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伊宁只是随意那么一看,可没想到那正在同伙计争论的四个婢女却直接把眼神挂在了她的身上。
宋伊宁见这些婢女这般看她,有些疑惑,要知她下马车后原本戴的是帷帽,只是帷帽遮眼碍事,所以她在进珍宝轩之后便换上了轻透的面纱,这些人应当不是因为见到熟人才这般看她,况且这也不是用来看熟人的眼神。
就在宋伊宁疑惑时,便见带头婢女面色不虞地指着她的发髻,质问那伙计道:“你方才说那支红梅傲雪不是你们珍宝轩的卖品,那么那位夫人头上戴着的是何物?”
宋伊宁在确定那婢女指的是自己后,颇有些无奈,她不过顺带那么一看,这火怎么就烧她身上了。
遥想她们所说的“红梅傲雪”再想到自己头上所戴不多的首饰,宋伊宁伸手摸了摸楚末承不久前才送她的梅花簪子,想来这支簪子的名字就叫“红梅傲雪”了,于是她抬头看向了楚末承。
可楚末承似乎没听到婢女的声音一般,牵着宋伊宁的手,无视地从一行人身边走了过去,浑然没把这些人当一回事。
而那伙计见贵人被扰,赶紧儿同那婢女道:“那是这位贵人特意为他夫人定制的。”
盛京贵胄满街走,谁知对方有什么大来头。刁难伙计的有,但很少有上升到主人家的。
按理伙计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事情也该歇了,可对方夫人显然来头不小,连带着下人也丝毫不见收敛,“我看你一会说非卖,一会说是人家定制,分明是满口谎言,这显然就是在藐视我家夫人,把我家夫人首先看中的“红梅傲雪”卖给了旁人!”
“正是因为这是贵人要求定制的,所以是非卖,小的没有必要哄你们,其实珍宝轩还有其他独到的首饰,夫人不妨挑选其他的?”这伙计在珍宝轩待的也不算短了,第一次见那么胡搅蛮缠的人。但他这会更怕她们打扰到楚末承他们,于是一律把话头揽向自己。
宋伊宁听着,不免再次回头看去,却不想人婢女却也看向了她,还出声喊住道:“两位且慢,我家夫人看中了这簪子,不知这位夫人可能割爱转让,我家夫人愿意以三倍价格买下它。”
宋伊宁一想这是楚末承为她特定的,心想哪怕三十倍她也不卖。“这是我夫君所赠,一番心意,岂能辜负,所以恕我无法割爱。”
而后她发觉到身边的人似乎缓了下步子,牵她的手愈发地紧。于是宋伊宁又靠紧特意同楚末承说了一遍:“这可是你送我的,再多钱也不卖,再说了,咱们又不缺钱。”
那婢女见宋伊宁不愿出让,脸上开始不好看起来,“夫人可知我家夫人是谁,要知簪子是小,善缘是真。”
啧,买卖不成变相以权压人了呀。
要知宋伊宁在刚才遇到永康公府的人之后便已经偷偷问过楚末承,他们家在京中地位怎么样。得到可以横着走的肯定后,宋伊宁觉得她倒是也能仗势欺人一把。
☆、换血
不过还不等宋伊宁打算同样以权压人一回,韵书她们已经走上前,左右挡在了宋伊宁的面前,“那你又可知我家主子我家夫人是谁?”
可这些婢女们闻言并不在意,甚至脸上却嚣张更甚。
她们之所以敢这般嚣张,主要是因为她家夫人身份尊贵,无人愿意主动开罪,且看两人排场并不讲究,又年纪轻轻,哪怕身份再是尊贵,也不过是权贵家中的小辈罢了,还做不得一家的主,所以就是得罪了,也闹不大。
毕竟小辈年轻莽撞不懂事,家中长辈却知人情世故,知道她家夫人尊贵后,恐怕只有他们反过来赔礼的份。
宋伊宁见状,小声问楚末承道:“难道盛京的勋贵们个个都是这般张扬跋扈的吗?”
那自己性子变强硬了些,似乎也能说得通了。否则自己整天生活在这个圈子堆里头,还不是要被欺负死?
楚末承似乎是看出了宋伊宁心里所想,于是让她放心地回了句:“不过欺软怕硬罢了,不过她们一惯欺负不到你头上,所以放心吧。”
楚末承的话没有像宋伊宁一般压低声音,就像是先头宋伊宁无意之言便能把沈文若死的不行那般,这会楚末承的话自然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这之中自然包括这些婢女口中自家那位无比尊贵的夫人了。
从这些婢女的态度来看,这位夫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原先她不出面,的确是没把楚末承夫妇俩当回事情。
她的想法和婢女们想的一样,觉得这两人哪怕背景再是深厚,也不过是家中小辈而已,她还是拿捏的了的。
可显然两人并没将她放在眼里的行为,让这位自感地位超凡的夫人不舒坦了,决定亲自出面,好好教训一番如今这些不知轻重的小辈。
“本公主的婢女不过好声商量买卖事宜,怎么就落了个欺软怕硬的名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乐安长公主府以权欺人呢。这年头的小辈啊,真是不知礼数。”说话人团扇遮面,看不清容貌,但从声音听起来应当三十左右,语气中有刻意抬高的威严,眼神高扬,并不将两人看在眼里,态度可谓傲慢至极。
宋伊宁见势撇了撇嘴,这都自报家门了,还说不打算以权欺人?不过既然是长公主,那岂不是圣上的姊妹,那依照辈分,他们还的确算的上是这位的小辈。
于是她侧眸看了着楚末承,想看看他的态度,毕竟她对这个乐安长公主并不了解,但楚末承应当是认识的。
但他的神色并未因为乐安长公主的自报家门而有所改变,反倒是接着乐安长公主反问道:“所以长公主是打算代我父母管教于我不成?”
而后,宋伊宁看到正朝他们走来的乐安长公主猛的停了下来,她放下高扬的眼神,仔细往他们脸上注视了许久,而后那脸上的神态可谓是一刹那间换了个样。
若是要形容,就是像在看活阎王一般看着他们,只恨不得自己能凭空消失了才好。
可到底没法凭空消失,只见她扯出一个勉强至极的笑,赶紧地补救道:“不敢不敢,是我眼花,没想到来人竟是世子与夫人,这才唐突了两位,实在失礼。”
她要是敢代楚末承父母管教她,那她命还要不要了。京中谁人不知这两夫妻狠起来可是连亲爹继母都能杀的,偏偏圣上还一昧袒护,她虽贵为长公主,可又非圣上亲胞妹,真被两人害出什么事,圣上最后还不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她白白送命,冤是不冤。
宋伊宁本以为乐安长公主起码还要摆一会长辈的架子,谁承想不过一个照面就怂了。
楚末承依旧那副淡淡的态度,只问道:“那我夫人的簪子,长公主可还想要?”
“即是夫人爱物,我岂能夺人心头所好,都是家中婢女粗鄙不懂事,我回去定然好生责罚,绝不轻饶。”说着,狠狠踢了几脚领头的那几个婢女。
这些婢女原先还一副嚣张至极的态度,这会抖得宛若筛子一般。
但宋伊宁并不觉得可怜,仗势欺人者,自要做好权势不如人的准备,这种人,最是不必怜悯。
这也让宋伊宁对自家府邸的权势,有了个相当清醒的认知。
要知她印象中的南宁侯府,在一干权贵中并不出色,让宋伊宁熟知的,只有一府的乌糟事,是以在她醒来后,虽然有被灌输自家夫君很厉害的观念,但到底有多厉害,她并没有个标准。
而沈文若和乐安长公主的态度便成了衡量的标准。
不过两人并未将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人家既然道了歉,那继续揪着不放也没什么意思。况且他们也不想因此坏了心情。
于是楚末承牵过宋伊宁的手往走廊另一头有去,并不再理会乐安长公主。
乐安长公主巴不得他们别再给她眼神才好,夫妻两一个活阎王,一个女罗刹,谁遇上谁倒霉。
受惊之余,又使力踹了婢女几脚,“没眼力见的东西,差点没害死本公主。算了,赶紧走,今天没得晦气!”
.
宋伊宁一手被楚末承握在手中,一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刚才听伙计说这簪子是定制的,可是你特意为我所定?”
“是你昏迷前便定下的,在你昏迷时便已经制完了,也不知掌柜如何办的事,竟让它随意露于人前。”想到乐安长公主的人不知死活强行索卖,楚末承心想如今的珍宝轩简直松懈地不成样。
以往珍宝轩有宋伊宁打理,店中一向规矩严谨,井井有条。
只她昏迷后,便使了记忆,不过几日,珍宝轩便松懈成这样,掌柜无能,留有何用。
可如今的宋伊宁显然是无法管事,他也不想让宋伊宁为此烦心,便自行出手换血了一番。
些事宋伊宁并不知情,因为之后楚末承又替她挑了一堆的珠宝首饰,这让清贵府邸出身的宋伊宁开始有些心疼了。
这得花费多少银两,这般挥霍,宅邸不会被搬空吗?
作者有话要说: 垃圾作者最近因为涨幅不佳已经化身祖安人民,所以为了拯救祖安话不断的卑微作者,请小可爱动动你的小手指,收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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