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他要换个法子。
“菀菀,你知道吗?夜挽舟以前也来过这儿。”萧白仔细观察着夜菀菀的神色,见她眉梢微动,他立刻道,“我讲给你听。”
“说来话长,菀菀我慢慢讲给你听。”说着,萧白突然用力跺了跺脚,船身立刻倾斜。
萧白一跃,状若无意地踩空跌到夜菀菀的船上。
夜菀菀的船也剧烈晃荡起来。
她未来得及反应,下一刻,猛地撞入一个坚硬的怀抱。
萧白倚在乌篷上,一手揽住夜菀菀,一手拎起杜宁月丢向刚从船篷里钻出来的姜钰,他一脚把贴在一起的两艘船蹬开。
萧白喃喃:“如此甚好。”
“好在哪里?”夜菀菀被迫挨着萧白。
她幽幽问。
萧白一炸,慌忙松开按在夜菀菀腰上的手,嘴巴快过脑子,“这是夜挽舟教我的。”
话已出口,萧白顾不上后悔,叭叭道:“夜挽舟曾把他不喜的女子直接扔到水里,我只喜你,我只把她扔到另一艘船上,已经比夜挽舟温柔多了。”
萧白没有说的是,夜挽舟会气急把人扔到水里,是因为当时那个来自乌国的女子以玉牌的条件相要挟,要轻薄夜挽舟。
乌国民风彪悍,女子地位甚至更甚男子,提出那般要求在乌国属实不过分,但在晏朝怕是没有男子能接受。
“兄长会把人扔到水里?不可能。”夜菀菀急声否认,不过回想起夜挽舟对群芳宴避而不谈的样子,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菀菀没有半点气虚:“若是兄长这么做了,一定是那女子做了非常过分的事。”
萧白又被堵了一口气。
她就这般信任夜挽舟。
话出口,萧白:“嗯…你说的都对。夜挽舟是清风霁月的人物,定然做的都是有理的事。”
他边说边瞅夜菀菀,夜菀菀似在出神。
萧白缓缓松下一口气,忘了要赶他下船就好。
“你知晓夜挽舟与我的关系,那你也当知晓我是与英国公府的关系。”夜菀菀杏眼微微睁大,她忽而意识到什么。
萧白知道,他今日是别想松下这口气了。
“你退我婚,你管这叫喜我?”夜菀菀后知后觉,重复一遍,“喜,我?”
夜菀菀一言难尽地看向萧白。
第39章 萧世子
“喜,我?”
萧白白玉般的面上染上了红晕。像一朵探出了花蕊,但花瓣还打着卷的大红花。要么迎着阳光盛开,要么蔫吧掉。
夜菀菀一时失语,惊愕又觉荒唐。
在夜菀菀不可置信的目光下,萧白面上的热度渐渐退去。
他沉声,不再有往日的随意,“我说的是真的。我那时不知道与我有婚约的人是你,所以才会退婚。若早知是你,我一定不会退婚的。”
“而且,我退婚以后,在其他地方补偿了英国公府很多。”萧白偏过头,藏起他快要藏不住的…委屈。
非常奇妙的,微微酸涩的心头发软的感觉。
萧白就是想说:我其实,尽可能的在把对每个人的伤害降低了。
夜菀菀两辈子加起来,这是第一次有男子如此直白地与她说心悦一事,其中又有许多乱七八糟的纠葛。夜菀菀发现自己毫无应对的经验。
沉默过久,萧白被不确定的慌乱紧紧包围着,让他烦躁。
“你不信我?”
夜菀菀摇头,她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信。”
萧白不会知道,夜菀菀费了多大力气才能说出这两个字。
许是因为前世那份婚约就没成。夜菀菀在得知自己被萧世子退婚时,说没有丝毫怒气是假的,但尘埃落定的怅然感远胜于气愤。
可当知道萧白是萧世子时,夜菀菀心里冒出了许多许多让她不舒服的东西。
她想,大概是难过。
难过于前世那个斩断她退路的人,是萧白。
夜菀菀曾以为,上辈子萧王府退婚是因她没有了价值。
然真正认识萧白后,等冷静下来,客观地想一想,夜菀菀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上辈子,到底是她知之甚少。
夜菀菀相信萧白说的话。
那他属实没有哪里对不起她。
夜菀菀笑了笑,不再自己难为自己。
见萧白直勾勾带着期望地盯着她,夜菀菀抿了抿唇,“但是,我们的婚事已经退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
萧白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掐灭,他面色几番变化,最后定格成阴郁,“怎么会无用?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再定一次婚事。”
说着,萧白神色明朗起来,少年意气风发,“我现在就去把最大的彩头拿来,让大长公主保媒。”
夜菀菀急急拦住萧白。
“婚事就不用了吧。”
萧白睇她,“那怎么行?”
夜菀菀思索着大家都在京中,以后难免再遇见,她慢吞吞委婉道:“你这样子,再来一次婚事,会被我兄长打死的。”
“不碍事,我让他打。”萧白咬住舌头。差点说出心里话,我让他一只手!
夜菀菀:“……不行,兄长揍你会手疼。”
“……”
萧白额角青筋欢快地跳了跳,他对夜菀菀露出一个狰狞,不,纵容的笑,“菀菀,你想怎么样?”
夜菀菀轻轻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再抬眼看萧白,他也在眨眼睛。
萧白只觉那一下下眨得他心痒痒,不自觉跟着夜菀菀的动作。末了才意识到有多傻。
夜菀菀无言。
“……我觉得你和我兄长拜把子挺合适,萧兄,如何?”
…………
泗渠上,碧波荡漾,一艘艘乌篷船歪七歪扭划向河中心。雅乐悠扬,风和日丽,场面意外的和谐。
乌篷船上,夜菀菀说完那句话后,气氛就陷入了诡异地寂静。
萧白似乎被气到了,一言不发拿起船桨,闷闷划着,让小船不停地打圈圈。
夜菀菀站在船头,一圈圈数着水纹,分外平静。微风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夜菀菀享受地眯了眯眼。
泗渠是个好地方,夜菀菀全然忘了她之前迫切想离开这的心思。
萧白忽然扔开船桨,伸手勾住夜菀菀的一缕发,在她不解的目光下,揪着她,迫使她走到他身旁。
夜菀菀没有太多抗拒,毕竟,她刚刚拒绝过他,不介意如此给他些面子。
夜菀菀没忘了他臭屁的性子。
“过来,我教你划船。”萧白道,他把刚刚扔开的船桨塞给夜菀菀。
船桨是木制的,他确定过了,没有没打磨干净的木刺。
夜菀菀接过船桨,偏首,“好,怎么划?”
萧白在一旁拿船桨比划着,让夜菀菀学他的动作。
夜菀菀有些新奇,都是用船桨划船,萧白做出来却同她与杜宁月的完全不一样。她跃跃欲试地划起来。
萧白渐渐停下划船,看着夜菀菀笨拙的样子出神,几分懒洋洋。
夜菀菀出了汗,发丝湿哒哒的一小缕贴在额角和白的发亮的脖颈,素来苍白的面颊也浮上了一层粉。像萧白在江南见过的,五月,挂在梢头水润、圆圆鼓鼓的粉桃子。
萧白扣着掌心,手发痒。
他蓦地嗤笑了声,眼底浮着碎光。
他们的以后,会有很久很久很久……他总能摘到的。
萧白瞥见侧后方歪歪扭扭追上来的乌篷船,他远远朝姜钰抬了抬下颌,转首对夜菀菀道:“我们走吧。”
“我这样子划船可以吗?”
萧白没答:“手酸吗?”
夜菀菀摇头。
到河中心后,夜菀菀方发现,那里早没有什么彩头。河面上,飘着数十条绳索。
彩头原是放在木盘里,木盘上系着绳索,绳索两端再勾住两岸的围栏,如此漂浮在水面上,二十多份彩头从近到远铺开。最大的彩头在最远处,而想拿那份彩头的人必须经过一条条绳索的阻拦。
到最后,便只剩一条条被解开的绳索。木盘顺着水流飘向下游,侍卫们早在远处乘船等候,打捞木盘。
“不知彩头都是些什么?”夜菀菀喃喃。
“除了最大的彩头,其他都是些小玩意,想要?”萧白扬眉。
“不是。”夜菀菀摇头,“我本以为大长公主特意差人要收回来的东西不会普通。”
萧白明白夜菀菀误会了,他解释道:“不算特意,泗渠下游几十里,沿岸灌溉庄稼都靠它,它维系着许多百姓的性命。陛下有令,不得往泗渠随意掷物。”
夜菀菀点头,他们准备原道划回去。围在河岸旁的侍卫并不似夜菀菀所想,凶神恶煞。
夜菀菀隐隐听到他们戏言。
“这些公子小姐细胳膊细腿的,好不容易划到河中心,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有几位脸都绿了。”
“哈哈,谁让大长公主就喜欢折腾人。”
“……”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什么彩头都拿不到?”夜菀菀问。萧白被如此戏耍,不应该这么平静,冷笑着闹一场倒更有可能。
夜菀菀紧接着道:“为什么还要划船进去?”
萧白微微一滞,阴笑着贴近夜菀菀,低声:“嘘,我这不是打算暗搓搓地去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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