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鸣娟闻声走进来,看到鸣娟,江瑾瑜才稍稍安心。
“我怎么会在这?”
和江瑾瑜的慌乱相比,鸣娟却是一脸的喜上眉梢,她忍不住笑道,“恭喜王妃终于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江瑾瑜按了按依旧有些昏沉的头,虽然昨晚她醉酒,许多事记不清,可她大抵也知鸣娟所说为何。
“昨晚王爷他……”江瑾瑜倏然红了脸,没再说下去。
鸣娟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只害羞的“嗯”了一声,转而又岔开话题,“王妃,奴婢伺候您起来吧。”
虽然江瑾瑜早就做好了和容承圆房的准备,可真的圆了房,她倒是一时间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可能是因为她对昨晚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原因吧。
不过身上的不适和小腹隐隐传来的疼痛感,却让她不得不承,昨晚她的身体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她以前从未发生过的变化。
他们真的圆房了?就像那小册子里面的那样?
想起小册子里的画面,江瑾瑜不禁又羞红了脸。
鸣娟和鸣鸢打来热水,伺候江瑾瑜洗漱。
宽松的寝衣脱下,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身材,鸣娟为她束上小衣,穿上里衣,外衣。
这时钱嬷嬷端着一碗姜汤,缓缓走过来,她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湿漉漉的衣服,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
好在钱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随机应变,处事不惊的本领炉火纯青,她整理了下微微撒在碗外的姜汤,继续向前走来。
江瑾瑜见着害得钱嬷嬷脚滑的竟是自己昨日所穿的那件石榴红小衣,顿时又羞又窘。
“王妃把这个喝了吧。”钱嬷嬷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昨夜汤池内发生的事,她自是都知道,两个主子在池子里折腾了一夜,王爷是男子,火力旺盛,自是不怕感染风寒,可王妃是女子,本就属阴体质,她面不改色的将姜汤端过去,“免得着了风寒。”
江瑾瑜虽然不知这大热的天,好端端的为何要喝姜汤,但还是乖乖接过来,喝到肚子里,立时身子暖暖的。
汤池里的凌乱自有人收拾,片刻江瑾瑜也整理妥当,坐上回王府的马车,从行宫到王府的距离并不近,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她有些忐忑。
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她和容承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脑海浮现出容承那张看不出喜怒的脸,她有一刻的局促,如今他们已经发生了夫妻之实,她是不是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他宿在她房里?
她忽想起长街上的婆子们闲来无事,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的话,“这夫妻之道,最忌讳的便是夫妻二人长时间不在一处,若是能日日宿在一起,蜜里调油,这仇人都能变恩人更何况是腻腻歪歪的小夫妻。”
虽然江瑾瑜对婆子们的话懂得一知半解,但想着就算是朋友,相处之道也在于常走动,多了解才会相互交心。
这道理应该与这相似,如此一想,江瑾瑜便是决定打铁要趁热,既已经与容承圆房,那就主动与他宿在一处,争取蜜里调油,如胶似漆。
她想得正入神,忽然马车突然停了,车外一片寂静,一瞬间江瑾瑜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再难转动思绪,她心中暗想,不是才刚刚睡醒,怎么又起了困意?
可还不及仔细思索,便已经没了知觉,靠在马车里昏睡过去。
……
昨晚一夜的荒唐,第二日容承醒来,酒意早已消散,看着睡在他身旁的江瑾瑜,回想起昨晚他们在水中的画面,他嘴角勾起一丝潜笑,抽出压在她身下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起身离去。
巳时,容承正在与户部大臣商议政事,路秉神色凝重走过去,附耳,“爷,王妃回府的马车停在半路,车上无人,王妃和随行的人都不见了。”
“什么?”容承眉头一皱,挥退了所有人,随即道:“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路秉垂眸,“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
容承眉头又深了几分,江瑾瑜是皇后安排的婚事,皇后不会动她,太子的人亦也不会动她,那这朝堂之上,还有谁敢动他的人?
“看着不像是官场之人所为。”路秉复述了现场,“马车是在城外的路上被人下了迷药,用得都是下三滥的手段。”
“拿着我的令牌去刑部,让刑部派人去查。”容承思忖了片刻,又道,“再派暗卫暗中调查,注意文府的动静。”
“是。”路秉得令退了出去。
容承却合上公文,再难稳定心绪。
秦府,江婉琴的丫鬟小翠从府外带回来一封信,江婉琴拆开信封看了内容后大喜。
“表哥推荐的人果然靠谱,他们已经得手了。”江婉琴得意的将手里的信纸撕得粉碎,心里暗道,进了土匪窝,就等着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土匪糟蹋吧。
到时候江瑾瑜就是有命活着出来,一个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身子,永安王又怎么还会再接纳?
到时皇后为了维持这桩婚事,定然会想办法弥补,她只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顶替江瑾瑜的位置,便可顺理成章的坐上永安王妃之位。
“小姐,您一定会得偿所愿的。”小翠自知江婉琴的心思,在一旁附和。
江婉琴得意,“她一个外室女,也配跟我争男人?”
江瑾瑜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破旧的马车里,身上被麻绳绑着,嘴里还塞了东西。
她被绑架了?这是她醒来第一个想法。
她虽没被绑架过,但从小到大在长街也听说过不少,眼下这情景便是和那传闻如出一辙。
马车颠簸,江瑾瑜觉得她身子向上倾斜,这车应该是在走上坡路。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其余人都去哪了?或者只有她一个人被抓走,那么鸣娟他们是不是可以回府去报信?
容承现在知不知道她被绑架了?想着他虽性子冷,但从来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他应该会找到她,来救她的吧?
马车一阵上行之后,车子行驶在了平坦的路上,不多时江瑾瑜便听见马车外有男人的说话声。
“今儿我给大当家的带回来了好货。”那男人声音粗旷,语言粗鲁,“这几个小娘们个个长得跟水葱似的,为首的那个更是个绝色,大当家看了准保喜欢,今晚就等着入洞房吧。”
男人说完,周围传来一片笑声。
大当家这称呼?
山寨……土匪窝?
江瑾瑜心里顿时又是一惊,她被土匪抓到了土匪窝?
还来不及细想,车门被人打开,江瑾瑜被人粗鲁的拽出来。
“果然是个难见的好货。”男人眼神龌.龊的打量了一圈江瑾瑜,早就垂涎三尺。
江瑾瑜厌恶的躲开他的视线,狠狠瞪他一眼。
“呦,还是个辣货。”
“看什么呢,别动歪心思。”另一个公鸭嗓的男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可是孝敬给大当家的,咱们哥几个玩那个。”
男人说着指着后面另一个车子,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都被拉出车子。
江瑾瑜看到她们四个,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是她们还好都没有性命之忧,忧却是她们四个无一幸免,都入了这虎口。
“这四个虽然比这个差了些,可也是好货。”男人将目光从江瑾瑜身上移开,跃跃欲试。
“老规矩。”公鸭嗓男子又开口,“哥几个抽签,一人一晚,按规矩排号。”
说完鸣娟,鸣鸢,春桃和春梅就要被人带了下去,四个姑娘挣扎着,使劲的向江瑾瑜这边看,嘴里堵着棉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江瑾瑜奋力的将堵在嘴里的棉布吐出来。
“别伤害她们。”她大喊,“你们可知晓我们身份?”
她想着这群土匪应该是不知她们的身份,若他们知道她是王妃,定然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劫。
“管你们是什么身份。”那粗哑嗓音男子笑道,“上了这山,就是供我们享乐的女人。”
那男子说完,哈哈大笑。
“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这时公鸭嗓男子开口,“不过你命不好,有人出钱要你的命,我们心善把你抓上山,给我们大当家做压寨夫人,你若还想活命,就安心呆在这,别起什么歪心思,这山上都是我们的人,你跑不了。”
竟然是花钱要她的命,江瑾瑜忽然想起她从淮安来京师的途中遭遇的那场刺杀,难道是同一人所为?
“不管对方出了多少钱,我可出十倍的价格,只要你们放了我们。”
不管想要她命的人是谁,但这些土匪都拿人钱财□□的,不过都是为了钱而已。
她说得财大气粗,想着容承堂堂永安王,天潢贵胄的皇子,虽然府里穷了点,但赎金好歹他也是拿得出的。
再者江瑾瑜也是在秦家寿宴才知,自己这一身衣裳就价值千金,头面首饰凑在一起,没有万两,少说也要值个几千两银子。
她这一身的穿戴,就算这些土匪再不识货,也知她是个有身份的,自是说得出也做得到。
“十倍!”操着暗哑嗓音的男人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十倍,那不就是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