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卿扁了扁嘴:“他巴不得我不在他跟前儿呢!”
话这么说,她脸上的甜蜜和幸福却是遮不住的。
原来宁正锦已进中了进士,正在准备殿试。刚好宁七音回来,苏南卿愿意陪小姑子说话,又能让宁正锦自己清静清静,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宁七音也着实想念苏南卿,她肯过来相陪,宁七音自然乐意,免得漫漫长夜她一个人胡思乱想。
又想到大哥已经中了进士的事,宁七音向苏南卿笑道:“大哥一定会中状元的,以后大嫂就是状元夫人了!”
苏南卿脸上一热,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你们这两兄妹,一个比一个自大。前些日子你大哥说一定会高中,我就劝他话不要说得太满。如今你倒好,直接就把你大哥点成状元了!”
宁七音微微笑着:“大哥本就才高八斗,又有大嫂这样的贤内助,今年必定顺风顺水。”
“行了,”苏南卿笑着轻轻推了宁七音一下,“你说的这些话像是外人的恭维,倒显得你我二人生分了!”
宁七音为苏南卿续茶:“外人是恭维,我可是认真的!”
“那就借你吉言,”苏南卿拉过宁七音的手,“以后你大哥你文官,妹夫是将军,咱们家也是文武双全了!”
宁七音听她提到陆景朝,脸上的笑容不由涩了一下,而后又若无其事地开口:“也不知道如今到边关没有。”
苏南卿看到宁七音神色的变化,心中也有些后悔,她原本就是为了给宁七音解闷而来,还想着只要宁七音不提陆景朝,她便也不主动问起,谁知说着说着便忘了形。
“应该差不多了吧?”苏南卿顺着宁七音往下说,“陆将军带的是一支精锐,应该比普通的行军要快些,说不定过几日就会打个大胜仗回来了!”
宁七音觉出苏南卿隐隐的愧疚,便笑着打起精神来:“那我也要借你的吉言了!”
苏南卿便笑起来,又想着快些把陆景朝出征带来的伤感翻过去,心里就搜刮起可以聊的趣事来。
宁七音没回来的时候,苏南卿感觉有许多事想要跟她说,家长里短的这些事,侯门官府的趣事,只是如今刻意去想,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
眼见着二人之间就要冷场,苏南卿生怕沉默下来宁七音会想陆景朝,便一咬牙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她有些神秘地凑近宁七音,宁七音见状不由地也附耳过去。
苏南卿一开口就有些脸红:“我可能有了……”
宁七音感觉苏南卿在自己耳边说完便坐直了身子,她自己不由地也坐好了,只是明眸之中全是疑惑:“有什么……”
话还未说完,宁七音突然反应过来:“你有喜了?!”
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掩饰不住地喜悦与激动。
苏南卿忙向周围看了一眼,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宁七音小点声:“不要那么大声,我还没跟人说呢,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宁七音愈加兴奋,一面打量着苏南卿一面追问道:“为什么不说啊?我这就去跟母亲说,让她请大夫来给你诊脉!”
苏南卿眼见着宁七音就要站起来,忙一把拉住她:“你先坐好听我说!”
宁七音哪里敢与她拉扯,忙扶住苏南卿的胳膊:“你也坐好别动!”
苏南卿见她万分紧张的样子,不由笑起来:“不用那么小心,我没事。”
“到底是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啊?”宁七音还是不放心。
☆、第 120 章
第120章大喜事
“到底是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说啊?”宁七音还是不放心。
原来苏南卿怀疑自己有孕后, 多少有些羞于启齿,况且又不确定,就谁都没有说。待到有一日宁老夫人身子不适, 苏南卿请了大夫为老夫人诊治过后,就顺便让大夫也为自己把过了脉。
那老大夫片刻便诊出苏南卿有孕在身,苏南卿自是喜不自禁,赏了那老大夫银两之后, 却要他暂时先不将此事告与家中人知道。
宁七音听到这里, 自然再次追问为何。这样的喜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家人,以后不管是饮食上还是做事上,才好对苏南卿有所照拂。
苏南卿却缓缓摇头:“正锦最近因着殿试的事, 没日没夜地读书, 家里人也都将心思放到他身上。不但母亲那里,就连老太太那里的晨昏定省也都不许他过去了。”
“厨房里日日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母亲和老太太轮番给他送补品,我也不敢让他多吃,又不敢让他不吃。有时候觉得他太累了就硬拉着他到园子里透透气, 他倒是看着与从前用功时没什么两样, 可人却看着不如从前笑容多了。”
苏南卿想起宁正锦便忍不住心疼:“他如今这样, 我怎好告诉他我有孕的事再让他分心呢?”
宁七音蹙眉:“纵然如此……”
苏南卿笑着打断她,向她手背上轻拍几下:“不用担心, 等殿试过去了,我再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算起来也用不了几日了。”
宁七音见她执意如此,只得叹道:“那你可要注意身子!”
苏南卿笑着点头:“放心吧!”
宁七音低头看向苏南卿的腹部,不由伸手覆在了上面:“大哥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她想起上辈子, 就算宁正锦高中状元那一日,夏若梅也毫无顾忌地大闹了一场,说宁正锦什么别以为中了状元就可以抛弃她,“糟糠之妻不下堂”,若是宁正锦做出对不起她夏若梅的事,她就告到朝廷去。
那时候苏南卿才嫁给宁正辉不久,听夏若梅说得实在不像话,便出来好言相劝了几句。
谁知夏若梅不但泼,还不识好歹,又将苏南卿骂了个狗血淋头。说苏南卿眼红她嫁的夫君中了状元,这是前来挑拨呢!自那以后,不管夏若梅闹成什么样,苏南卿也不会出来相劝了。
好在这辈子宁正锦娶的是苏南卿,是知进退识大体的苏南卿。况且他们夫妇二人又是琴瑟和鸣的,让人看了便不由地欢喜。
待到就寝时,宁七音并不敢让苏南卿熬着陪自己聊天,就算躺到床上,宁七音也离她远远的。
苏南卿说自己和常人一样,又笑她胆小,偏得挨着宁七音说话。
宁七音也不敢乱动,才陪着苏南卿说了几句,苏南卿便睡着了。宁七音到底觉得心中忐忑,便悄悄起身让丫鬟在房中守着苏南卿打地铺,自己则去碧纱橱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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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苏南卿难免怪宁七音丢下她一个人,但也能理解宁七音的想法,抱怨了一句也就算了。
“既然如此,今晚我还是回墨苑去睡,省得讨你嫌。”苏南卿转过身,拿着帕子做出一副擦泪的样子,故意这么说道。
宁七音笑着上前哄她:“好嫂嫂,我哪里敢嫌你,我现在恨不能把你供起来呢!你如今怀着身子,若是哪里不高兴了,我怠慢了你,只怕家里人会把我骂死!”
“本来今早才醒的时候,我还想跟你说,难得有你陪着我睡了个好觉,却不想你早就躲得远远的了!”苏南卿故意不依不饶,哼哼了几声,竟然有了几分小女儿情态。
宁七音倒了杯水给她:“我给嫂嫂赔个不是,嫂嫂别生我气。可能正是因为我不在这里所以嫂嫂才睡了个好觉呢?不如今晚您继续睡在这里,试上一试?”
苏南卿本就是在与宁七音玩笑,她也觉得在乐苑这边更自在些,因此二人说了几句便又达成了共识,宁七音离开前,苏南卿继续住在乐苑,二人还是一个睡卧房一个睡碧纱橱。
只是这个时候苏南卿还得回房去看看宁正锦,再将府中的事安排一下,于是宁七音便送苏南卿回了墨苑。
虽然苏南卿一再说没有必要,宁七音还是小心翼翼地搀着她:“该留心的时候就该留心,我看你再在园子里走的时候,干脆就让轿夫抬着,省得让人担心。”
“我没有那么娇气!”苏南卿对宁七音都无奈了,“大夫说了,是要多注意些,但也不用太过小心,总提着一颗心反而对孩子不好。”
宁七音没有怀过孕,她所知道的都是听说的,苏南卿说的这些却没听人提起过:“真的?那要怎么才好?不当自己是有身子的人吗?”
苏南卿点点头:“对,忘了自己有孕在身,顺其自然最好。”
宁七音还是不信:“你不要哄我,总之你得照顾好自己,不然等以后大哥知道了,肯定要怪我知道了不告诉他。”
就这么将苏南卿送回房里,宁七音看她有许多事要忙,便向她告了辞,自己回乐苑去了。
从园子里经过的时候,宁七音在鱼池边停了一停,才要走的时候,却看见宁正辉正向她走来。
宁七音看宁正辉走到跟前,只淡淡地向他打了一声招呼,便要绕过他往乐苑去。
“等一下!”宁正辉突然开口,声音中很迫切似的。
宁七音脚下停了停,朝宁正辉看了过去。
一段时日不见,宁正辉那双阴郁的双眼好像没了光彩一般,脸色看起来也是憔悴的,像是透着许多凄苦与无奈一般。
“玲珑在陆家过得怎么样?”宁正辉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