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绥微微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一场闺学比试最后谁是魁首,那还真是不好说!
既然已经知道,闺学比试的形式,又知道了会有定国公夫人和长公主这两个考官,叶绥突然间多了很多信心。
无论如何,为了皇后娘娘的赏赐,为了那一本书中的秘密,她一定要得到夺得闺学魁首!
极尽所能,绝对没不能有任何退却!
“阿宁,你心中有主意了吗?用哪两艺去参加闺学比试?”沈文惠这样说道,为叶绥感到高兴。
幸好不是考核七艺,只要不用弹琴,对阿宁来说就已经是一件好事了。
叶绥仔细想了想,很快就有了主意,说道:“馔是必须要考的,我打算考核‘棋’和‘策’这两方面。”
叶绥最不擅琴与画,在闺学过去的考核中,每年名次都排在后面,主要还是这几方面拖的后腿。
当然,如果只是前世十五岁叶绥的话,那么这七艺,没有哪一艺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但是,对现在的叶绥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她活了两世,或许天赋和勤奋上比不上闺学姑娘,但多出的几十年时间,并不是白活的。
棋,是修身之艺,也是博弈之道。下棋讲究的是布局和眼界。在落子之前,就要看到后三步,乃至后三十步对策,若要精通,实在很难。
下棋讲究技艺,更讲究心智。叶绥活了两世,经过了那么多的跌宕起伏,在成为顾家老太君之后,时常与太宁帝对弈,再差的棋艺都练出来了,眼界就更不用说了。
至于“策”这一艺,对现在闺学的姑娘来说,更多的是治家之道。叶绥后来连南平顾家都牢牢握在中,对治家之道的领悟和透彻,不比任何一个京兆权贵夫人逊色。
倘若忽略考官刁难种种因素,叶绥认为自己这两艺还是很有胜算的,至于能不能夺得魁首,就看各人最后付出的心力了。
既然如此,那就去拼搏吧!
接下来的时日,叶绥什么事情也不做,就连剡溪茶庄都交给了林掌柜,专心致志地准备着闺学比试。
于是,叶家许多人都看到了六姑娘来去匆匆的身影。对此,三房的人感触最深:姑娘怎么会变得那么忙呢?
叶绥除了练习做饭做菜之外,还从京兆的藏书楼借来了许多关于谋略策论的书;有时候,还拉着父亲的叶安世下棋……全副身心都沉浸在应试当中。
第61章 比试开始
陶氏无比心疼女儿,多次对叶绥说道:“绥儿,量力而为就可以了,并不一定要得到什么名次。娘亲希望的是,你在闺学能够有所得着,就已经很足够了。”
对于叶绥的表现,陶氏感到很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女儿因为准备考试而明显的瘦了下去。
可是叶绥只是微笑,对母亲说道:“娘亲,请放心。女儿心中有数的,娘亲不必担心。”
陶氏怎么能放心呢?她叹了一口气,说道:“绥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何一定要争这样的名次呢?娘亲真是很担心。”
这几年在,叶绥在闺学什么样的水平,陶氏实在是太清楚了。现在女儿为了一场考核如此努力,想要争夺魁首,她总觉得,心中女儿有些不对劲,可有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上进是好事,但是太上进弄垮身体,陶氏就不允许了。
叶绥重重地点点头,很认真地回道:“娘亲,女儿很想得到魁首,真的很想。”
只有得到魁首,才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赐,才能得到那本珍贵的书!
陶氏无奈,只得吩咐进季妈妈照顾好叶绥,令季妈妈给叶绥炖些滋补的汤水,还嘱咐叶绥要注意劳逸结合,便不再多言了。
大房的叶绅听到的努力后,不屑的嗤笑道:“任凭她再努力,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名次。这样的成绩还敢参加闺学比试,她是疯了吧?”
叶绅没有去参加闺学比试,因为她发现许多闺学姑娘没有参加,当中不乏重臣权贵家的姑娘。叶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想必这场比试有什么忌讳之处,想着她们这么做肯定有原因的
叶绅将闺学姑娘的态度对母亲朱氏说,朱氏听后便说道:“这太不寻常了,这场闺学比试肯定内有乾坤。绅儿你不要参加了,娘亲担心会遇到什么意外。”
叶绅听从了母亲的意见,她都已经是闺学第三等了,也不愿意为了这一场比试,去花费那么多苦心努力。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绅儿的亲事,闺学比试什么的,就不用在意了。我的绅儿长大了,还长得这么好。之前在明照诗会,许多夫人还问起绅儿……”朱氏笑眯眯地说道。
叶绅闻言,不禁红了脸,不依地躲到了母亲的怀里,脸上满是娇羞。
叶绥全副心神都用在了闺学比试上,竟然没有发觉,前世决定她命运、决定叶家命运的十一月,已经无惊无险地过去了。
终于,到了闺学比试这一天……
十二月,天气已经很寒冷了,京兆陆续下了几场厚雪,到处都是白茫茫,连闺学都停了几次课。
天公作美,在闺学比试的前两日,风雪便停了。到了比试的那一日,更是暖阳高照,让人不由得心情舒畅起来。
陶氏在送叶绥出府时,还笑着说道:“这是好兆头。绥儿,娘亲等你好消息。”
她当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能夺得魁首,但鼓励期许的话还是要说的,难得其这么发奋上进。
叶绥的心绪很平静,就像平时一样去了濯秀园,没有因这场比试而紧张。
虽然她极希望夺得闺学魁首,以便得到前世那本珍贵的书,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好紧张的了。
该做的努力、该下的苦心,都已经付诸实际行动了。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濯秀园并没有因为这场闺学比试而有所变化,它还是修葺过后的样子,处处都体现着林泉之心。
院中的古松依然苍翠青绿,偶尔从树梢落下一些积雪,为幽静的濯秀园添加了一些声响。
虽则濯秀园没有变化,但是闺学里面却多了一些布置。
闺学有七艺,当然不止七个授课场所。现在这些授课场所都被标示出来,让闺学姑娘清楚地知道,这些场所会考核什么。
这场比试辰时开始,一直持续到酉时结束。在这几个时辰内,参加过闺学考试的姑娘们,会尽力发挥自己所长,然后决出每一等的闺学魁首。
换言之,这场闺学比试,共有三名魁首。叶绥所要争夺的,便是第三等。
叶绥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第一场考核的地方,那就是她偶尔去过的棋院,就在琴院的旁边。
没错,叶绥第一场要比试的内容便是棋艺。唔,所有人都要参加的“馔”这一艺,被放在了最后。
这或许是为了照顾姑娘们的仪态心绪。试想想,若是“馔”最先举办的话,每个姑娘带着烟火味、饭菜香,再去做琴棋书画这样高雅的事情,总感觉有些奇怪……
与其他六艺相比,棋艺的考核形式最为简单,而且没有任何可以作假的地方。
因为棋艺的考核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赢了所有的人,留到最后,那么就胜出了。
棋艺的评判,甚至不需要考官们最后定夺,只须棋院的先生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叶绥喜欢这种简单直接的考核标准。孰胜孰负,一目了然。
诺大的棋院内,已经摆满了数十张棋盘,正等着参加闺学考核的姑娘前来比试。
第62章 棋开得胜
在棋院先生的指令下,叶绥在其中一个棋盘前坐了下来。与她对弈的,是一个黄衫姑娘,长得有些胖,脸蛋圆圆的。
叶绥觉得这个姑娘有些面熟,应该是在闺学里面见过的,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黄衫姑娘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手脚都颇为不自在,看起来十分紧张,应该是对自己的棋艺没有多少信心。
很快,对弈便开始了。按照国朝下棋规矩,黑子先行。恰好,黄衫姑娘执了黑子,而叶绥执白子。
黄衫姑娘执到黑子后,很明显看得出松了一口气。或许,先行便是先手,这令黄衫姑娘感到庆幸。
每一个棋盘就是一场搏斗。勇者胜、智者胜、心定者胜,黄衫姑娘尽管是黑子先行,但是她太紧张了,才过了三四手,便出现了一个大差错,连她自己的懊恼地低呼了一声。
相比之下,一直神容平静的叶绥就显得从容多了,每一手都没有出现错误,将黄衫姑娘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叶绥与黄衫姑娘这一场对决,并没有多少惊险波澜。半炷香后,这场十分平淡的对弈便结束了。
结果毫无疑问,叶绥胜。
黄衫姑娘对比试结果似有所预料,输了之后她反而露出了笑容,仿佛放下了什么负担一样。
她朝叶绥拱了拱手,笑道:“姑娘棋艺高超,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这等心性态度,比对弈之前从容大方多了。可见,对某些人来说,输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叶绥微笑以回,与黄衫姑娘一起离开了棋盘,等待另外的姑娘胜出或者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