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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阶下囚逼婚了 (莫思量呀)


  怀凌见祁浔这般说,倒也放心了,“只是祁洛因上次的事一直把自己关在府中,估计皇后也瞒着他了,这次没有参与,反而逃过了一劫。此次陛下只将下旨令他闭门思过,到没有别的处置。”
  “你这话天真了。”祁浔嗤笑了一声,大事落定,心情尚算不错,便打趣了怀凌一句,将手中的翻阅完的公文往案头一扔,换了本来。
  “还请殿下赐教。”怀凌不明白这一句。
  “父皇想除掉的,只是刘氏。祁洛毕竟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也是疼他的。瓜田李下的,即便祁洛关在府里又能说明什么呢,有罪无罪皆在父皇一句话之间。诚然,父皇留下他也有稳定人心的考量,可终究是私情多些。”祁浔说到尾处有些感慨,垂眸摩挲着指下的笺文,续道,“其实,我挺羡慕他的,从小就羡慕。”
  怀凌见祁浔如此,知道他心里还有疙瘩,忙劝道:“陛下心中还是最疼殿下的,筹谋这一番都是为了殿下。这一番苦心,就算是属下也看得一清二楚。陛下昨日还派了太医来探看殿下,心里是记挂殿下的。殿下若真生分了,陛下会寒心的。”
  怀凌从小-便跟在祁浔身边,明白这父子二人的纠葛心结,便也不顾身份地说了这些话。
  “怀凌,我明白。”祁浔按了按眉间,嗓音间带了些疲累,“可明不明白与想不想的通是两回事。我知道他待我的苦心,可这么多年的心结,不是一两日便能解的。”
  就像是长久被冷落的一只锁,风吹雨淋的,若无遮蔽,便会生锈,待你发现钥匙插不进去时,才要想办法补救,可锁若换了,钥匙便没用了。退而求其次,便想着着滴进些油,只要不是绣得太厉害,总归还能用。锁孔润滑后,钥匙是能插-进去了,可锈还是会在,永不会焕然如初。只要稍一不慎,便又会锈上,直至滴油也无用了。
  那些锈痕一直就在祁浔的心里藏着。
  他知道,父皇的用心良苦。可他解不开心里缠久了的那个结。
  ***
  他受杖责那次,原本他心里还怨怪父皇偏心,可后来想想却觉得或许他另有安排。果然,西边起战,他也因此不必离京应战,从那时起,祁浔就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这些年也许父皇不像表面上待他那样冷硬。他也是疼自己的,甚至比疼任何一个孩子还要疼上几分。
  直至除夕夜后,父皇派身边的陈御医来他府上,表面上是探侯伤势,实则皇帝命他将所有的计划告知祁浔,要他里应外合,一举拔-掉刘氏这根毒刺。
  那时祁浔才明白,父皇待他的苦心,这些年冷落也好,严苛也罢,其实都是一种保护。
  花房细作一事皇帝对皇后和祁洛也有意重罚,为了就是让他们自乱阵脚。自祁浔三年前被捕一事,皇帝便知道皇后与南渊一直有勾连,因此故意让陈御医将他重病的消息透露些许给南渊细作,再通过南渊人之口告知皇后,以免皇后怀疑。果然皇后中计,乱令智昏,借机造反,反倒中了皇帝的计谋。祁浔这边也正好借唐窈刺杀一事,让皇后放心出手,父子联手演了一出瓮中捉鳖的好戏。
  只怕皇后到死也没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漏。她怕是永远也想不到。只是除夕夜后一次寻常的御医探望,便已为她和刘氏一族织好了一张天罗地网。
  ***
  “那陛下今日派小太监私下里传话,要殿下上好些进宫去拜见,殿下还去么?”怀凌问道。
  “先拖着吧。”祁浔有些想逃避。
  怀凌在心中叹了口气,只转换话题关切道:“殿下的伤如何了?”
  “无碍,射得很偏。弦影的箭术是你亲自教的,你还不放心么?”祁浔见怀凌有些忧心,便低声打趣道。
  那日藏在树上射箭的蒙面人正是祁浔安排的,为唐窈演了一出戏。
  “殿下何必非要冒着危险演这一场戏,还非要做的这样真,若弦影射偏伤了殿下该怎么办?”
  “因为不想再让唐窈被魏衡利用下去了,即便危险,也值了。”
  他不愿唐窈再替魏衡卖命,不愿她日后真历一番他曾经受过的那些痛苦溃烂。更不愿她再夹在南渊北奕中间难做。便狠了狠心,诓了唐窈一回。自他知道唐窈要刺杀自己时,便想了这个法子。即便唐窈日后知晓要怪他,他也认了。
  怀凌见祁浔这般痴情模样,难得带了气性,小声嘟囔了一句,“唐窈要知道了,可不会念殿下的好。”
  祁浔横了他一眼,怀凌只好告罪。
  “你可要瞒好了,尤其是怀辰,看住他那张嘴。”
  ***
  祁浔与怀凌议完事,便披着衣裳回了卧房。见唐窈还熟睡着,便不自觉间弯了弯嘴角。
  从今往后,她都会乖乖待在自己身边了。
  真好。
  祁浔掀开被角,自己拱了进去,避了避伤口,像往常那样搭了只手臂将唐窈搂进怀里,清香盈鼻。唐窈身上总带着一股淡香,就像带雪松针泡出的香气,清冽甘爽。祁浔忍不住在她脖颈间轻蹭了蹭,贪婪地吸吮了几口,稍稍满足些连日来亏下的口腹之欲。
  唐窈睡梦中觉得脖颈有些痒,迷糊中蹙眉轻挠了几下,便翻身靠进了祁浔怀里。祁浔弯了弯眉眼,无声地笑着,觉得唐窈这副样子乖巧可爱的很,像只粘人的小猫,收起了挠人的利爪,只露出毛茸茸的柔垫,搭在人身上。
  唐窈眉间蹙了些许,祁浔便伸指替她揉开,而后便贴在她脸庞窝在被角里一同入眠。
  ***
  唐窈醒来时,见天已暗了下来,才知这一觉睡了许久,在看一旁的祁浔还睡得酣甜,知道他睡觉浅,便也不想吵醒他,便也没有起身,只悄悄打量着睡熟的祁浔。
  浓密微翘的睫毛打下了一层薄薄的阴影,唐窈伸了一指,从他舒展的眉间,虚虚掠过鼻梁、薄唇、下颔。
  原来有有一个人永远在身后替你撑着,是这样的感觉。
  平宁,安定,彷徨退尽。
  唐窈微微抬起头,贴近那张薄唇,小心又飞快地落下一吻。
  心口跳得像擂起的羯鼓,头还未躺回枕上,便见祁浔那双桃花眼蓦地睁开,带着得意的笑。
  “偷亲完我就想跑?”
  只那一瞬,唐窈的双颊就红透了,像火烧云的天际。她恨不得缩进被里。
  “你装睡。”
  唐窈怒嗔道,急得要从被中出来,却被祁浔揽得更紧了。她刚想挣扎,便顾及祁浔身上的伤,松了手,只恨恨地别过脸去。
  祁浔低低了笑了出来,将唐窈的小脑袋扳了回来。
  “这么喜欢我?”祁浔挑挑眉。
  “殿下记错了,梦里的。”唐窈睁大眼睛说瞎话。
  “哦。”祁浔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便趁唐窈不备在唐窈唇上偷袭了一下。
  “这回是真的了。”
  笑意像是要从桃花眸中溢了出来。
  唐窈羞恼得将头埋进被里。祁浔朗声笑了起来:
  “咱们都行过多少次云雨了,你怎么还同小姑娘似的。青楼那夜,是谁面不改色听完了一个又一个段子的?又是谁前些日子勾引我的?”
  唐窈将头埋得更紧了。心里也犯嘀咕,明明从前混迹于粗汉子中,什么露-骨的话没听过,况且与祁浔鱼水之欢过多次,如今怎几句话便被祁浔说羞了。
  果然,害羞这种东西,只会给喜欢的人。
  祁浔隔着被子敲了敲唐窈的小脑袋,“饿不饿,我让她们上晚膳?”
  唐窈在被里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祁浔见唐窈不肯出来,便知她在说谎,前几日定是没好好吃饭的,如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可能不饿。
  祁浔勾唇笑了笑,也钻进了被子里,乌漆麻黑的与唐窈四目相对。
  唐窈刚欲将祁浔推出去,便见祁浔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的,唐窈只得愤愤收回手来。
  “你不饿?那咱们先造你答应我的小人儿?”
  “我饿了!”唐窈瞪大眼睛,脱口而出。
  “那咱们就先吃饭。”祁浔掀开被子,唤来丫鬟端上饭菜。
  “吃完了咱们再造。”祁浔凑在唐窈耳畔坏笑道。
  唐窈愤愤地看着祁浔,觉得这人实在不该给他好脸色。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两人刚通过晚膳,祁浔便缠着唐窈要解解这些日子的饥渴,也顺便消消食。
  正在此时,丫鬟们通禀说,怀辰要来替殿下换药。唐窈赶忙便要丫鬟将怀辰叫了进来。祁浔也不好说什么。
  怀辰进来见着唐窈,虽然心中仍对她意见不小,可祁浔在旁,他也不敢说什么,尤其今日他看殿下看自己的眼神很是阴森。
  怀辰摸摸头,不知怎么得罪了自家殿下。
  纱布拆开,唐窈才见伤口虽然偏,没伤着内脏,却也绝不算浅,一时担心不已。怀辰退下后,任凭祁浔磨破了嘴皮子,唐窈也绝不答应祁浔胡来。
  于是,那夜祁浔便没吃着。
  第二日,什么都不知道的怀辰十分悲催地被罚去扫马厩。
  此后的那几日,唐窈都留在寒歇堂伺候祁浔养伤。唐窈因为顾及着祁浔身上的伤,无论祁浔说什么,唐窈都不松口。祁浔心中十分不高兴,便折腾唐窈,汤药非要唐窈一勺一勺地喂着喝,饭也要唐窈喂着吃。唐窈知道祁浔心里不乐意,便也万事顺着他的意。夜里祁浔哼哼唧唧地总在唐窈身上乱蹭,像只发-春难挨的野猫。唐窈无奈,只得哄道,待伤好了,便任他折腾,到天亮都行。祁浔这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只盼着身上的伤早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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