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再让这个凤凰从高枝摔落地面,羽翼尽折,零落成泥也不迟。
*
出宫后。
顾粲依照与林纨的约定,准备让车夫前往伽淮坊市处。
林纨乘上轩车后,却因着过于疲累,靠在顾粲的身上睡着了。
顾粲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失笑,他扳起她的小脑袋,让她靠在了他肩头处安睡。
他用手指点了点林纨的鼻尖,低声问道:“小懒鬼,你这么困,我们还怎么去伽淮?”
林纨觉得有人扰了她安睡,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不满地嘟囔道:“那就不去了……”
轩车内有些颠簸,顾粲揽臂,环住了身侧女人的纤腰,“好,那就不去。”
他掀开车帷,命车夫将马头调转,回世子府。
林纨这一路,却做了许多的梦。
她梦见上官鸾要同她抢顾粲,抢的不是前世的顾粲,而是今世的顾粲。今世的顾粲不喜欢上官鸾,对此很是为难。
这令她心里很不舒服。
车夫“吁”了一声,伴随着马的嘶鸣声,轩车停在了世子府的大门处。
林纨薄汗浸身,四肢酸乏,神色有些蔫蔫的。
顾粲将她贴于额上的湿发拨开,低声道:“纨纨,我们到府上了。”
林纨将适才她同顾粲的对话都抛却在了脑后,她不解地问:“你怎么反悔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伽淮酒楼吃酒吗?”
顾粲一听她要吃酒,神色略有些不悦,他通过香芸了解到,林纨有酗酒的毛病。便一把将还有些惫懒的小人儿从轩车中抱了出来,声音故作微沉地问:“为夫何时同你说过,要带你去吃酒了?”
到了自己的地界,林纨也便没什么顾及,她安心地窝在顾粲的怀中,回想着在宴上的事,觉得自己没有记错:“你说过要带我去伽淮酒楼的。”
顾粲小心地迈过府门门槛,下人们纷纷向他二人行礼。
他微蹙了下眉头,看着怀中的女人,反驳道:“可为夫没说要带你去吃酒。”
林纨突地忆起,适才在朦胧间,她却是同顾粲说过,不去伽淮了,要回府上。
见顾粲的神色正经,林纨耐住了笑意,心中起了戏弄之意,“那为何你没带我去伽淮,而是又带我回府上了,你说话还是不作数。”
顾粲听着林纨温柔却带着埋怨的话儿,低首看向了怀中的她,却见她用手掩面,似是在憋着笑意。
得知自己上当的顾粲却没做怒,面上也浮现了笑意。
他有意控制着臂弯的力道,将怀中有些虚弱的小人儿抱回了寝房中。
林纨坐在四柱床上后,与顾粲小声地抱怨着发上的饰物过多,身上的衣物过沉。
顾粲站在地上听着她讲话,听得很专注,林纨讲完后,他回道:“那日后再有宫宴,你就告病,在家好生歇着。”
林纨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夫君,见他如此宠护着自己,心中自是暖的。
顾粲坐在了她的身侧后,林纨问他:“你对鸾公主是怎么看的?”
林纨这话听着是平静,但听在顾粲的耳中,却还是觉得,这话带着股醋味。
比之前世,很多话,纨纨不再选择埋在心里,而是选择问出口。
顾粲喜欢这样直白的她,他如实回道:“如鸾公主这般跋扈的女子,为夫很是不喜,甚至有些厌恶。”
她也不喜欢她。
林纨在心中这么说着。
回忆起梦境,林纨用手环住了顾粲的颈脖。
她很珍惜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愿与旁的女人共享他。
顾粲看着林纨带着笑意的美目,见她难得主亲近他,有些束手无策,却还是故作淡定地问她:“怎么了?”
林纨望着他漆黑如曜的双眸,回想起在婚前,他曾说过,他绝不会纳妾,一生都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对他开口道:“你是我夫君。”
顾粲不解。
他伸手摸了摸那女人的螓首,并没有发热,那她又是在说什么糊涂话?
他略有些无奈,却还是附和她:“我是你夫君。”
林纨微咬了下唇,似是在向他求证般,声音细小地又道:“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说完,她红着脸,主动地印了一吻在顾粲的唇边。
顾粲怔住。
鸦黑的长睫轻颤了几下。
他这才明了,林纨到底是何意。
想不到这个小女人对他,也是占有欲极强,不过这令他心情甚悦。
见那撩拨人心的小人红着脸欲要逃离此处,他拽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林纨有些后悔适才所举,正要想法子甩开顾粲的桎梏时,却听见他嗓音低沉,一字一句地向她承诺道:“我是你的,我是纨纨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顾憨憨:霸道纨纨爱上我
前三十红包
☆、044:小娇娃娃
顾粲顺势将那害羞的小人儿拽到了怀中, 看着她不住闪躲的眼,又低声问她:“纨纨可是食了醋?”
林纨被他圈着,动弹不得, 她心中自是不愿在顾粲面前承认这点。谁都希望自家娘子是个贤惠不妒的,更有那些个“明事理”的正妻, 竟是肯主动为丈夫纳良妾通房。
可她自小,父母感情便是甚好,爹爹林毓从来也没与娘亲提过纳妾之事。因着谢容生林纨的时候,险而难产, 身子也是亏空了不少,所以当林纨大了些后,谢容就再没怀过身孕。
林毓是林家长男, 谢容觉得是自己误了林家繁衍子嗣之事, 还曾被陈氏绕着弯地暗讽过。
林纨记得,母亲心情低沉了几日,她陪在母亲身边,母亲同她讲话时,依旧温柔。
林毓好不容易从军营中回到侯府, 按说母亲谢容往往都是满心欢喜,一早便派下人备好酒菜。期待地等着一年中, 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的时日。
可那日,谢容依旧陪着林纨和林毓用了晚食,却没让林毓宿在她的房中,而是让林毓睡在西次院里。
林毓不解。
他拉着林纨去西次院转了一圈, 结果却发现,里面竟是住了个年轻的女人。
林纨那时还小,自是不知那女人到底是何身份。
林毓看到那女人时, 一贯随和的面容却变得沉了下来,他不顾那女子娇柔地唤他将军,而是面如沉铁地命那女子搬出了府院。
林纨很少见父亲发怒。
可那日,她才意识到,林毓毕竟是那个征战疆场,杀敌无数的骠骑将军。双手也沾了不少人的血,脚下也是踏过无数具尸体,他只单单阴了脸,就让人觉得望而生畏。
谢容主动为林毓纳的妾室自是吓得花容失色,忙命丫鬟将刚搬进来的一应物什都搬了出去,丝毫不敢在庭院中造次。
林纨对这些事很懵懂,她有些怕那时的林毓,却还是让父亲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母亲的住处。
进室前,林毓蹲下身子,摸了摸林纨的脑袋,面色已经恢复了平素的随和。他让林纨先回去,他说他有话要同谢容讲。
林纨听话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寻小丫鬟们剪纸花玩去了。可那夜,她自是没多少兴致,她强撑着困意,寻到了父母在的偏厅。
谢容坐在罗汉床上,边低泣边为自己拭着眼泪,父亲毫无将军架子,哄着怀中的妻子,声音很是温和。
见林纨来此,咬着手指不解地看着她二人,林毓朝林纨招了招手,唤她过来。
林纨有些困了,却依着父亲的言语,走到了父母的身侧。
那日,林毓当着林纨的面,向谢容承诺,他绝不会纳妾。就算是谢容生不出儿子,他也绝对不会纳妾。
想起儿时记忆,林纨低首,顺势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上面平平的。
顾粲看着怀中妻子的举动,不解地问她:“怎么了,肚子疼了吗?”
林纨移开了手,想象着,若是她同顾粲有了孩子,那他会长成什么模样?会是女孩还是男孩?
肯定还是生男孩好,顾焉就顾粲一个儿子,顾粲是独子,所以肯定得有个男孩来承袭顾粲的王位。
可她还是喜欢女孩子。
林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理会顾粲的问话。就连他扬声唤下人备晚食时,她都没有听见。
直到顾粲在她耳侧再度问道:“怎么不回为夫的话?”
林纨这才回过了神,她从四柱床处起身后,看着仍端坐于上的丈夫,语气略有些严肃,“子烨,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顾粲却凝神欣赏着林纨的身姿。
她穿着重制礼服,因着这种礼服没有束腰的设计,衣摆夸大,上面的纹饰也过于繁复。她年岁也是尚轻,不适合黯色衣物,适合颜色新妍的衣物。
林纨的气质偏柔弱,适合穿质地柔软的丝绸或是绢纱,这样的宽衣大袖也衬不出林纨玲珑的身段。过高的发髻让她的脸看上去太小,仿若只有巴掌般大。
他喜欢看她穿束腰修身的衣裙,旁的女子穿,都不及林纨穿起来看着美。
什么都不穿更好。
顾粲随口回林纨:“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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