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因为始终渴望得到亲娘莫氏的爱,所以才忍让秦嬷嬷,但自己初来乍到,若是不把规矩立好,以后岂不是要和原身一样要忍受这个刁婆子。
宝娘死了,自己总要为她出口恶气。
杨宝娘放下茶盏,“秦嬷嬷,你一个奴才,岂能对主子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谁教你的?”
秦嬷嬷顿时愣住了,她到杨家这么多年,除了老太太、老爷和太太,谁敢和她叫板?
杨宝娘忽然起身,欺身而进,她虽然只有十一岁,但和秦嬷嬷一般高。
莫氏忽然抓紧了椅子扶手,眯着眼睛看向杨宝娘。
秦嬷嬷看向莫氏,莫氏微微摇了摇头。
杨宝娘看向秦嬷嬷,“你这刁奴,仗着太太喜欢你,不说用心当差回报主子,却整日对我指手画脚,比太太的谱还大。就是因为你在中间挑唆,我和太太才一向不亲热。如今你胆子越发大了,把我气晕了几天,老爷太太仁慈不责罚你,你见了我,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明儿你是不是就要上天了?”
杨宝娘上来就给秦嬷嬷扣了个大帽子,秦嬷嬷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杨宝娘看向秦嬷嬷,“说罢,是你自己去领罚,还是我亲自动手。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耍鞭子了。”
秦嬷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反问杨宝娘,“二娘子,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杨宝娘顿时笑颜如花,看了看四处无人,低声说道,“当然知道啊,我今儿就是来报仇的啊!”
秦嬷嬷顿时感觉后脖颈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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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惩刁奴太傅教女
秦嬷嬷想回嘴,但一想到那日杨太傅从正院离开时冰冷冷的目光,她立刻哑然。
她比谁都清楚,太太在老爷面前可没有太多体面。自己那日口不择言,把二娘子气昏过去,这么多天了,老爷只字未提责罚她的事情,但并不代表老爷会忘了。
秦嬷嬷内心天人交战,还没等她开口,莫氏忽然拍了一下桌子。
杨宝娘笑着看向莫氏,“太太,您也赞同我说的?太太身子不便,我若再不看着些,奴大欺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莫氏看懂了杨宝娘说的话,她会读唇。
莫氏又拍了下桌子,秦嬷嬷顿时像得了尚方宝剑一样,“二娘子,太太生气了,还不快赔罪!”
杨宝娘转身端起茶壶,顺着秦嬷嬷的头顶把那一壶还有些烫的茶水倒干净了,“太太明明是生气你不敬我,你却故意曲解太太的意思,让我们母女失和,其心可诛!”
秦嬷嬷被烫的杀猪一样叫了起来。
杨宝娘放下茶壶,感受着内心忽然而来的一丝畅快。
莫氏把手边的茶盏摔到了地上,外头的丫头们一拥而进,刘嬷嬷和喜鹊也赶紧跟了进来。
杨宝娘指着秦嬷嬷对大家说道,“秦嬷嬷犯上作乱,把太太也气得摔了茶盏,我已经惩罚她了。都出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大惊小怪的。”
丫头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荔枝虽然是大丫头,但莫氏一向只信任秦嬷嬷,她在这院子里,只能管一管小丫头,莫氏身边的事,她一概插不上手,白担个大丫头的名头,也只是一个月多些月钱罢了。这个时候,她也只是在一边看着,莫氏不吩咐,她也没往前冲。
秦嬷嬷被烫了,脸上通红,好在那茶水并不是滚烫的,虽受了罪,并不会让她毁容。秦嬷嬷用帕子擦了擦脸,愤恨的看向杨宝娘,“二娘子好的很!”
刘嬷嬷立刻呵斥她,“住嘴,秦姐姐难道不知规矩,怎可对二娘子这样说话!”
杨宝娘看了莫氏一眼,见她如佛爷一样坐在那里,眯着眼睛不说话。
半晌后,杨宝娘对着莫氏行礼,“让太太受惊了,是我的不是,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给太太请安。”
说完,杨宝娘又看向荔枝,“好生照看太太,若不仔细,我饶不了你们。”然后带着一群人又呼啦啦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喜鹊有些惴惴不安,“二娘子,秦嬷嬷可是太太跟前最的脸的人。”
刘嬷嬷笑了,“你这丫头,你阿爹在这府里还不够体面?你还怕她不成!老爷难道还会为了个老婆子责罚二娘子。”
喜鹊吐了吐舌头,“我阿爹说让我多劝着二娘子,尽量不要去招惹太太身边的人。”
喜鹊的亲爹是家里的莫大管事,这莫大管事是当年莫二老太爷送给杨太傅的小厮。他陪着杨太傅从寄人篱下的小子熬成了一品大员,对杨太傅忠心耿耿。
杨太傅发达后,问莫家要了莫管事一家子的身契,彻底把他归拢成自己人。
杨宝娘在正院教训了秦嬷嬷一顿,回来后内心有些空荡荡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杨宝娘,她明明记得自己因为二十大几还没对象被三姑六婆围着讨伐来着。她舌战群妇后,气哄哄跑去睡觉,一觉醒来她就成了杨宝娘。
我到这里来了,那原来的我呢?在这个礼教吃人的地方,一向蔑视规矩的她,要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就算原来的我因为是个女孩不得父母重视,但总能走出家门,虽不能成大事,好歹能养得活自己。如今固然是个千金大小姐,但命运却始终在别人手中。
刘嬷嬷见杨宝娘在那里发呆,以为她处罚了秦嬷嬷后心里不安,忙宽慰她,“二娘子不用怕,我虽不知前几日正院发生了什么事情,二娘子和太太是母女,必定是秦嬷嬷那个老货忤逆二娘子,在中间挑唆。老爷没出手,就是把机会让给二娘子,太太心里清楚着呢,故而方才没吱声。”
杨宝娘摇摇头,“嬷嬷,这后院之人,就要整天为了这些事情浪费口舌吗?”
刘嬷嬷知道二娘子一向有一些异于常人之语,轻声相劝,“二娘子这回惩治了秦嬷嬷那老货,以后再没有别的烦恼了。”
杨宝娘悠悠叹了口气,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问,“我儿何故叹气?”
来人正是杨太傅,刘嬷嬷和喜鹊立刻起身行礼。
杨太傅摆摆手,二人躬身退下。
杨宝娘想了想,从塌上起身,行了个歪歪扭扭的礼,“阿爹回来了。”
杨太傅拉着女儿的手一起坐在了塌上,“听说我儿今儿惩治了秦婆子?”
杨宝娘登时瞪大了眼睛,“阿爹莫非手眼通天,我才从正院回来您就晓得了,没意思,我还想瞒着您多干两回呢。”
杨太傅用左手摸了摸胡须,“这么大的动静,家里谁不知道呢。”
杨太傅是个左撇子,京城人尽皆知。不是他天生左撇子,是他曾经为了救圣上,被贼人砍掉了半个右手,只剩下一根大拇指。从此,杨太傅的右手始终藏在宽大的袍子中,鲜少有人能看到。
杨宝娘给杨太傅倒了杯茶,“阿爹怎地回来这么早?”
杨太傅接过茶水,“朝中无事,为父就先回来了。”
杨宝娘开玩笑,“阿爹整日告假,不怕圣上扣发您的俸禄。”
杨太傅也和女儿开玩笑,“为父就算没有俸禄,也不会委屈我儿。”
杨宝娘看向杨太傅,见他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据传杨太傅年轻时才华横溢,又姿容俊美,如今因身居高位,官威日盛,平添一分成年男子的魅力。
“阿爹,秦嬷嬷对我不敬,您可要给我撑腰。”
杨太傅眯起了眼睛,“泼她一脸茶水不算什么,为父教你个巧,秦婆子的独子这几日刚提到外院做了小管事,你把她儿子的差事撸了,保证她以后见了你恭恭敬敬。”
杨宝娘噘嘴,“阿爹,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
杨太傅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阿爹替你办,你要怎么谢阿爹?”
杨宝娘拽了拽杨太傅的袖子,“女儿给阿爹做个荷包好不好?”
杨太傅心里异常柔软,“好,我儿孝顺。”
杨宝娘歪着脑袋,“阿爹,您不问我为甚处罚秦嬷嬷?”
杨太傅温声回答,“她一个奴仆,不敬主子,合该受罚。”
杨宝娘内心咋舌。没想到杨太傅偏心这么厉害,女儿做甚都是对的。父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话,杨太傅嘱咐丫头婆子好生照看女儿,自己去了外书房。
杨宝娘无事可做,把喜鹊单独留下来套话,“我这些日子生病,家常的事情都丢了,往后也该捡起来了。”
喜鹊是个爱笑的丫头,“二娘子想玩什么?打秋千肯定不行,嬷嬷不让。学堂里不能去,老爷说让二娘子好生歇几日。要不咱们去花院子里采花?”
杨宝娘不动声色,“学堂里这几天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啊?”
喜鹊摇摇头,“学堂里无甚新鲜事,三娘子一向守礼,四娘子虽说性子活泼一些,也不敢多撩拨三娘子,陈姨娘可没有丰姨娘得宠。其余族里几个小娘子,都乖巧的很。”
杨宝娘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家里的女学,又接着抱怨,“我这些日子不做功课,先生怕要责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