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场面煎熬着我的神经,我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我还没给查理打电话,告诉他我很好,一切都没问题。
低犯罪率的福克斯,不会有谋杀案发生的福克斯,我必须这样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正准备上床睡觉,今天也是平平安安的一天。
谁帮我打个电话给他吧,他会开着警车整夜地徘徊在福克斯镇上找我,会冲上一零一公路,会跑入夜晚的森林去寻找他妹妹唯一留下的女儿。
“那你的选择呢,克莱尔。”
盛宴如这个男人的声音,满地残骸的华丽。
我迟钝地抬头,酸痛的颈部支撑我摇摇欲坠的头颅,看到的终于不是凯厄斯高不可攀的下巴,而是他的眼睛。
那满眼的红色,粘稠凛冽。他的语气简直跟他的信没有区别,熟稔而带点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肉麻感。“亲爱的克莱尔,你是选择转换,还是死亡。”
我以为现在混沌的大脑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的,但是我听懂了,那么简单直接,连一点紧张的涟漪都没有激起。
我想自己是太累了,麻木冰冷的痛苦夺走了我所有激烈细致的情绪。
转换,永生不灭,冷冰冰,一成不变,僵硬的身体。
我还是无法理解,体温那么低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他们的血管里面流淌的是什么东西。
不能吃东西了,跑得比汽车快,像是白化病患者一样。
回忆是很可怕的温柔,上辈子的阳光穿透了我重生的所有岁月。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等死,太寂寞了。
一个人冰冷的永生,也太寂寞了。
爱丽丝是否看到了这些,她在森林里面提醒过我要选择。我看向她,她的脸孔在雨水里面很干净,她的眼神是那么奇怪而忧伤。我看不懂她想告诉我的东西,我不是她亲密的好兄弟爱德华。
“凯厄斯,别太逼着她。”艾思梅突然开口说话,她的着急真实而急切。
我将目光重新看向凯厄斯,他的视线没有离开我。他终于是正常地看我一次了。之前他的视线里面完全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时候觉得他注视我的衣服多过注视我。
他眼里带着明亮的强势,好似答案早已经写好,就等着我自己说出来。
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就像是我跟不上这群人的速度,连智商都跟不上。我的沉默似乎太久,每个人都等待我的回答。
包裹着我的衣服厚实而沉重,我隐隐约约总能闻到抱着我的人身上那种清新的味道,我想起了森林里面依附在树上的青苔,或者雨夜里面随时被打散的蔷薇花。冷而芬芳。
“我不想……”我的回忆纷沓而至,那些阳光照耀在我即将死去的脸孔上,那也是我曾经感受过最深刻,接近永生漫长的死亡。
永远真的太远了,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漫无止境的脆弱。我终于还是摇摇头,“不想被转换。”
这个答案,是死亡啊。
凯厄斯的冷静像是被我打塌了一角,他简直不敢相信我会忤逆他。他抱着我的力气更大更重,恨不得将我掐死在他没有任何热情的怀抱里。
他微微张开嘴,露出牙齿,野兽猎食的姿态。“你想死?”话语接近指控,我犯了大罪,他是如此暴烈地肯定。
“不,克莱尔,别这么快就下决定,求你。”艾思梅比谁都先崩溃,她挣扎着要离开卡莱尔的怀抱,她恳求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这么喜欢我,她为什么会如此替我难过呢?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吃过她两顿饭,第一顿饭还吃得特别痛苦的路人甲而已,我根本不重要,艾思梅。
“还会有别的方法,冷静点艾思梅。”卡莱尔伸手抚摸着她的颈部,脸触碰她的额头,呼吸交缠间尽自己一切力量来安慰自己的妻子。
“你不会死,克莱尔。”爱丽丝终于非常用力地甩开贾斯帕的手,快速走上前大声对我说,“我看得见,你不会死的。”话刚完,贾斯帕又将她拖回去了,因为感受到威胁的简再次将自己的视线投向爱丽丝。
“凯厄斯,如果你带走克莱尔,那么你不会杀死她吧。”爱德华终于像是等待到一个机会,能清晰地将这句话说出来。
这句话带着爱德华独有的,那种夹杂着不明显的嘲讽的语气,他是那么自信自己出口的每句话。
可惜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注意,他看着我的目光在燃烧,黑暗中的猎食者那种粘腻血腥的专注。他似乎一直在等我改口,痛哭流涕地忏悔自己的错误,诉说自己的懦弱怕死,祈求他来转换。
我不知道为何想笑,可能是物极必反,这太不正常了。我只是想起了C,那个中二病自我意识过剩的怪家伙,那个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任何一封信的人。
“Hi,C。”
我轻轻地勾起嘴角,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很早的时候就想见见你了,很想对你打声招呼。
可惜,你却是个见光死的。
真是,真是令人难过啊。
他一愣,可能是我这种白痴的反应让人出乎意料。然后他紧抿起嘴唇,眼底的愤怒稀释开,雨水从他的眼睛下滑落,像是破碎空洞的眼泪。
“在我没确定她的罪行前,沃尔图里不会轻易宣判任何生命的刑罚。”凯厄斯将我更紧地抱在怀里,我无可避免地将头磕在他的胸膛上,黑色的西装完全无法掩饰他身体坚硬得让我额头淤青。
卡伦家面面相觑了一会,他们的交流方式默契十足。先是爱德华点点头,然后是爱丽丝没有异议,接着他们慢慢后退回树林里,让出一条路来。
“近期我会去拜访沃尔图里,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克莱尔对我们毫无威胁,她是无辜的。”卡莱尔再次认真地强调着,他们无法与吸血鬼世界的权力机关死磕,只能给我争取最大的生存机率。
“阿罗会很欢迎你。”凯厄斯已经走过他们的警戒线,开始那种像是飘忽如鬼的速度,他俊秀的脸孔被黑暗淹没,说不出的阴冷。
我听到了河流重新离开的声音,我的脚是悬空的,无法接触到土地的空虚。
手指的力气无法避免在松懈,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的难受,可还是不肯放开他的衣服。只是难受糊涂地小声念叨:“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我不要。我会死吗?会吗?会死……”这种脆弱到崩塌的碎碎念,含糊而气若游丝,我以为谁都听不见我的声音的。
“闭嘴。”最后,凯厄斯终于忍无可忍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点头。其实凯厄斯一点都不讨喜,要把握他的性格实在是……疲惫啊。我捂脸惭愧。我写这货是谁。哦我高贵的沃尔图里你被我渣作者崩了
☆、第36章 谎言
继V12征服,梅赛德斯后,我有幸再次体会到了私人飞机的豪华享受。我简直不敢想象有谁光凭两条腿就能到达西雅图的飞机场,然后搭私人飞机直接到达意大利。
具体怎么到达意大利我没有任何印象,因为我在半道上就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上飞机的时候我看到一张陌生脸孔,红褐色的大波浪长发,冰凉的紫罗兰色眼眸,这让我想起了伊莉莎白泰特。
我听到简叫她海蒂,飞机起飞的声音与舱内气压变化让我重重地气喘了一下,心肺火烧火燎。凯厄斯似乎是觉得我快要死去,我身体温度高得惊人,他将自己的手掌放在我的额头上。
比死亡还冷的温度,我很讨厌他的手,与他的眼神。
我希望他能离我远一点,这不是个好玩的游戏。我踹开那件湿漉漉的黑色大衣,整个人缩在飞机的长椅子上,软垫的红色沙发没有令我更好受。
我死死地闭着嘴巴,逼迫自己睡觉。在没有药物治疗的情况下,我只能期待自己的免疫系统够强悍。在他们注意到一个人类会高烧至死前,将自己从灼热与冰川的地狱拉回来。
凯厄斯显然没有觉得我这种状态很脆弱,他的视线从来没有远离我,手掌一直捂着我的额头。我偶尔会发抖地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第一个入眼的永远是坐得挺直如一块文艺复兴雕像的凯厄斯,他眉头皱着,深邃的兔子眼很阴冷。机舱内的光线阴暗,但是显然坐在旁边短沙发上的几个非人类,包括海蒂机长都没有视觉障碍。
我将自己的双手弯起横在自己的胸前,整个人缩成母胎里的婴儿。这是彻底的防御姿势,虽然在这群家伙看来简直幼稚得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看起来要死了?”德米特里似乎是觉得有点无聊,其实他可以闭嘴。
凯厄斯一直放在我额头上的手动了动,我能感受到他的接近,他冰冷的呼吸夹杂着身体上沾惹了风霜的味道,逐渐侵占我的嗅觉。
“还有多久到?”他的脸孔几乎都要紧挨着我的眼睛,声音公事公办的冷静。
“两个钟头,凯厄斯。”海蒂的声音从驾驶舱里面传来,她对于操控一架飞机显得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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