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皇后忍不住向前倾了倾身子,“为何会突然晕厥?”
不等太医出声,一直静默的萧欤突然起身上前,于众人的目光下来到了倒在地上的小宫娥身前。
他一低身,伸出两指翻了翻那人的眼皮。
“如何?”皇帝问道。
萧欤未答,手指滑于那女子身侧,眉心突然一动,于她腰间翻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来。
他将你瓶子打开,凑于鼻下,轻轻一嗅。
“是玉芙蓉。”
此言一出,众人皆当场愣在了那里。
“玉芙蓉?”皇帝当即便怒了,“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宫内!”
他已经明令禁止此物的吸食与传播!
华枝也惊了。一时间,让她想起今晚在祁王府时所遭遇的事情来。
“是玉芙蓉。”萧欤将那瓶塞塞住,呈其物上前,语气笃定。
皇帝接手,打开瓶塞朝里面望了一眼,怒而将其掷于地。
“给朕查!看看究竟是何人敢违背朕的旨意,传播这种脏东西!”
华枝的心“咯噔”一跳。
“是。”萧欤领命,余光见着有宫人上前,将地上的那具“尸体”抬走了。
经过这样一番闹腾,皇帝再无任何赏宴的兴致。他艴然拂袖,摆驾离去。
一声尖利的“摆驾长生殿”后,整个宫殿突然冷清了下来。
各女眷有了退意,皇后也兴致索然。她一招手,“各位饮罢这盏茶,就可以退下了。”
连忙有人开始斟茶。
今天这个晚上,可真是“多灾多难”。
华枝饮了茶后也告退,与瑶月一同迈出宫殿。
所幸的是,今日没有招惹上太子萧景明。
雨又是歇歇停停,瑶月唯恐自家主子淋了雨、身上发凉,连忙撑伞于她身侧并肩而行。
穿过走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华枝顿足,只听一声“阿枝”在身后乍然响起。
“步与哥哥?”
来者正是阮庭,字步与。
“步与哥哥怎么这么早就离席了?”
阮庭抿了抿唇,温声回答:“席间无趣,便离席了。方才在殿上跳舞,可有伤到?”
他还一直惦记着刚刚自己进门时,她往后跌落的身形。
如若自己再晚上一刻……
他觉得有些心疼。
“没有伤到。”华枝笑着摆摆头,“幸好步与哥哥来了。”
正说着,男子突然往袖口探了探,如同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物来。
“阿枝,给你。”
他的面上顿时盈满了温和的笑意。
“桃花饼?”她有些惊讶,“步与哥哥着急着回京,怎么还有时间给阿枝买桃花饼?”
皇城东南外十里处,有一家邹记桃花铺子。他家卖的桃花饼,是华枝最喜欢的小点心。
瞧着她眉眼中的欢喜,阮庭笑得开怀:“回京时恰巧路过邹记铺子,想着你喜欢,便顺手买了些。”
“只是他们家的老板娘恰巧不在,最近时日的桃花饼换了个小厮在做。也不知味道变了没有,还合不合你心意。”
男子的声音温润好听,“快尝尝。”
“好。”她欢欢喜喜地将小盒子打开,用帕子包了那桃花饼,轻轻咬了一小口。
入口酥脆,回味香绵。
“味道如何?”
“味道没变,”她笑弯了一对眉眼,“还是如先前那般好吃!”
阮庭也笑,“你喜欢便好。我在洛阳时,还买了些其他好吃好玩的东西。明日我便去华府,将这些东西全都送过去。”
她有些吃惊,却又在转眼间想起一事来。
“对了,苏侍郎呢。他未同步与哥哥一起回京吗?”
“他还在洛阳,忙着处理剩下的事,”阮庭知道她与苏令明关系甚好,便答道,“他过几日也能回来了。”
她点了点头。
真好。苏郎也要回京了。只要有他在,她仿若有了一根主心骨,遇见万事也不怕了。
……
二人就这样搭着话,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正有一个紫色身形朝着自己走来。
“王爷。”
看到不远处的两人时,无水忍不住放慢了脚步。
“何人在那儿?”
无水瞟了外间一眼,只得一五一十地回复道:“王爷,是阮理正。”
是阮理正与华二姑娘。
闻声,萧欤暗暗攥了攥手中画卷。
无水悄悄打量着自家主子的神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王爷,可是现在要回府?”
“嗯。”男子颔首,方行了没半步,又突然定住脚步。
“本王突然记起,有事要同阮理正商议。”
“你去传他来,就说本王有事要问他。”
“就是现在。”
第19章
阮庭就这样被无水带着,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萧欤身前。
“见过王爷。”
萧欤望了他一眼,轻轻点头:“不必多礼。”
绯袍之人这才恭敬地站直身形。
“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他的语气不咸不淡的,开口询问道,“不是说,洛阳的案子还有些时日吗?”
“案子没有预想中的那般棘手,加之有令明的相助,查得便快些。”阮庭微低着首,答道,“除去洛阳难民的户目外,其周围村庄受灾难民也皆由令明安置了。他现在还在清点账目,晚些才能回京。”
“嗯。”萧欤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言简意赅地评价道,“善。”
“王爷,”见对方还在静默,阮庭便索性开口,呈上一事,“下官回京时,路过洵州,恰巧听闻洵州书生落水一事,觉得好生蹊跷,便多留意了些。”
“有何蹊跷?”紫衣男子问。
“下官路过洵州当天,恰巧有一位书生投于洵水中。”
自尽投河,不说是平常事,却也算不上是稀奇。萧欤未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对方继续往下说。
“下官到时,洵水旁围了一圈人。其中有几位,看上去似是死者亲友,跪坐于人群之中,面无哀色。”
“他们面上甚至没有多余的情绪,冷静地像是……”阮庭顿了顿,又言,“像是一早便知道那书生会投水一样。”
“早知那书生会落水?” 萧欤轻轻皱了皱眉头。
阮庭点点头,“是。下官觉当时觉得不对劲,便多问了几句。越问下去,越发觉此事大有问题。”
“一年前,也有一位考生在考试前几天落了洵水。幸好当时围观人多,及时将他救了上来。那考生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命数已绝之时,他奇迹般地在考试前一天醒了过来。”
“他醒来后便直接去赶考。说也奇怪,据周围人说,他明明是资质平平的一个考生,加之其在赶考前落了水,身子不适,最后他却……”
“却怎么了?”
“考中了状元。”绯衣男子顿了顿,瞧着祁王的面色,又接着言道,“对于他考中状元,众人无不惊异,其中也不乏有好奇之人上前问道。那考生竟说,自己落入洵水,在昏迷之时得了水神相助,这才金榜题名。”
“得水神相助?”萧欤有些惊讶。
“是,”阮庭道,“王爷也觉得蹊跷吧?自从那考生中了状元之后,一朝入仕,步步高升。那洵水之畔,亦是成了考生在进京赶考前的必拜之地。几乎每位学子都会在考前跪拜于洵水前,以祈求水神庇佑。”
考前集体求神问佛,也算不上是件稀奇事。可水神相助考生夺魁,却是让人大为惊异。
“那位得了水神相助的考生,叫什么名儿?”
“章 玉林。”他如实回答祁王。
萧欤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在他的印象里,去年洵州确实出了一个姓章 的状元。复而,他又问:
“那位落水之人,也是在跪拜水神时,失足落水的?”
“是。”
“那人呢?”他接着问道,“人救上来后,还活着没有?”
他向来不相信水中有鬼神之说,更不信那名章 姓考生能得水神相助,高举状元。
奇怪,当真是太奇怪了。
听见祁王这么问,阮庭将身形微微放低了些,恭敬垂首:“那书生被救上来时,还吊着一口气。下官回京时,他仍处于昏迷之中,不知还有没有醒来。”
“查清楚那落水书生的身份了吗?”
“查过了,洵州城南有一户普通顾姓人家,他是顾家的二子。”阮庭抬眼,瞧着身前的男子。见萧欤面色清淡如常,眸光微凝,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下官当时便传书给令明,让他回京路过洵州时,再将这桩落水案查一查。王爷,这桩案子要上报于陛下吗?”
听他这么问,萧欤微微垂眼,目光落于对方腰间的一块玉佩之上。那玉佩莹白,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其上隐隐约约刻有一个“阮”字,让他一下子想起一句话来。
阮家三郎,温润无双。
“折子写了吗?”萧欤将眼别开,轻声问道。
“回王爷,都写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皆呈于奏折之上。
“那……”紫衣男子刚准备开口,陡然一阵微风吹来,拂于他的面颊之上,撩动了他手边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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