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崇为何不改变?就算有百里昌撑起门面,可百里昌终究会死在他的前面,难道就任由百里卓奚落一个父亲?”
百里卿梧垂眸,听着无忧的话,这些年,她对太傅府是不是总忽略了太多。
或者说,她把心思都放在了百里昌以及那个喜欢在她面前蹦跶的百里姗了?
“让人盯着百里崇。”百里卿梧说道。
燕无忧听着娘亲的命令,唇角的邪气收拢,淡笑:“娘,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儿子都站在你的前面。”
“有什么我先替你扛着。”
百里卿梧垂眸一笑,正是在为儿子的懂事感到喜悦时。
一道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你替你娘扛了,那为父做什么?”
百里卿梧抬眸看着站在游廊上男人,嘴角不由的露出笑意。
燕无忧回头看着往他走来的男人,冷哼一声:“我扛我的,你扛你的,区别大着呢。”
燕玦立在百里卿梧的身边,坐下来,便把身边的女人拥在怀中,好像自动忽略了对面坐着的小少年。
“刚刚听齐越说了百里卓与石蚌街的事情。”
百里卿梧抬眸看着他:“我这个寡妇门前看来是要有些是非了。”
“还记得燕賀吗?”燕玦眉梢一挑,垂眸看着怀中的女人,肆意道。
“当年不知所踪的荣王?”百里卿梧神色一肃,直起身子,便从燕玦的怀中离开。
“怎么,还牵扯出来了老荣王?”
听燕玦这么提起,白天怎么都没有想透的事情,突然茅塞顿开。
原来不止赵家,是不是那个早就消失的老荣王出现在帝京?
难怪啊,难怪以她的名声做文章 。
当年荣王的遭遇,不就是拜他所赐吗。
“嗯,发现了他的踪迹。”燕玦握上了百里卿梧的手。
小少年看着对面父亲母亲的相处以及好像已经彻底把他给忽略了干净。
道:“父王,娘,我还在这里呢,你们能不能看看你们的儿子?”
深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百里卿梧听到儿子的声音,凝重的神色淡去。
“所以,你难道不该回自己的院子?”燕玦比百里卿梧先开口。
小少年噌的一下起身,看着十指相扣的两人,说道:“走就走。”
刚转身,似想起什么,回头看着目光都在他身上的二人,道:“丞相府的那两个妹妹很可爱啊,我也想要妹妹。”
百里卿梧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小少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孩子是不是懂的太多了?
燕玦却是很愉悦的说道:“不行。”
“怎么就不行。”燕无忧眸子冷凝着与他父亲对视。
“不可能在让你娘受苦。”
在燕玦的眼中,对百里卿梧一切有害的事情,他都不会允许。
“不行就不行嘛。”无忧也知晓娘亲生他的时候大伤身体,声音也软了下来。
“我回院子了,父王,娘,你们早些休息。”
待小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处的时候,百里卿梧眸色一冷。
“这么说来,秦寅真正合作的是荣王燕賀?”
第521章 不行
凉风习习,院落中的二人依偎在一起。
没有隔阂,没有争吵,没有怨恨,有的只是平静中隐隐纠缠一起的心。
靠在他的怀中,百里卿梧心中无声轻叹,这个怀抱总归是安心的。
燕玦抵笑:“燕賀与百里昌比起来,当然是燕賀更有价值。”
“或者说,秦寅在燕賀眼中,也是一个具有很有利用价值的人。”
百里卿梧听着这道低沉愉悦的笑声,嘴角也不由的往上扬。
她说:“燕宸不在帝京,他父王却出现在帝京,原本我还打算让燕宸接触秦寅,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闻言,燕玦一愣,随即想到燕宸也不过是想做一个闲散王爷。
“齐越刚刚与我说的事情,暂且先不要管。”百里卿梧又继续说道。
燕玦当然知晓齐越与卿梧说的什么,他脸色微赦,用她的名声做文章 ,是真的在欺负她没有男人可以靠。
总归在那些人的眼中,她不过就是死了男人,有些计谋的女人而已。
“为什么?”他紧紧的拥着怀中的女人,刚刚愉悦的心情瞬间跌落。
“莫要打草惊蛇,现在知晓他们要做什么,如若在他们的计划刚刚起来就被扼杀掉,那么后面他们的手段就会更加血腥暴戾。”
“这帝京有无忧,有我爹娘,如若现在我孑然一身,想的对策又是另外一种了。”
燕玦闻言,眉宇间的戾气消散不少,他说道:“你安心在王府中便可,所有的事情我来应付。”
百里卿梧仰头,看着垂眸看着她的男人:“燕玦。”
“嗯?”
“我从来就不想躲在你身后,你替我扛一切,我想和你并肩面对所有。”
燕玦怔住,并肩面对所有,多么悦耳的字句,还是从她的口中说出。
可是他怎么舍得?
“不行。”燕玦立即否决。
百里卿梧一愣。
燕玦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轻笑,大手抚上她的脸颊:“你口中的并肩和我想的并肩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百里卿梧蹙眉。
“你口中的并肩是要和我面对种种生死关头,我想的并肩是你站在我身旁就可以了。”
“总归你在我身旁我才能保护你。”
“但不是你在我身旁去分担那些生死。”
百里卿梧欲要开口,燕玦瞬间堵住了她的唇。
百里卿梧瞳眸睁大,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么霸道。
许是矫情在作祟,心里有了心安的地方,这么多年的坚强在这个男人的温柔里不堪一击。
百里卿梧缓缓闭上眼睛,他太温柔,温柔的都不像她认识的燕玦。
院落中寂寂无声,唯有两颗原本渐行渐远的心又慢慢靠拢。
谁让你把世上所有的情话都若有所指?
谁又让你散落在天涯的心都重新归集?
兜兜转转,原来是你啊。
双唇缓缓分开,燕玦双手抚在她的脸颊上,相隔很近很近,近的彼此的呼吸都能听见。
他言:“你问我多喜欢你我说不出来,但我心里明白,我失去记忆也不愿意去爱别人。”
百里卿梧眸瞳微颤,想要别开目光可是她又想注视眼前的人。
她静静的看着他,喜悦中是感动。
燕玦看着眼前女人眼中的神色,轻笑:“卿梧,有的事情能一起面对。”
“但是,我希望是我站在你前面。”
“可好?”
凉风拂过,吹散她的青丝,她静静的看着他。
下一刻,扑进他的怀中,声音中有着浓浓的鼻音。
“好。”
燕玦低下头,看着整个脑袋都缩在他怀中的女人,眸子幽暗深沉。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绝对不会离开这个女人。
也不可能在才在从这个女人身边离开。
帝京、
也是该重新洗牌……
——
夜色很深,风、很冷。
春江上的船舫渺渺无几。
可岸边的灯火依旧如白昼,虽然有三三两两的人行走,但大多都是走的极快。
相隔岸边较远的船舫中。
秦寅坐在船舫最高之处,手里端着酒杯,明明该是很凉的风,秦寅却觉得无比清爽。
这么安静的帝京,真是好陌生啊。
黎庭坐在秦寅的左侧,这样安静的画面,他着实有些不适应。
桌面上摆放的有一封密函,黎庭时不时的往密函看去。
那密函并没有拆开。
直到秦寅酒杯中见底后,黎庭拿起面前的密函仍在秦寅的面前。
说道:“风洵给你的密函。”
“太西的羌雪或许也收到了。”
闻言,秦寅缓慢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看向桌面上的密函。
风洵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些年真的把他当做傀儡使唤惯了呢。
“羌雪都已不是闽地圣女,体内的勾魂锁魄也算是干净,风洵把她唤来帝京作甚?”
秦寅云淡风轻的说着,漫不经心的拿起密函,慢慢拆开。
他也疑惑像羌雪,都已经摆脱了风洵,怎么还要听信于风洵?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黎庭轻笑,靠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别处。
秦寅冷笑一声:“这大燕帝京的浑水,风洵就算是不能亲临,也是要搅一搅啊。”
黎庭一手提起桌面上的酒坛,戏虐道:“没有燕玦那个对手的存在,哪怕是雁北关难攻,风洵对大燕也是势在必得。”
“不过如今燕玦那个女人着实有些棘手,该是让你尽快解决了这个麻烦。”
秦寅看着密函上的内容,冷眸一闪,随即缓慢的撕碎,手一扬,纸屑往江面上飞跃而去。
“你与燕玦也算是有着交情,怎么却站在风洵的一头?”秦寅看向黎庭问道。
黎庭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水后,放下手中的酒坛。
轻笑:“和燕玦交情是有,不过我姓黎,他姓燕,注定就是对手,不过没有与风洵来的明显而已。”
“所以,当年在风洵对付燕玦的时候,你既没有推燕玦一把也没有救他一把。”秦寅调侃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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