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温筠玉顿住了身形,沉默的立在原地,他阴沉着脸深吸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埋首在他怀中痛哭的林茹阴,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却也没将她推开。
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她整个环在怀里。
再抬眸,他乖戾的目光凝在傅青奕身上不放,似乎还要在他身上扎上数百刀才解恨。
就是这人,胆敢来和他抢林茹阴。
傅青奕无力的倒在地上,血涓涓从他身上十几处血窟窿里流出染透了白衣,墨发上高束的玉冠重重砸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再也拼凑不起来,他捂着胸口弓着身子爬起来,面白如纸,堪堪维持住身形都直不起腰,一身狼狈。
来时他有多少意气风发,现如今就有多少黯然销魂。
第一次正面对上,才知晓此人是多么深不可测诡谲难辨,他此前笑世人唯他是从,今才只是实力纵横,凌驾于世。
傅青奕咳的不行,又呕出血来,林茹阴哭红着眼眶瞧去,却不敢安慰一言。
她不说却不代表她不看,林茹阴关切的眼神落在温筠玉眼中,让他怒不可遏间心肝揉碎,激怒下他一把大掌揪住她胸前的衣襟拉起凑近,阴沉的脸凑上哭得不能自持的林茹阴,如凶兽轻嗅猎物,吓得林茹阴马上禁声,眼泪流的更欢了。
温筠玉邪魅一笑,“你还有脸哭,瞧瞧本座为你打的昏天黑地,瞧的可高兴。”
“呜呜呜。”林茹阴惊恐的连连摇头。
“还说不是,那他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温筠玉怒而出声逼问,大掌将她整个提起,一双墨色眼眸寒冰刺骨。
“没有,我没有。”林茹阴去抓他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她整个人脚尖离地,摇摇晃晃的在半空找不到支撑,她害怕的目光祈求的看着他。
“呵。”他轻斥一笑,眼中嘲讽。温筠玉的阴晴不定的性子哪是别人三言两句能劝服的住的,睚眦必报的他死死盯着林茹阴。
“唔。”林茹阴瞪大水润的眼眸,话被人堵进嘴里,她嫣红的唇被人整个吞进口中。
温筠玉的大掌在半空搂着她的腰压入怀中,另一只大掌钳制住她的后脑压向自己,抵死缠绵的唇啃咬着林茹阴的唇瓣不放,狂乱的拥吻,行为放肆又如雷霆般热烈而凶猛。
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两人接吻,惊得众人下巴长得合不上最,眼球差点自眼眶中落地。
这,这好一幕二男夺一女,还大胆出手,竟然旁若无人般亲热起来。
温筠玉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凶蛮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肆无忌惮的横扫每一处都不放过,舌尖所到之处酥麻,他邪魅的含着笑意唇间更加逗弄,蓦地吸住她粉嫩的小舌头整个包入口中又坏心的将它拖出来。
“唔啊。”林茹阴泛着水光的眼轻瞪,粉红的小舌被他吸允出唇外暴露在空气中,羞的一整张脸通红根本没眼看。
哪知温筠玉非但不收敛动作更加放肆,他边吻边邪气的看了一眼落在远处半死不活的,挑衅的勾唇一笑。
这一系列的变化在傅青奕眼中是多么的触目惊心,气恼间咳的更甚,差点将心肺都咳出来。
众人缩在一旁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好戏却十分同情傅青奕,这人当在场所有人的面公然如此挑衅,可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嘛。
疼啊!脸真疼!
傅青奕的惨白的连有几分灰败,他温润如玉的样子不变,他冷冷瞧着温筠玉此刻志得意满的样子,再看林茹阴一副委曲求全心不甘情不愿的脸,眼中却多了几分冷意。
“呀!”林茹阴被整个打横抱起,她害怕的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颈。
她埋首进他的胸膛,周身被温筠玉的气息包围。
温筠玉一脚踹开了漆黑红大门,两人进去后,大门重重的闭合上,发出好大一声嘎吱声。
吓得外面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的缩脖子。
怎的如此凶残。
第35章 打你手板
“彭”的一声门关上了, 傅青奕眼中黯然失色,连天地间都为他染上一层轻灰, 令人沉闷而缄默。
他身上受的重伤不快点止血是不行的,然而傅青奕宛若未觉,还呆滞的看着那紧紧闭上的门看。
在场的众人再犯浑,这会都有些不忍,这冠满望京的第一公子此刻在情一字上吃了大亏, 情敌还是最不好惹的温筠玉, 真是让人唏嘘叹惋,还有人为他愤愤不平起来。
这温筠玉乃一代阉人,凭何与人抢女人,真是天理难容啊。
不过即使不忿那也不是他们能说嘴的,他们各自的父亲尚且不敌惧怕, 他们哪会不知死活的上去找死,说起找死,他们脸色大变, 齐刷刷几十双眼睛就对上了面色难看的院长。
“快走。”几个机灵的匆匆对了哑语就趁乱溜了,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全部四处逃窜走,院长将几人的面孔默不出声的记下,也不去阻拦,眼神朝傅青奕、冯庆俞和庄苑博看去, 指名道“你们三个随我来。”
冯庆俞苦哈哈着一张脸哀嚎“院长, 真不是我, 我冤枉啊!”
“呸。”庄苑博也不甘示弱的怼道“就是你把我打成这样的,还敢装无辜。”
两个人经历了一场围殴都比傅青奕面色好看太多,傅青奕连站都站不稳了,整个成血人般虚立在那。
沈恒扶着他,朝院长不忍道“傅兄这为自己的私事,且人都这般了,我先带他回去?”
“可。”刁钻刻板的院长难得颔首同意“恢复好身子再来我这,回吧。”
沈恒听到惊喜的扶着傅清奕回去“小心点。”一路上走得一瘸一拐的,实在是傅清奕血快流干了脚上虚软使不上劲,几乎是沈恒揽过他的腰拖着他出了岳云书院的大门。
听到回字,冯庆俞也想偷偷溜走,听到重重的一声咳嗽,又哭丧着脸转过身,随着院长到书堂听从教诲。
“说罢,昨日因你逃课,我让你今日早课前到我这报道,你非但迟到不说,还与人斗殴?”院子一张褶皱的脸挤在一起,声音刻板庄重,他重重一拍桌子“简直胡闹!”
冯庆俞和庄苑博齐齐缩了脖子矮了身量。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冯庆俞扑到院长身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的天地怆然泪下“院子,我今日是要找您的,给庄苑博的拦了下来,打个半死不活不说,还累得您误会我不知悔改,我一心改过的愿望天地可鉴啊!”
这种人当真不要脸,无耻厚脸皮让庄苑博看的叹为观止,差点没撸起袖子又打“好你个小白脸,哭的倒起劲。”
“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院子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怒而叱喝“明日叫你们父亲来,各自写份悔过书,若再犯,书院庙小留不得你们!”
那重重阖上的漆红大门内。
林筎阴哭的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脑袋跟着耷拉,她都不敢抬眼去瞧温筠玉此刻的神情,想必定是阴云密布,雷雨炸响,书屋里昏暗一片,那人坐在漆红大木背椅上只留下一层淡淡的一圈人影轮廓,连面容都模糊了。
温筠玉双腿架在桌子上歪斜着身子坐着,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声音低沉慵懒,动听的令空山凝云。林筎阴却不敢消受,嗫喏着小声抽泣道“没有。”
身穿一袭华贵紫袍,乌黑的头发梳理的齐整,以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束着,清俊的面孔在阴影中显出完美精致的五官,一双修长洁净的双手不时轻敲,倒没了刚刚那股癫狂劲,却让林筎阴觉得更加危险,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冷静时候的他举止倨傲优雅贵气,噙着一抹笑再眼熟不过了,林筎阴却感知到事情更加不易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最是吓人,她害怕的抖起身子。
“抖什么?”温筠玉冷呵“敢背着本座出去找野男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今日瞧见两人站在一起是那是何等的郎情妾意,你来我往间不说一言眼神交汇,但他是个死的不成。连带着林筎阴护着他心疼的样子,碍眼的让他想将一切都毁了去。
林筎阴咬着唇不答,缩着脑袋看着温筠玉从底下抽出一根粗实的墨色戒尺来,啪啪啪的在手上轻敲。
每一下都宛若打在她心里,只听温筠玉用戒尺敲敲桌子,示意她伸出手来,林筎阴皱着一张小脸却给他的样子吓住,颤巍巍的伸出小手放在他面前,不时瑟缩的想收回手。
等她伸出手不敢再收回时,温筠玉的戒尺就上来假意要打。
“伸好来。”温筠玉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林筎阴一惊后又苦着脸往他的方向多伸出几分,将手递到他眼前。
温筠玉看了几眼面前粉嫩可爱有些小肉嘟嘟的小手,直起身放下长腿,大掌抓着那小手揉捏,另一大手拿着戒尺抵在林筎阴的手心里摩挲,没有马上拍打她的手心。
正当林筎阴心里松懈下来,那戒尺就啪的一声敲在她小巧柔嫩的手心上。
“啊。”林筎阴低呼,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滚了下来。
“知道错没有?”温筠玉沉声道。
他捏着自己的手不放,另外一只抓住戒尺的手一直虎视眈眈在一旁指着林筎阴,这让她根本无处可逃,只能含泪咽呜道“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手。”