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闺女,哪能是你想留在哪里就留在哪里的,这调度文书是圣上的意思。放心好了,嫡祖母会喜欢你和淑念的。”
纪显毓笑笑,原来是舍不得宜州了,也难怪,这里不像是大同,经常有逃难的北人成群结队的在大街上抢东西。宜州地处江南,自古是渔米之乡,物产丰饶,吃食也十分符合淑恪的口味。
纪淑恪撇撇嘴,“阿福知道了。”阿福会保护好阿爹的。
纪淑恪一路小跑,终于赶在了吴大夫出门会友前找到了他。
“吴大夫好,小女淑恪,向吴大夫讨教一件事。”
“大小姐请说。”吴大夫捋着山羊胡,神态自若。
“小女在话本子里看到一段,说是有一种毒,无色无味,混于吃食茶水或者书册床褥之中,久而久之令人精神萎靡,却又突然亢奋,最后双眼失明,像是被重重打击之下,抑郁而亡。小女想知道这是何毒?”
纪淑恪寄希望于吴大夫身上了,这种毒上辈子她就怎么找也找不到,就连李凛也毫无办法,所以她在明知道阿爹被纪府的人暗害之下还去了纪府,就是为了找出阿爹被害的证据,却没想到,羊送虎口,反被陷害。
如今,她想快些找到这是何毒,以防万一,早早做好准备。
“这?”吴大夫有些为难,其实异毒本就不是他的专项,还得问过叔父,所以他不好回答,“恕老夫愚钝,大小姐所说的异毒,能否誊抄一份,老夫带回姑苏,让老夫的叔父为大小姐解答。”
“有劳吴大夫了。”
......
明日便要动身回京了,周伯送回来的信,说是淑念中的是漠北的“黑草水”。目前还在配制解药,不出半个月便能配制出,那时候走水路前往京中,不出一个月便能到达,而淑恪在信中写的异毒,到现在都还未找到,不过,已经知晓是水里的毒。
纪淑恪心事重重,这回京之后不知纪府里的人何时才会下手,若是那时还不知道这毒物到底怎么解,那该如何是好?
父女三人和一众奴仆浩浩荡荡,先从宜州到扬州的陆路走了五日,到达扬州码头,那儿已有一条被纪显毓包下的商船,前往京中。
这日还没上船,纪淑恪就让淑念贴上一贴晕船药,纪显毓看在眼里,直觉得淑恪在他从姑苏回来就有些奇怪,这是他女儿没错,可淑恪这性子却是拐了个大弯,从前可是有些娇蛮任性,哪会像现在这般沉稳大气,又体贴入微。
心里却直摇头,女儿果然是越大越懂事了,做老父亲的,心里竟然有点不是滋味了,巴不得她不要长大,一天到晚闯些祸让他来收拾呢。
“阿爹!你看着我做什么?”纪淑恪有些疑惑,阿爹这目光,就好像上辈子自己定了亲,天天用这种舍不得的眼神看着自己。
“淑恪怎么长不高呢?”这都十三岁了,过完年的四月便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和个萝卜一样?
纪淑恪听完,直觉得阿爹在心里指不定的在丑化自己,纪淑恪伪善的笑笑:“是不是觉得女儿像一截萝卜?”
“没错!”纪大人看着女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脸,才发觉说错了话,心中懊恼,本来是舍不得女儿长大离开自己,怎么说出口就变成了这样?立马笑着脸,自顾自的夸道,“阿福再怎么样,也是阿爹的孩子,能矮到哪里去?”纪大人还是很满意自己的身量。
得,不如不夸。
哼,别看现在她矮矮的,到时候十四岁一过,她可就是阿爹嘴边挂着的“窜天猴”。一下就把纪淑妍两姐妹给比了下去。就连大房的纪子维都没她高呢。
淑念在一旁听着父亲与姐姐的对话,显然是乐不可支,父女三人其乐融融,看得在一旁伺候的清兰清荷也十分高兴。
为了让女儿们睡个好觉,纪大人让船靠在了京杭边上最近的码头,客栈的东家一早就来码头上迎接纪大人了。
回了客栈,洗漱好,淑恪便要入睡了,突然鼻尖闻得一股异香,身体一轻,便被人抱了起来,淑恪脑子一怔,身体却使不上力,软塌塌的,而抱着自己的,明显是个男子......
第4章 燕九
不知过了多久,纪淑恪睁开眼,脑袋昏昏沉沉的,很是难受,手脚皆被束缚,更是挣扎不得。外头透着微微光亮,应该还不过卯时,屋子里光线还有些昏暗,而她被人直接放置在了一张极为简陋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的还是自己的锦被。
环顾四周,这看似是一座私人宅院,屋子里摆设基本没有,空间也小,纪淑恪说到底还是深闺女子,哪曾遭遇过这些?心中满是惊慌和对未知的抵触。
不过冷静下来,想到上辈子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与阿爹淑念都平安到达了京城,而这次,会因为什么而出现变数呢?
这时,屋外响起一道脚步声,下一刻,门就被推开,纪淑恪不敢乱动,便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尽量放松身体,平稳呼吸。
“别装了。”男子的声音响起,是一道很年轻的声音,掺着一丝不耐烦的情绪。“药效早过了。”
纪淑恪心中咯噔一声,复而镇定下来,她倒要看看这贼人把自己虏来是要做什么。
“呜呜呜......呜呜呜......”一串娇滴滴的女子哭声在屋里响起,纪淑恪为了演的更像那么回事,哭得更加卖力,不一会儿就哽咽着打着哭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为什么...嗝...要抓我?呜呜呜......”
燕九听得脑袋大,这算是交给自己哪门子的重要任务?
“别哭了,我问你话,你老实交代,便把你送回去。”
纪淑恪一听,看来不会危及性命,这才止住了哭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贼人,只见他穿着很是普通的服饰,身量却极高,肩宽窄腰,看来是个练家子。脸上蒙着面巾,看不清轮廓,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头。
“我要交代什么?”纪淑恪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像任何一个受了惊吓的女孩儿一般,侧过头,楚楚可怜的看着燕九。
没想到燕九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居高临下的看着纪淑恪,“是你给的姑苏吴大夫,一张写着异毒的信条?”
纪淑恪一听,瞬间明白了,原来变数竟出在了这儿。那么,害了阿爹与她的毒药,眼前这人必定知道些什么。
“是...是啊!有何不妥吗?”
“你是如何得知的这异毒?若是说从什么话本子里得知的,别怪我将你杀了。”说着便拔出了剑,那出鞘的寒光晃了纪淑恪的眼,见她吓得闭上了眼,燕九便将剑按了回去。
纪淑恪的大脑快速转动着,既然他也知道这异毒,那么就说明这毒药,并不止纪府大房的人有......
“是前些年,我在大伯父那里和妹妹们玩,躲在假山里,听见大伯父说的,我就好奇,一直记在了心里,便问了问吴大夫。”说完便装着瑟缩了一下。
似乎没说动燕九,只见他伸手抓住纪淑恪的衣襟处,准备警告于她,好巧不巧锦被滑落,纪淑恪睡前穿着的是一件半厚的锦织中衣,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开来,露出里头红艳艳的刺绣肚兜。
燕九就那么抓着纪淑恪的中衣与肚兜,看了一眼她缠在后颈处的红丝带,和白腻腻的肩背与脖颈。复而抬头对着纪淑恪,于是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说不出的暧昧与诡异。
燕九被她那什么都不懂的眼神看得发毛,虽然还是个黄毛丫头,却也在慢慢长开,触手的温热仿佛要将自己烫伤,燕九立马败下阵来,暗骂自己简直胡来。
胡乱的将被子给她掖好,直至一丝不露。又重新拧着纪淑恪,眼神透着恶狠狠的尴尬与慌乱,“你给我讲实话!”
纪淑恪都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不知在看哪儿,而后整个脸都红透了!燕九有些傲恼,知道她是被自己方才的孟浪举止吓破了胆。
“你还是躺着说吧。”声音稍稍轻缓了一些,顺手又将纪淑恪给放开了,没成想她身上没受力,圆圆滚滚的“啪”的一声给倒在了硬板子床上。
纪淑恪顿时火大了,痛得龇牙咧嘴,燕九有些歉意的挠挠头。
“你给我解开,我手腕疼。”
“那你把手伸出来。”也不怕她逃跑,这么胆小的丫头。
纪淑恪从被子里伸出手,燕九上前,三下五除二便解了那麻绳,纪淑恪转动着手腕,一片都是被磨出的红印子,眼睛却不时地盯着靠近的燕九,看着这双桃花眼,与他眼角一道细小的疤痕,她总觉得这人分外的熟悉,且没有带着恶意。
记忆中响起一道玩味又颇为可惜的声音:“这疤痕可是因李夫人而起呢!”
“因我?何出此言?”纪淑恪怀里抱着猫,很是疑惑。
那人的表情似是在追忆过去,天生多情的桃花眼满是惆怅,对上纪淑恪端庄疏离的姿态,也变做了正经肃然,苦涩的笑了笑:“是这猫儿挠了本公子,可不就是因为李夫人么。”
纪淑恪直觉得脑中轰然一响,这双眼,是燕九!竟然是燕九!
她不会忘记,正因为多看了一眼他眼角的伤痕,才被他放肆的眼神逮个正着,就像狼盯着一只到了嘴边却吃不到的兔子,看得自己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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