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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师 (鲸久)


  “奴婢不敢有所隐瞒。”绿芜就像快要哭出来一样,语速也不觉加快,“殿下她这样确实是近几日的事,前些天虽有时也会发作,但片刻就好了,且一两日不见一次,不像现在这般……”
  “她第一次发作是在何时?”
  “刚回宫不多久,具体的奴婢也不记得,大约是在千秋宴前后。”
  “为何不上报给皇后?”
  绿芜苦着张脸:“奴婢报了的,可皇后娘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派了太医署的人来看。院判给殿下开了几道方子,却是没一道见效。”
  报自然是报了的,只是不详细,邵皇后也不当回事。太医署皆有方子可循,就算永平帝派人去查,也难以查出她话中漏洞。
  永平帝紧抿着唇,神色晦明难辨。定安这根本就不是病症,喝药当然没有用。
  “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见过你们殿下?”
  绿芜摇摇头:“殿下生病后就不大爱出去了,素日里和各宫娘娘没什么交际,仅有昭仪娘娘来过一二次。”
  永平帝点点头,揉了揉眉心,定下主意:“这事万不可再张扬。即日起,含章殿的人不得踏出殿门一步,若有殿里的人多嘴出去乱讲,朕唯你是问。”
  绿芜一连叠声应了是。
  多待一刻都是折磨。永平帝起身离去,走前将对绿芜讲的话又当着众人面重复一遍,讲得更严重些,无外乎今日之事见到的没见到的,任凭是谁胆敢往外流传出一句,即刻杖毙。
  含章殿内气氛肃穆,宫人各个噤若寒蝉。永平帝又朝着倚香楼望去一眼,心绪波动。他对着绿芜叮嘱:“好生照顾她。”
  离开含章殿,永平帝没什么精力去见邵皇后,直接回了乾清宫。
  进到内殿,永平
  帝霎时像老了十几岁,佝偻着身子,疲惫不堪。他挥退所有宫人,只一人临窗坐下。鬼神之说在这寂然深宫并不少见,冷宫之中犹然听闻,不过多半是人心作祟蛊惑出的邪见,确有其事的寥寥无几,永平帝亲历过两桩。一件是先皇时宫中旧闻,闹得不小,具言是厉鬼回来索命,事发后宫人们讳莫如深,殿宇也被黄符贴起,再不复启用,直荒废至今,仍不见定论。
  而另一件就是定安。
  当真是阿朝回来了吗?
  永平帝就此事思虑过度,当夜便心疾发作,大病一场。
  邵皇后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她前去乾清宫侍疾,太医署下了方子,殿内昼夜灯火通明,里外全是奔波忙碌的宫人。邵皇后到底在位多年,很快稳住心神,有条不紊地操持起前朝后宫的诸多事项。她封锁了永平帝病重的消息,对外只说是稍感风寒之症,需要静养,对内则安抚一众妃嫔,只准许妃位的几个前来侍奉。
  等一切安排妥当,邵皇后终于得空歇一歇。她手托着额头,无不疲倦地问:“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就病得这样重了?我让你去查,可有查出什么眉目来?”
  白露回道:“听闻陛下那日先去看了乐昭仪,自长乐宫出来还好好的,后又往含章殿瞧了十六帝姬,回来后便是一病不起。”
  “含章殿?”邵皇后神色微动,“他去了含章殿?”
  “正是。”
  邵皇后攥紧了手,面上阴晴不定,咬牙切齿道:“准是那丫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白露垂首不语。
  “问过了吗?”邵皇后接着道,“殿里人如何说?”
  白露摇头:“陛下责令含章殿的人不得外传一个字,奴婢打听不出来。”
  邵皇后沉思片刻。这毕竟是永平帝的旨意,若是硬要追问,永平帝醒来知道,定会怪罪于她,实属不算良策。
  她抚着手腕上的碧玺佛珠,面无表情:“含章殿下不去手,就往长乐宫去。陛下病前只见过她们两个,乐昭仪定然是清楚什么内情。”
  这一点白露早想到了:“奴婢已派人去过,长乐宫自来与含章殿同仇敌忾,知道内情的嘴严实,不知道内情的给得再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糊涂!”邵皇后蹙眉打断她,“你当如今还是静妃在的时候吗?问个人而已,何须这样小心谨慎。事关圣上安危,这样的大事,凭你用什么手段不可。”
  前些年被静妃隐隐压着一头,坤宁宫做事自来以稳妥为主,白露习以为常,都要忘了今时不同往日。
  得了这话再做事就容易多了。
  白露忙是应声,恭身退下。


第115章 、115
  自乾坤宫出来, 白露又去了长乐宫一趟, 这次说是奉娘娘旨意,未免病气过给帝姬, 强行要将真如接去坤宁宫暂住。永平帝自她这里出来不多久就染了病, 这说辞放到外面也没人敢乱讲,即便传出去, 反倒会觉得是徐湘不知好歹,不识中宫体恤。
  徐湘气得落了几场泪,奈何邵皇后的旨意, 拦也拦不住,她哀求让乳母跟着一道去,白露不肯, 只命人将小帝姬抱走。真如像是感受到什么,啼哭不止, 直把徐湘这个做母亲的心都哭碎了。终于眼看着她被抱出了殿, 白露方笑道:“乐昭仪不必动气, 事关圣上龙体安泰, 娘娘不能不无所考量。若昭仪娘娘想通了, 愿意把知道的讲出来,帝姬定当安然无恙送回长乐宫。”
  徐湘红着眼, 冷冷看她:“陛下尚不过是身体欠安, 娘娘便这般急不可耐处置起我,愈加之词何患无罪,我便是清白, 娘娘怕也不能信。”
  “是不是清白,只有昭仪自己心里有数。”白露敛容,朝着她敷衍地屈了屈膝,“时候不早,留给昭仪的时间不多,望好生想一想,若真等娘娘动了气,可就不止是今日所为。”
  白露说罢便是转身离开。徐湘万念俱灰地跌坐在椅榻上,面色映在灯火中,神色难辨。
  含烟过来扶她,被徐湘抬手制止:“定安说得没错,入了这处,保不住自己,更遑论能让身边人安安稳稳活下来。今日皇上还没死,她已经敢做到这份上,来日若真要八皇子继承大统,她成了太后,不定要把咱们往死里治。”
  “娘娘……”
  “我知道她就是恨我,纵我什么都不做,她还是恨。”徐湘用手背揩去脸上的泪,眸中的懦弱尽数褪去,只剩下坚定,她咬着牙道,“含烟,再没有其他法子了。这里是皇宫,我又承着个宠妃的名头,本就是众矢之的。以前我一心以为只要我肯忍,什么都过得去,可这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我既坐在这个位置,就注定了不争不行,若不争,只能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含烟将脸枕在徐湘腿上,抱着她哭:“娘娘现在明白这个理也不晚。”
  徐湘拍拍她的头,面色寂然,不再言语。
  *
  永平帝几日不曾醒来,太医署来回换了好几拨人,均不见效。永平帝前些年沉迷炼丹房事,身子早有亏空,如今是诱发之症,将以往的问题一连拖泥带水全带了出来,甚为棘手。邵皇后传密令给宫外的赵衷,要他以防万一早做打算,南方战乱未平,这关头,不能再起乱子,否则一个不小心社稷不稳,铸成大错。
  除此之外,趁这个机会,邵皇后亦着手整顿起宫廷内务,重点惩治对象就是以徐湘为首的一干往日受宠妃嫔,下得名头不小,直言媚.惑主上之罪责,不知劝诫收敛,才致使现今局面。
  宫嫔中禁足的禁足,罚俸的罚俸,有些仗着平日的恩宠,不满此番对待,出言顶撞了一二句,竟是被送进掖庭闭门悔过。整个后宫俨然由着邵皇后一手遮天,清点了几遭下来,终于没人敢再言异议。
  邵皇后被静妃压着多年,还是头一次这样扬眉吐气。她抚着手上的翡翠玉镯,眸子低垂,轻声呢喃:“怪不得静妃快没了命也始终放不下。”
  大权在握的感觉竟这样好。
  “宫里那些小人,早该好好整治,娘娘前些年也是太过仁慈,放着她们将宫中惑乱得乌烟瘴气。”白露一面给邵皇后捶着腿,一面道。
  邵皇后冷哼一声,目光投向长几上放着的景泰蓝瓷瓶:“本宫这个后位,自来坐得憋屈。早些年陈妃压着一头,后来是静妃,遇事姑母也总爱叫我忍让。这些年我处处周旋,为各宫调停,是一天的安生日子也没有过。我倒是无谓,可来年我儿继位,下面这些人,也是该好好管教才行,免得起了异心,个个都仗着帝宠目中无人。”
  “娘娘所言极是。”
  邵皇后闭目,轻揉了揉额角:“长乐宫如何了?”
  “这几日扣了她们膳食,可乐昭仪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邵皇后睁眼,眸中冷意凛然:“她倒是个有骨气的。既然如此,就把她身边人一个个发落了去,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
  时至今日,永平帝的情况不见好,邵皇后早转了心思,对害他至此的原因并不多在意。之所以和徐湘过不去,说到底还是不忿她受到过的宠爱。她得不到的东西,已经不想求了,可自己不求
  是一回事,不容许其他人得到,又是一回事。
  白露应了是,又问:“那真如帝姬……”
  邵皇后端起碧玉荷花纹茶盏呷了口:“先留在坤宁宫,横竖死不了,怕什么。”
  白露诺诺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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