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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定安回头,神色疑惑。先前风大,
  她没听清熙宁的话。
  熙宁笑笑,没有说下去,只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丛丛白莲,在宫灯掩映下,飘然多了些仙气:“这是什么时候,那花儿就开得这样好了。我记着往年这时才刚刚冒出来。”
  她就这样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定安同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再晚些夜宴既散,她们也各自离去。
  回了含章殿,静竹掌灯将定安迎进去,替她除去厚重的外衣,方笑吟吟问道:“殿下这一日早起天没亮就出了门,真真的玩了一天,可是称心?”
  定安在人前是一刻不敢放松,如今到了静竹面前,才堪堪松口气。她笑道:“姑姑竟是打趣我,要我说,不去最好。夫子教过一句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不是这么说?”
  静竹服侍着定安梳洗:“我听说芳园出了些事,可有连累到殿下?”
  定安一怔,盯着铜镜,说不分明。原是与她不相干的,现在……
  定安不欲让静竹担心,按下不提,只笑起来,含糊其辞:“一点小事罢了,也没闹出什么乱子。姑姑不用担心。”
  静竹不觉有恙,问起她旁的事。定安细细讲了,到最后她道:“十三姐姐真是极好的,我见到她也是觉着亲切。”
  静竹替她梳发的手稍一顿,定安察觉到,微侧过头,黑漆漆的眼眸中隐有不解:“姑姑?”
  静竹笑起来:“没什么。我只觉得,一个人若真真挑不出一点错处也是件可怕的事。”
  定安听了这话,稍稍怔住了。静竹替她梳过发,将象牙梳放到一边:“殿下也别把我的话太当真,但到底多个心也不碍着什么,毕竟在这宫中,谁又靠得住谁。”
  定安点了点头:“姑姑的意思我省的。”
  静竹替她整理好里衣,扶着她起身:“殿下不嫌我啰嗦就是。”
  殿中一早收了火盆,天虽不大寒,入夜仍有凉意。静竹细细替她掖好了被角,正要放下绡帐,定安想起什么,问她道:“姑姑知不知道宫里有一位颖嫔娘娘?”
  静竹停下动作:“殿下好端端怎么问这个?”
  “我和皇姐今早上到大昭寺,下来时碰见了她。那位娘娘……皇姐似乎不大喜欢她。”
  静竹笑道:“多是坤宁宫的旧事,殿下不
  用介怀。”
  定安眨眨眼,很是好奇:“是何旧事?”
  “那位颖嫔娘娘曾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大宫女。”说着静竹停了停。颖嫔得宠也才有两三年,她刚从坤宁宫出来时,宫里人人都传,这位新得宠娘娘,眉眼是有几分像年轻的陈氏。不过谣传究竟是谣传罢了。
  定安不曾见过陈妃盛时的容貌,陈妃病后容颜其实折损不少,眉目也变得温润,因而定安不觉着有什么,只诚心诚意道:“颖嫔娘娘长得真美。”
  静竹不禁苦笑,却也不好说其他。她定了定心神,方道:“殿下早点歇着吧,明早还有国礼院的早课要当紧。”
  第二日到国礼院,定安远远的遇着建章宫的肩舆。她照常让司琴先停下来,等着过了再去,却不想对面也是停了下来,迟迟不动。
  司琴不明所以:“殿下……”
  “皇姐是在等我过去罢。”经了昨日宴上一事,定安早知会有这一遭,倒不算意外。
  司琴想起先前仪门的事,心头发怵,生怕重蹈覆辙,低声道:“若不然殿下先回去吧,告假一日也没什么。”
  定安垂下眼:“告假一日行,告假千日可行?”
  司琴愣了愣。
  定安笑了一下,似是安抚她:“司琴姐姐不用担心,皇姐她顶多说我几句,在这种地方,她不敢做什么的。”
  清嘉素日任意妄为可以不在乎这些,静妃却不一样,清嘉才犯了事,总不会在这当头故技重施。
  司琴还想说什么,定安轻轻握了下她的手。小殿下年岁不大,却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司琴自知说服不了她,只好作罢。
  肩舆一直到近前才停下。清嘉穿着件并蒂莲刺绣纹桃红小褂,看上去与往日没有多大不同。她睥睨定安一眼,皮笑肉不笑,“妹妹今天来得好晚,你平素不都是第一个到院里去的吗?连夫子都曾因此夸过你,怎么现在不了?可见是平步青云,不稀罕再做这样的戏了吧。”
  她牙尖嘴利,一字一句都为着使定安不痛快。定安不欲同她争锋,只敛目:“今天起晚了些。”
  清嘉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话,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你自来不用上坤宁宫请安,本就比我们能多歇半个时辰,如今说这话,可
  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清嘉早上起不来,有静妃代为周转,也是一早就免了礼,可去可不去的。她现在这么说,无非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样样不让定安顺心。
  定安一早听惯了这些冷言冷语,索性一言不发,好过多说多错。清嘉越发来了气,冷哼一声,撇过头:“妹妹还是记着些吧,我们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若顾得上给我穿小鞋,我又如何会不知。”说来说去还是为着昨天宴上那事。
  太后借刀杀人,旁人却不这么想。定安不欲多争,垂着眸任她评说,尚不分辩一二。清嘉是小孩子气性,觉得定安往日吃了她苦头,才刚好些,就迫不及待地反咬她一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自然是生气。
  清嘉这一顿冷嘲热讽,说完稍解了气,先走了。司琴被静竹暗地里敲打过,不敢再说那些没分寸的话,学着定安刚才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定安见状回头,朝着司琴笑笑,让她不必在意。
  她是这一样好,无论清嘉说得多难听,总是不往心里去,也不担忧着抑郁成疾之类事。也难怪先生夸她“耐性好”,都是领受出来的。
  定安迟迟几日没再见谢司白的面,谢司白也不闲着,将将往颍州去了一趟。中山王一案尘埃落定,余下的琐碎全由着他们经手。善后处理妥当,他才返回京中。
  谢司白奔波一路,谢赞却懒在轩里品经论道。谢司白入宫见他,他正下着棋,饶有兴致左右手互博。看到谢司白,他气定神闲道:“我是操劳过了头,也该捡回本行,好好休养生息,这些事自然要交给你们这些后生去担忧。”
  谢司白知他是玩笑话,轻笑着摇摇头。
  “颍州都处置妥当了?”谢赞这才提起正事。
  “应无遗漏。”谢司白做事是要比旁人细心百倍,答他话仍是这般的谨慎,断断不会说错一个字。
  “说来那中山王也是我故交。”谢赞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悠远,“当年我见他,他尚也风华正茂,新领了封地,意气风发的,离京时大摆了筵席,说着日后要做东道主请去颍州吃桂花鱼,谁能想到如今境况。”
  贪墨就算了,他是当今圣上胞弟,纵是罚也不过小打小闹。可偏偏是卖官,还暗里与氐族有了往来,这两项是皇上最容不下的。
  谢司白不以为意:“身在那个位置,风口浪尖,不知收敛,也怪不了谁。”
  谢赞回过神来,看向他:“这一去应当见了不少事吧。”
  他这话是触人隐伤。
  谢司白微微敛眸,声音淡漠,眸中不见任何情绪:“纵是见着了什么,也不会比我过去见得更多。先生何须这样问。”


第18章 、18
  谢赞一听他这话,即是明白他七八分的心思,拾起一枚白子:“你心急了?”
  谢司白不语。
  “棋要一步一步下,时机不到,借到东风也是枉费心思。”谢赞将白子落下。方才黑白子旗鼓相当,白子甚至隐占下风,如今一步通,全局通,情势大为扭转。
  谢司白轻蹙了下眉头,不过转眼又恢复了往常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先生若是无事,我先告辞了。”
  谢赞盯着棋局,头也不抬,浑然陷在这棋谱当中:“好生歇着去,过几日还有忙的。”
  谢司白作一揖,转身离开了。
  秋韵侯在庑廊间,手中捧着件荼白外裳。下午起了大风,天色也骤变,凄冷冷的,眼见要有一场大雨。
  秋韵要给谢司白披上,谢司白摆了下手制止了,只问:“春日呢?”
  “还没回来。公子上次说完他,他现在勤奋得很,不敢再怠慢。”秋韵答道。
  谢司白不多意外,毕竟是谢赞替他教出来的人,若不知数,也不能跟这样久。
  入了回廊,暖阁里放着几盆兰花,谢司白脚步微顿,秋韵道:“前不久花朝节,宫里新裁了芳园的花,依院送来几盆,我就让冬雪养在了暖阁里。”
  “花朝节。”他忙得瞻前不顾后,算一算日子,也差不多是了。
  傍晚果不其然下了雨,晚上却放了晴,月亮高悬在夜空,亮得疑心是点了灯。春日终于回来了,他到书房,将这几日宫中的事一一讲给谢司白。末了不免发起牢骚:“都是些小姑娘家鸡毛蒜皮的琐事,听着真当无趣。我倒求了公子,若下次有旁的差事,把我支了去可好。”
  谢司白瞥他一眼,轻描淡写:“几日不见,旁的不论,你嘴皮子功夫长进不少。”
  春日嘿嘿一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公子教导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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