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这般妖艳,常济美觉得一定是个妾室,用狐媚子的手段爬上了男人的床,然后勾着男人给她买这些好东西。
常济美在嗤笑的同时,心里又有一种隐隐的羡慕,因为她也想穿那样漂亮的裙子,她也想一口气买个几套换着穿,可是她别说一口气几套,她连个袖子都买不起。
掌柜是个会做生意的,看出了这位公子是个不差钱还舍得给夫人花钱的。
于是他拿出了他的镇店之宝,名叫比月的一套头面。
容承不懂女人家的这些东西,但他也知道,买了新衣自然也要再配一套首饰,这样整体看着才搭配。
见容承点了头,管家忙让小厮去取,嘴里还念叨着:“公子一看就是个识货的,这头面珍贵,寻常人我是不会往出拿的,公子慧眼见了一定能相中。”
这掌柜的嘴跟跑马车似的,一会就能说一堆,容承觉得他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瑾瑜喜欢。
起初江瑾瑜听着这名字简单便也没太在意,毕竟她在京师这段时日,好看珍奇的头面她也见了不少。
可当小厮将那套比月头面拿出来后,江瑾瑜觉得自己不该提早下结论。
比月,便是一颗可与月亮媲美的,瞧着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这般大的珍珠实属罕见,最难得的是这旁边还镶嵌着数不清的宝石,即便宝石再流光溢彩,靓丽无比却也是众星捧月,掩盖不住珍珠的光芒。
这套头面首饰,自然是以那颗珍珠最为夺目,但其它的步摇,耳坠和颈链,无论哪一个拿出来,也都是上乘的珠宝。
江瑾瑜被那颗罕见的大珍珠吸引去了目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还这么圆润的珍珠。
“喜欢?”容承见她的神情,便猜出了几分。
“也不是。”虽然这颗珍珠很大,但她也只是被这罕见的珍珠吸引的免不得要多看几眼,倒是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江瑾瑜觉得,或许是喜欢更多一些吧,可一想到这个定然很贵,她就不喜欢了。
掌柜见江瑾瑜这么说,怕这生意跑了,忙上前为他的商品做解说:“夫人先别急着下定论,这之所以能是镇店之宝,它定然是有它更惊艳的地方。”
掌柜指着那颗有大有圆的珠子,“这可不是珍珠,这是一颗罕见的白色夜明珠。”
他说完给小厮使了一个眼色,那小厮用黑布挡住了窗上的光亮。
屋里一瞬间暗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果然那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发出隐隐的光芒。
“现在是白日,天不够暗。”掌柜得意道,“若是到了晚上,这颗珠子的光芒更盛,可与天上的明月媲美,这也就是为什么这套头面叫做比月的原因了。”
原来是颗夜明珠,江瑾瑜只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一颗会发光的珠子,好神奇。
容承自是见过不少的夜明珠,大的小的,库房里也有不少,只不过江瑾瑜不知道。
这颗与他见过的那些相比,虽然小了很多。
但大的夜明珠只是作为摆设或是放在手中把玩观赏珍物,镶嵌到头面首饰上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包起来吧。”
掌柜有想到这位公子会买,可没想到会这么痛快。
江瑾瑜抓住了容承的衣袖,“王爷,这还没问价呢。”
连价都不问就买的,就是他这样没尝过人间疾苦,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人做出来的事。
她特别想告诉容承别花了,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给容承面子,不能揭他的老底啊。
那掌柜手脚麻利的,连小厮没都叫,自己动手亲自把头面给包了起来。
“敢问公子府邸,我好将这些东西给您送过去。”
那老板见这二位身边也没个随从,他便是灵机一动,送东西是借口,打探这二人的身份,想再多卖些银子才是真。
容承问向江瑾瑜,“叫什么地方?”
江瑾瑜知道他说的是母亲的院子,于是她如是说给了掌柜。
掌柜听完只觉得是自己的耳朵不灵光了,“这位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就是那,我母亲在家,交给她就好。”
掌柜原以为这位夫人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公子也定是个身份贵重的,如今看来这那里是夫人,怕连个小妾都不是,是个被养在外面的外室还带着个母亲。
常济美听完,也和掌柜是一个想法,原来这女子的出身这么低贱。
她知道那条巷子,那里住的人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攀附到这样惊为天人的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寻常人家都如不得。
住在那里的人,也就只能找个一样低贱的男人,然后再生个低贱的孩子,注定永远的低贱下去。
常济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嫉妒,她心里想着,这女子这样的身份能入得那公子的眼,那么她堂堂府衙大人的女儿,又如何不能?
若她也能得到这公子的青睐,便也能穿得起那最贵的衣裳,带最贵的头面。
有了这个想法,她便是想着她该怎么抓住机会,勾引容承。
容承去交银子,江瑾瑜为了不让自己太肉疼,就在一边等着,根本就不去看容承掏了多少银子,也不听。
她不听就当没有这回事,心里暗暗想着,等通疆一切妥当,镖局开起来就好了。
容承交了银子向江瑾瑜的身旁走,常济美觉得她的机会来了,就假装低头没看路,去撞容承的胸膛。
容承并不知这女子的心思是有意想要勾引他,他正将银票收入怀中,一个女子就装在了他的身上。
“诶呀。”常济美发出一声娇嗲,然后故做柔弱的倒在了地上。
容承这才看清是一个女子撞了他。
“小女子好像崴了脚,公子可否拉我一把?”
常济美说着,一副可怜样的向容承伸出手。
容承起初还以为这女子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了他,可谁家女子会主动伸手要外男去扶?
比她这招还高明的勾引他都见得多了,容承心里冷笑,也跟着冷下了脸色。
常济美是堵上了自己的脸面来做这件事,她见容承没有去接她的手,她就又细着嗓子,故作媚态的又叫了一声,“公子。”
那样子就好像是烟花柳巷的女子作态,叫人生厌。
“诶呦喂,常小姐您怎么摔地上了。”眼尖的掌柜看出了这其中的门道,他忙跑过去给容承解围,“你这金贵的身子,快起来,别落了病。”
掌柜手里隔着帕子把常济美扶了起来,常济美不想起来,可那公子又没有要扶她起来的意思,她又不能一直坐在地上。
再者掌柜的劲使得忒大,她不想起来也不成。
“小姑奶奶,您不是要半价买那件衣裳,我决定卖您了,您快选选要那个。”
这掌柜在容承这赚了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银子,如今拿出冰山一角来讨好,换这二位常来很值得。
常济美就这么被掌柜拉走看花样去了,江瑾瑜一边看着自己身上这套碧绿色的衣裳觉得好美,一边又觉得心肝疼,她根本就没再一另一边的动静。
和容承出了这家店,他们又在街上逛了许久,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才回去。
吴氏知道他们今晚要参加淮安王给容承办的接风宴,今晚不会在家吃,于是只自己简单的做了一口吃得。
今日买回来的鸡鸭鱼肉就被她放到窖里冰着,明日再做。
“娘,我们回来了。”人还没到,江瑾瑜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
“已经是出嫁的人了,怎么还大呼小叫的没个规矩。”吴氏开了门就说女儿太没规矩,永安王还在呢,她怎么能当着王爷的面一点不注意自己形象。
江瑾瑜也不在意母亲的说叫,她今天和容承出去转了一圈开心的很,于是兴高采烈的跑进屋子。
吴氏见女儿又蹦蹦跳跳的没个端庄的样子,更是头疼。
她忙跟容承解释,“这丫头从小野惯了,让王爷见笑了,一会我定当好好的说说她。”
容承喜欢这小人儿卸了伪装,毫不遮掩的在他的面前展露她最真实的一面。
反倒是一开始她规规矩矩的样子,他并不讨嫌,但却让他觉得疏离。
“这样挺好,不必说她。”
吴氏愣了一下,“可到底是王妃,这不成个样子会失了王爷的颜面。”
容承想着这小人儿在人前从未让他失过颜面,于是道:“她回去就端庄了,在这就让她野着吧。”
他眸光跟随着院子里的江瑾瑜,神情温柔,尽是宠溺。
吴氏能清楚的感受到永安王对女儿的宠爱,她问:“王爷现在喜欢她,纵着她,岂知日后不是害了她?”
她没有将话说明,但容承又怎会不懂吴氏的意思,“本王会纵她一辈子,就纵着她一个。”
男人的承诺向来都是鬼话,这是吴氏用了这一辈子唔出来的道理。
可这话从永安王口中说出,她倒是觉得是有些真,“王爷千金之躯,自然一言九鼎。”
江瑾瑜就穿了那身碧绿色的衣裙,她进屋从新梳了一个发髻,换上了那套比月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