仇之事!”
只一言,裴氏当即发难,这就直直的朝孟玉臻扑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长姐?为什么?”
裴汉章 旋即跟进,这就指着孟玉臻道:“现如今太子亦能做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步步逼近孟玉臻,眉眼冷厉:“你先是毒害了我的长女湘云,继而毒害宫娥,其心蛇蝎人人得而诛之!”
“罪证呢?现如今竟也不讲究罪证了?”孟玉臻丝毫不惧毅然瞧着裴汉章 。
而就是这记眼神,直直的唤醒裴汉章 心头的颤抖。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不是她死,那她的女儿便也保不住。
“来人,去搜!就是废墟了,也势必要将罪证搜出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这是要破釜沉舟。
孟玉臻不惧,这就端然坐定。其实她心里也虚,裴氏能命人毒杀了宫娥,放她院中一些罪证又能如何?
两路人,城防营的去搜查孟玉臻的小院,而京兆尹的衙差在拼命的搜查云桂苑。
太子心头不是很舒服,可在当孟娴美这便抱住他的臂膀,他又觉得一切都值了。可再看孟玉臻的眼神,心里又是挣扎万分。
终究还是城防营地将士更胜一筹,急急奔来时,手中端抱着一硕大的竹筒,上刻富贵牡丹图,口沿的位置皆用蜡油封死,怎么看这东西就是藏匿毒物的器皿。
“启禀太子、大人,东西找着了!”
当这最后的五个字落定,裴汉章 急急起身,咬牙呵斥:“现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我看你还要如何抵赖!”
说着,便对城防营吩咐道:“来人,速将人犯羁押!”
“我看谁敢!”孟玉臻转而冷眼瞧着眼前众人。
一侧的孟娴美,当即哭诉上前:“玉臻,姨母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故下此毒手?”说着哭的没了声音,趴在太子的怀中抽泣。
太子一瞧就没了办法,轻声道:“当日,长夫人以为是孟二小姐杀了长公子,怕不是如此记在了心上!”
他本是想安慰孟娴美,可是这句话,恰恰说明了孟玉臻的杀人动机。
这一刻,孟玉臻体会到,眼泪的用处。
只是,体会的太晚了,孟辅成当即上前:“玉臻还不快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